第六十七章
芭比站在陸接輿的肩頭上,一直睜著大眼看到禮成之後,才緩過神來歎息一句:“要是笨蛋主人知道了,恐怕要傷心死了!”
他好奇為什麽那傻冒的主人沒有衝出來搗亂,卻在看到陸接輿堅定而又帶有看好戲的眼神中決定閉嘴。
“輕羅在哪裏?”門外傳來一聲怒吼,聲音明顯刹那了法術,足以讓每個人都聽得見。眾人一下子安靜下來,有人嘀咕道是誰在外麵吵鬧。不過一會兒,一個魔兵嘍嘍被踢飛進來,正好落在新娘子的腳下。
隻聽得“啊”的一陣輕響,一道黑影猶如閃電一般將貿然飛進來的嘍嘍原路踢了出去。山雨欲來之勢明顯,果然,伴隨著哀嚎聲,兩個身材魁梧的男人出現在大殿門口。
五台山掌門林楓走到殿中,隔著約莫一丈的距離停步。一句話不說,打量著四周,待到終於沒有看到自己想要找的人後,怒吼一聲:“輕羅在哪?”
一直到他說出這句話,在場的人才反應過來,剛剛的那聲是他發出來的,不由的仔細打量了一番。五台山的掌門林楓身材很瘦,也很高。一襲灰黑色的道袍穿在他的身上越發顯得瘦骨伶仃,層層的皺紋深陷在眼角下,但仔細看,五官卻是很端正。多年的清心寡欲修仙,也為他平凡的外麵徒添了幾分仙風道骨。可是他現在就像是一頭發怒的豹子,目光緊緊的盯著白雲臨,像是隨時都能一口把他吞了。
而站在他身邊的是一個年紀約莫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子,五官還算是俊朗,但身材太過於魁梧了,整體顯得五大三粗。他身上穿的也是灰黑色的道袍,隻不過顏色稍微淡了點。看樣子應該是林楓的弟子。不過他此刻雙眼赤紅,若說他師傅是豹子,那他的模樣更像是狼,一頭惡極的狼。食物自然也是身穿紅衣的白雲臨。
“原來是五台山林道長來臨,魔教真是何其有幸!上門是客,還請林道長不嫌棄喝一杯在下的喜酒。”白雲臨一揮衣袖,立即有人拿上美酒送到他們的麵前。
可酒杯還沒送到他們麵前,林楓一腳提過去,送酒的魔兵連人帶酒的滾了一地。樣子還不狼狽。
“魔頭!我徒兒輕羅在哪?速速交出來,負責可別怪老道今日大鬧你這魔殿。”他憤怒直擊,法力充沛的一掌向著最近的桌子拍了過去。眾人倒是沒有想到桌子前麵站的人是陸接輿,不過見他身姿輕盈的往後一躲,那一掌擦過衣角,也暗暗的動了口氣。
“輕羅是本尊是新娘,自然是在洞房。難不成林道長還要進洞房抓人不可?”白雲臨眉角飛揚,坐在剛剛“二拜高堂”的椅子上。
林楓麵向老成,又是一派掌門,自然是不可能去洞房抓人,但心頭懊惱不能就這樣罷了,於是道:“子旭,你去把輕羅抓出來!”
那名叫子旭的男人臉上一紅,小聲道:“師傅,那是洞房,我去恐怕不妥!”
林楓氣急了,消瘦的臉上浮現一絲尷尬之色,急急忙忙的說了一句:“你不是喜歡你師妹,把她帶走,回五台山我讓你們成親!”
帶到這句話出來,眾人才反應過來,原來這五台山的林道長出現在這裏,是為了搶親。
他們不由的將目光轉到了新郎身上,燦燦的想著:自己家的新娘都被搶了,不知道這魔教教主該有如何想法。
不待人吩咐,魔教護法帶著一小幫人上前,阻止要去洞房的子旭,幾個人打鬥起來。場麵頓時有些混亂起來。
“魔頭,還不受死!”林道長一襲白光掃來,眾人隻覺得有股強勁的風向著臉上刺著。刷的逼的人要人往後退,護在白雲臨身前的人也感受到這股血腥味強烈的風,自然的分出一條小道來。
“我若死了,你弟子不就受寡了麽?”白雲臨一笑,一隻手接住他的法力,嘴裏默念了幾句,那股風突然轉移到了另外一處角落,“嘭”的一聲擊在了柱子上。
林道長原本就怒火中燒,見到自家恨痛的魔頭還在得意的笑,不由的更加火燒了三分。手上使出的法力用了十足十,招招要命。
“笨蛋主人在哪裏?”芭比趴在陸接輿的耳朵裏,問道。一直到五台山的人出現,他才後知後覺,自己的主人一直以來都沒有出現,雖然知道肯定被陸接輿藏起來了。但是現在外麵不太平,殿裏麵也亂的很。要是誤傷可就不妙!
陸接輿此刻坐在一張還算是完好的椅子上,一隻手拿著酒壺,一隻手拿著酒杯。慢悠悠的品嚐著美酒,順帶看好戲。
“嘖,不知道這一仗打翻了多少美酒!”見到一壇酒被打破,他無奈的搖搖頭,繼續品嚐著手中的酒。
要知道這些可都是從魔教地底下挖出來的美酒佳肴,一壇千金,還是軒轅易主在位時候釀造。如今被這些人就這樣浪費了,還不知道何時才能再品到。
可惜,可惜。
“喂!主人在哪?你聽到沒有?”
芭比咬著牙,恨不得咬死這個男人。從來都在笨蛋主人麵前耀武揚威的他還有受到過這樣的冷淡,他想主人了。雖然笨一點,可是絕對的愛護他。不想這個男人。
陸接輿自然接著不理,看著好戲同時,幾隻小貓小狗過來,還順帶一腳踢回去。四周都混亂成一片,但是他這裏倒是很安靜。
“師傅,不好了!”五台山的子旭高喊了一聲,他長得很高,所以很容易被人發現。這時候魔教中有人見到,才猛然的發現不知道何時,這小子已經溜到洞房裏麵,此時他手上還拿著一個大紅色繡著鴛鴦戲水的紅蓋頭,明顯是剛剛從新娘子頭上揭下來的。
但是他身後卻並沒有新娘的身影。
“子旭,你師妹呢?”林楓道長一個浮塵揮過去,淡白色夾雜著黃光的光圈向著白雲臨的眉間直擊。他躍然跳起,向著身後離了幾丈,一直到光圈漸漸消散。
“師傅,洞房裏不好了!”他又喊了一聲,身體一轉,到了林楓道長的麵前。在他耳邊低語幾聲。
林楓道長聽聞,眉頭緊皺。大手向著外麵一揮,喝到:“五台山的人停手。”
他這一聲法力並不多,卻足以震撼人心。
因為剛才的打鬥,白雲臨額頭上冒著薄汗,麵無表情的臉上隨著林楓的這一聲高喝。暫時停了下來,一雙冷目直盯著子旭手上的大紅蓋頭。若是有人靜心觀察,就會發現他的雙眼裏投滿了漠視。
仿佛這不是自己的婚禮,自己新娘的大紅蓋頭被別人揭去了也絲毫不在意。隻是微皺的眉稍稍透露出了他的疑慮。
“怎麽會這樣?”林楓道長爆吼一聲,像是一陣龍卷風一樣奔進洞房裏麵,於是更多五台山的人要進去一探究竟。原本被壓製的魔教教徒這時候可做不住了。一個兩個也跟著向前衝了進去。
抽氣聲齊齊傳來,很快有人被擠出來,臉上卻多事詫異的表情。
“白雲臨,你新娘子被人看光了,難道你都不阻止,還是新郎的樣子麽?嘖!真是為洞房裏如花似玉的新娘感到可悲!”陸接輿不知道何時走到他旁邊,無奈的歎息一句,神情無意間看到跳到肩膀上的芭比。
“白雲臨,你混蛋啊!我主人不知道到哪去了?你還不去找!”芭比不知道他們到底在搞什麽鬼,終於忍不住罵了起來。
神情焦急的模樣倒是讓人真的讓人感覺不妙!
“你說什麽?”白雲臨皺眉問道。手上卻不由的顫了顫。心裏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恐懼感湧上心頭。
芭比是那丫頭隨身帶的,自從在寒冰湖的山洞裏他就知道,現在這個小東西來找自己算賬,那是不是代表那丫頭也有不測了,不對!不對!
“冷風!”白雲臨低聲喚了一聲,一直隱藏在黑暗處的一抹黑影像是憑空出現。
“蜀山的那個女弟子現在在哪?”他問道。
“冷風”黑影,立馬回道:“消失了!”
原本懸掛的心立馬像是被什麽揪的更緊。
“說,她在哪?”他一把拽起來陸接輿的衣領,原本陸接輿就喜愛將自己的衣領弄的鬆鬆垮垮,這下子便扯得更開了。露出蜜色偏白的胸膛,看的人好不誘!人。
暗紫色的雙眼對上了憤怒的雙眸,他嘴角微勾:“你不是不喜歡她麽?幹嘛那麽緊張?”
一掌向著魅惑的胸口襲去,餘力震動得整個大殿為之一振。有幾個在洞房外看好戲的甚至都回過頭來注視了幾眼。
“喜不喜歡不關你事,丫頭你藏在哪了?”他的雙眼黑的有些嚇人。手掌中的驚神戟筆直的對著躺在地上的陸接輿。
“我突然愛上她了。”陸接輿沒頭沒腦的回了一句,逼的他更加憤怒。
妖魔兩道怎麽突然打起來了?沒有人知道為什麽?
“住手!”嬌弱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人群不由的往左右靠,中間的道路上麵,全身黑衣的女子手上的鎖鏈牢牢的鎖著兩個穿著同樣嫁衣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