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一直以來,大家以為修仙界才是最大的敵人,仙界雖出,但卻一直呈現出旁觀之勢,玄機觀被毀得如此嚴重,仙界默不作聲,大家都沒想到在玉蝶昏迷之時,仙界卻派人前來,雖然他們爭對的不是玉蝶,但這個時候將白衣帶走,和爭對玉蝶有何區別?
白衣是如何想的芙蓉不明,在她看來仙界趁玉蝶昏迷要將白衣帶走,就是趁人之危。
玉蝶現狀能不能安然度過這關還是未知,付出生命去救一名男子,若玉蝶醒來白衣卻不見了,玉蝶回事如何的想法,會如何去看待這件事,是否會因此導致心受到傷害?所有的事芙蓉都考慮過,所以對於仙界此舉芙蓉十分憤怒。
“我去見他們,照顧好她。”白衣聽著芙蓉抱怨的話語清淡的開口,原以為已經說清楚,沒想到他們如此執著的要將人帶回去,仙界與她相比如何能比之。
“白衣公子要與他們回仙界?”芙蓉問這句話時,神色可以用猙獰來形容,勢有隻要白衣回答一句是,即便打不過也會拚命的勢頭。
白衣知曉芙蓉是為玉蝶著想,自然不會計較她的敵對態度,此時若離開她,就是自己都不會放過自己。“照顧好她,不要讓人帶走。”
仙界來此若不將人帶回怕是會耍手段,玉蝶此刻就如初生的嬰兒需要人的保護,仙界若來人玉蝶反抗不了,所以必須提醒她們做好準備。
十裏長亭外,綠草如茵,鳥語花香。
古道旁,枯木走道,青苔漸長。
兩種對比的景象相互襯托。
樹枝上的鳥兒撲閃著翅膀,輕打樹葉,一聲鳴叫飛向天空。
三名白衣的人同時到達此地,一男一女立於古道旁,另外一名男子則落在十裏亭上。
三個同樣出色的人兒,若別人看見這一幕定會因這樣的美色駐足。
“冶卿許久不見,我看你是溫柔鄉裏舍不得離開了。”路況乾坤扇一打,一臉油腔滑調的開口,仿若說得不過是正常不過的事。
白衣與玉蝶的事情他們知曉個大概,明白二人都是守禮數的人,這麽說不過為了刺激白衣,或者說試探白衣對玉蝶的情感有多深。
“若沒事便離去吧,我不想與你們動手。”路況的話雖讓白衣眼色一斂,但白衣畢竟已經過了年少輕狂的時期,不會不考慮其中的後果。貿然動手可能會導致仙界對妖界動手,以現狀而言,妖界不適合再挑起爭鬥。
“若沒事我二人豈會出現在此?”路況好似聽到一個笑話一般哈大笑,本就風流公子的形象多了爽朗,若這人穿一身紫衣定會更出彩。
“我不會回仙界,你們若為此事而來,恕不奉陪。”白衣作勢便要離開,路況幾個閃身便阻止了白衣的去路。
“冶卿還是與我們回去吧,否則受罪的隻會是她。”淩岑站在古道旁安靜的說著,周圍不斷飄落的雪花,預示著她此刻的備戰狀態。
淩岑明白這一次仙界的決意,冶卿本就是仙界難得的人才,乃紫薇帝最器重的人,如此的人才仙界怎會放棄,任他與妖王繼續這不該的戀情。
此次隻是派二人前來,下次或許就不止了,沒人能預計下次會出現何種對付她的手段,而決定她是否會遭受這些的人就是白衣。
“若有事我定會擋在她麵前,此事乃我二人之事,外人不得插手。”以命相搏不是對任何人都有的情誼,她本一清冷如冰的人,卻在那一刻明知危險還擋在身前,這樣的她,更是難以割舍。
“你即執迷不悟,修怪我動手了。”路況一聽白衣竟是如此堅決,生氣到不行。
仙界已出動,他能護她一時,如何能永遠的護她,屆時早被抓回仙界懲罰比現在重得多,為何他就不明呢?
路況一直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看待這個問題,他不明白感情對於一些人而言,所存在的意義,離開與否從不是關鍵,若相愛,哪怕天各一方,也執著於心中的那份情。
千年前,白衣與若兒演繹了一段仙魔情緣,最後若兒被帶回仙界,此情不得善終。
但一次的結果,無法成為往後事情的定奪,就如各界在變換一般,人與情感都在變化,未來之事無人能準確的預測,不該一概而論,以偏概全。
三人齊動,路況近攻,淩岑遠攻,配合得天衣無縫。三個白色身影如同入了此處的風景,不斷的變化著。
雨花用新花將枯萎了的花朵替換,旁邊還跟著小小個的鬼娃,在一旁打下手。
兩人同是冥界中人,自然比其他人親近。
“水。”虛弱的聲音輕輕的吐出一個字。
“小姐。”雨花驚喜的叫道,順帶讓鬼娃給玉蝶倒水,自己則去扶玉蝶起身。
喝了兩口,玉蝶便劇烈的咳嗽,如何也停不住,鬼娃見狀急忙出去叫人,仙履還要靠她找,可不能再出事了。
芙蓉等人與妖醫一起進來,剛踏進屋子裏,便見玉蝶一弓身爬在床沿一口血噴出。
“小姐!”芙蓉驚呼上前,與雨花一起將人扶起靠在床邊。
玉蝶粗喘著氣靠在床上,眼眸無力的閉著,蒼白的臉色因方才的咳嗽而有了色彩。慢慢的平息自身的氣息,臉色也慢慢的恢複了,玉蝶雙目睜開,掃視屋中眾人。“他呢?”
“白衣公子近日照顧小姐不眠不休,剛去休息了。”芙蓉不敢將實情告訴玉蝶,仙界來搶人,玉蝶若是知道定不會旁觀,尤其還是與白衣有關。她剛醒來身子還虛弱,不可使妖力。
“芙蓉不要騙我。”玉蝶的聲音雖虛弱,但其中的威嚴卻不減,白衣若在,怎可能不過來看,這個理由漏洞百出。“仙界是不是派人來了?”
玉蝶不知為何,白衣明明不在身邊,卻可以感覺得到他的使用仙術。
在幽冥域時,看著拂塵打向他,竟是衝動的擋在了麵前。那時玉蝶的腦袋很痛,對白衣熟悉的感覺再次湧上,看著被困住的他,竟有一種無能的感覺。
莫名的熟悉,莫名的情感,玉蝶想不出究竟,心裏那種不能失去的感知那麽強烈,那種心被束縛的感覺那麽明顯。
玉蝶不知道相愛的人是該如何做,她隻是遵從內心原始的感覺去做,不同與當初喜歡玉葉,隻是感覺那是應該的,因為大家都喜歡玉葉。
那一刻玉蝶明白了一點,對於自身而言,愛不是什麽相伴一生,而是失去,對玉蝶而言,白衣她不能失去。
“小姐你不能去。”禹清風朝著玉蝶就跪下,他知道這樣的做法很自私,在大家看來白衣比不上玉蝶重要,即便白衣與仙界對抗受了重傷,玉蝶也堅決不能去。
“在你們眼中他可能不重要,但在我這裏他比任何一切都重要,他活我活,他死,我就給他陪葬。”玉蝶不明白時,她可以為了妖界而將他放在第二位,甚至是更後麵,但一旦她明白,她就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
大家都沒想到玉蝶會說出如此決絕的話,這是真的將兩人的性命聯係在了一起,生死與共。
“冶卿,她早已忘記,你想過她愛你嗎?或許她救你隻是在利用你,為何你要如此付出?”路況不甘心,為了區區一妖,白衣自毀前程。
雪玉蝶長得美,心思縝密,若她真心想利用一個人,大家絕對發現不了,她有那個本事騙過所有人。
“她隻是她。”不管前塵往事如何,不管世間如何輪回變換,雪玉蝶隻有那麽一個,無可替代,不忍失去。哪怕付出的代價是與仙界為敵,哪怕世間與她為敵,也會站在她身後背叛世間。
雙手張開,素衣翩飛,春風溫柔的拂過臉龐與長發,玉蝶翩然而至。
立於白衣身旁,她未說隻字片語,安靜的站在他身邊。
見來人是玉蝶白衣因她醒來的開心,一下消退,剛醒不好好修養還跑過來,她以為自己是不死之身嗎?
“來得正好。”玉蝶受傷一事,早已不是秘密,所以此時玉蝶前來與送死沒區別,隻要玉蝶死了,白衣定會回仙界。想至此,路況的眼神閃過一絲狠意。
玉蝶收回看淩岑的視線,看著準備隨時攻進的路況,淡淡開口:“我不是來與你們搏鬥的。”
此言三人皆愣,以為玉蝶是同意白衣離去。
玉蝶對著白衣微微一笑,臉色不好卻不減風采。“我想與冶卿在一起,就那麽簡單。仙妖相戀後果如何,我不是沒有想過,我願意與他一起麵對。我肩負著妖界生死存亡,我無法將全部給他,而他卻為我放棄了太多,我隻有一條命是自己可以掌控的,若他出事,我雪玉蝶就是他的陪葬,相反的若我出事,他便給我陪葬。”
一字一句,仿佛天經地義,玉蝶回望著白衣,燦爛一笑。
不能同生,但能同死;生不能同寢,死望能同穴。
淩岑驚訝的看著玉蝶,如此直接,如此霸道,如此炙熱的情感,骨子裏透出來的剛烈,第一次讓她有了眩暈。
路況一瞬間突然有點明白,為何白衣與玉蝶會相互吸引,那是兩人的感情最真,最真誠的感情,最直接的感覺。
“我很高興。”白衣嘴角笑容盡現,眼神中溫柔更盛,那種源自骨子裏的寵溺,讓路況與淩岑都覺得炫目。
“那很好呀。”玉蝶輕描淡述的回答,好似那番宣誓都不存在一般,太過風輕雲淡了。
路況感覺眼前的兩人瘋了,如此草率的決定生命的生存價值,正想再次發起攻擊,卻被淩岑拉住。“淩岑你……”
“已經不需要我們在做什麽了,路況這次放過他二人吧。”轉頭淩岑欣慰的看著玉蝶,眼眸中的愉悅可見。“希望你們能經受得住接下來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