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三人保持著距離,皆無言,玉蝶與玉樹四目相對。
熟悉的感覺湧上,看著這張臉,玉蝶直覺的認為,這個人自己識得,隻是不知道為何會與他相識,為何兩人之間有熟悉的感覺。
腦袋一陣刺痛,如一根針紮入一般,卻始終無法記起,眼前這個人與自己有著怎樣的關心。
“記憶封存很成功。”冥王如此說道,半點也未因玉蝶的忘記而慚愧,反而有幾分欣慰的意味存在。
“冥王真是有心了,若非華掌門提起,本王還真不知曾與冥王相識。”不管出於何種原因,封存一個人的記憶,都不該,每個人都有知道記住自己的人生,而他們卻造就了玉蝶不完整的人生。
玉樹沒有回答,氣氛又一次安靜了下來。空氣的流動,似乎可以清楚的感覺到,晚風吹動手上的銀鈴,發出悅耳的聲響,引起了玉樹的注意。
緊盯著玉蝶的手腕,銀鈴搖擺做響。
玉蝶順著他的視線看過來,手腕上的銀鈴,歡樂的晃動,突然她明白,為何始終想不起銀鈴的主人,不曾想銀鈴竟是冥王玉樹所贈,因記憶被封住,所以忘卻了銀鈴的主人。
此間想起,在火心地銀鈴不毀,想起紅屏曾說過的話,玉蝶眼神多了分深色。火心地,燒不毀情,若非此銀鈴為情絲所做,怎會燒不毀?隻是若玉樹曾愛玉蝶,為何要與華胥一起封存玉蝶的記憶。
“此物若是冥王所有,今日本王便將它物歸原主。”說著玉蝶便動手去解手腕上的銀鈴,若此物真為情絲所做,豈能繼續佩戴在手上。
“既已送出,豈有收回之禮。”冥王表情未變,卻是阻止了玉蝶的動作。“就當是送你的見麵禮,女子飾物乃正常所有。”
“冥王好意本王心領,若想要夫君自會為我尋來。”一般飾物可收,再進行回禮,隻是這串銀鈴太過貴重,玉蝶受不起。
“玉蝶他不會是你的歸宿,你更該明白,仙與妖之間的差距。”最終還是談到了這個話題,玉樹看著默默陪伴在玉蝶身後的白衣,不上前參與其中談話,卻保持著他能保護的距離,即便如此他是仙改變不了,仙妖相戀結局隻會天隔一方。
“這些我並不想去爭論,愛與不愛隻是我二人之事,仙如何,妖又如何,我隻知道我們二人願意去麵對會發生的事。”該不該在一起,是否要留後路,從一開始二人便堵上了所有的退路,堅持著走下去。
是否是彼此的歸宿,隻有見證了才知道,沒人可以肯定的說,我二人無法在一起。
“你這是拿命在賭。”玉樹一直了解玉蝶的執著,想追求的事,任何人都改變不了她的想法,若一般事情,玉樹不會插手,隻是這關係著玉蝶的一生,他無法坐視不理。
“我還是我。”玉蝶不懂玉樹所了解的玉蝶是何種性情,但在玉蝶看來,無論她此刻身居何位,她依舊還是原來的她,未曾變過。
人生在世,韶華稍縱即逝,若不留住最美好的一切,枉為人。為他,玉蝶願去賭,願意用盡一生韶華,與他絢爛的綻放一次。
你還是你嗎?你曾事事以己,以大局為重,你曾懶得不願去在乎世事,然而你現在卻為了一個男子,賭上全部,如此說來,玉蝶你可還是你?
“仙妖相戀,不會有好結局。”執迷不悟隻會害了妖界,害了自己,害了他。
“沒試過怎知沒好結局?”凡事沒試都有機會,為何仙妖不能在一起,在如此的條件下兩人皆可相伴,為何不能去嚐試。隻需界限之分打破,兩人同樣可以在一起,什麽都不做,一味的讓律條束縛,何必一開始選擇在一起。
“你認定的事,依舊無法被人改變。”玉樹無奈的吐出這句話,當初若知曉這般時局,何苦封住她的記憶,讓她踏上不歸路。
“不,並非無法改變,隻因是他我不願去改變。”若換作其他人,玉蝶絕對不會想要去堅持這段情感。
幽冥域那次,毫不猶豫的衝出去,隻因不想看著那個人,在自己麵前消失,如此難以割舍,如何會想要改變,所執著的原因,不過為了那一人。
“回去吧,他在等你。”即便此刻麵對她柔和的語言心痛,玉樹還是冷靜的絲毫不顯露情緒,如同局外人一般。
玉蝶你本該翩飛於世,奈何被親情,責任束縛,在愛情中,我放手讓你翩飛,去尋找你的幸福。
玉蝶轉身,一步步的朝著白衣的方向走去,不回頭尋找追逐的目光,她知道這一刻她該選擇什麽,一旦出了差錯,事情就會更亂,身後的人,既然選擇封住了記憶,就等於將兩人之間的情感,全部割舍。
以前如何不重要,玉蝶該把握的是現在,她的歸宿隻能是白衣,無人可以替代。
白衣伸出手,等待玉蝶走近,將手交出。她此刻選擇回來,她放棄了更多的愛,所以白衣真心希望能給她更多的愛。
玉樹的割舍,同樣身為男子,白衣還是能明白,既然他將她交到手上,就該更加的對她好,這不止是對她的愛,更要對得起一個男子的付出。玉蝶牽住白衣手的那刻,玉樹也轉身離開了。
最後,雖然銀鈴依舊戴在玉蝶手腕,但這或許也是一種了結,沒人可以輕易放下曾經所愛,留個念想是最好的結局。
紫金宮是妖界最危險的訓練地,裏麵的妖魔都是擁有自己的意識,比起凶殘的動物森林,要危險十倍以上。對於初學妖術的玉蝶來說,進入紫金宮無疑就是拿命在拚搏,要麽讓自己強大,壓過裏麵的所有妖魔,要麽就隻能死在這裏。
“哈,終於來了一個找死的。”一道聲音破空而出。“雜碎們,把她撕碎!”
看著從四麵八方走過來的妖魔,玉蝶明白以她現在的能力,要對付這麽多妖魔,根本是不可能的,奇跡什麽,並不存在,隻有強大才能超越極限,去完成想做的事。
在這裏,玉蝶不過是個小人物,人數沒他們多,能力也比不上他們,若隻是單純的攻擊還好說,但他們都是被紫金宮最厲害的人訓練的,有製度有命令,玉蝶的對手就像是軍隊一般。
神經前所未有的緊繃,是先發製人還是以退為進?玉蝶腦中想了不少的方案,為了保命,為了等著她出去的人,她不能死在這裏。
抬眼望了一眼聲音的發源地,隻有那裏才是保障,而玉蝶必須突破重重的打鬥,才能到達那裏。
運起飛行術,然後不斷的往身後扔火球,這是玉蝶最拿手的兩樣妖術了,一逃二攻,完全是符合了她惰性的選擇。在強者麵前逃並不可恥,不是有句話叫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嗎,何須急於一時的成敗。
使用妖術過度是什麽感覺,玉蝶算是知道了,從沒有人告訴她妖術也會有使用過度的時候,如果知道她不會扔那麽多禦火術。
疲勞過度,玉蝶隻能看著周圍的妖魔上前,不斷的攻擊打在身上,玉蝶的身子已經動彈不得,但心中卻在堅信著能做到,能走出紫金宮,不知道當時的想法是怎麽產生的。
“哼……”雙手在頭上綁起,不斷的妖力攻擊打在身上,玉蝶隻是悶哼,不喊痛
“有骨氣,本王倒要看看你能堅持到什麽地步。”震天王坐在椅子上,高高在上的看著下方被折磨的玉蝶。
玉蝶默不作聲,閉上眼睛,在心裏默念著老童生教的心法,沒辦法練妖術,總得把心法練好,否則隻會一味的被折磨。
半個月下來,玉蝶的身上已經沒一塊好的皮膚,容貌因修習妖術的原因,越發的魅惑人心,一個眼神就可吸引人的視線。這成了玉蝶修習好的第三個妖術……媚術。
為了離開,玉蝶每日都努力修習媚術,不惜手段的魅惑別人的神智,讓人放了她。
“震天王,我們賭一把如何?”隻有對震天王下手,才是玉蝶最大的勝算。
“哦……你想怎能賭?”震天王之所以對玉蝶如此,有一半原因是因為雪緋,兩人的容貌相差無幾,初始震天王便以為玉蝶是雪緋,後來才知道她不是雪緋,而是雪緋的女兒。
雪緋當年同樣進入紫金宮,且安全無恙的離開了,對震天王而言便是失了場子。
當年雪緋美貌,他也曾窺噓,想將之占為己有,如此人兒放她出去,豈不便宜了外麵那些人。有著這樣想法的震天王,想盡辦法要將雪緋留住。
為了留住雪緋,他就如同現在的玉蝶一樣,提出了打賭,如若雪緋輸了,便永久陪他打紫金宮,反之則讓雪緋離開,結果可想而知,結果可想而知。
震天王從玉蝶身上看到了當年的自己,當年他為留住雪緋而打賭,現在她為能出去而打賭。
“媚術,我要能迷惑你,就放我闖紫金宮,若我不能,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玉蝶願意去賭,因為這是她唯一的生路。
“你叫什麽名字?”震天王不答反問。
“玉蝶。”想想玉蝶又覺得缺了點什麽,再次開口:“雪玉蝶。”
“好,你便試試!”或許還是看在雪緋的麵子上,又或許想在玉蝶身上,找到更多雪緋的影子,然而不管是哪樣他都答應。
讓他盯著眼睛不要轉移,直直的看著他,一動不動,眼眸變成了大紅色,炫目的流光在眼中流動,如同美麗的夜空。
半刻鍾過去,震天王的眼睛失去了焦距,要對付震天王,玉蝶比平時用在其他人身費了更多的精力,加上身體的負荷,不久便讓震天王恢複了神智。玉蝶還未操縱他,就已經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虛弱的靠在牆上,心裏想著,這次是真的輸了,玉蝶沒法怪誰,隻不過是自己學藝不精而已。
“你走吧。”震天王坐回椅子上,突然對玉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