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門客賜教
顧管家顯露出為難的神色將其攔住，言道：“姑娘今日……今日不能走正門，正門要留給新人進，雖然不是正妃，但是首位側妃是需要從正門進的。所以……”“無妨。顧管家無需為難，我翻牆便是。”陌顏曦轉身離去，留下兩個丫鬟和顧管家回想著她方才的話在風中淩亂。
??她繞到經常翻的那個牆頭，看了一眼跟在身後的戰北，“知道你會輕功，帶我飛進去吧。”
??戰北扶著她的臂膀輕身一躍便到了離王府內。
??“姑娘當真要去看拜堂嗎？”
??陌顏曦回首望著他眉毛微挑道：“你知道吃了蒼蠅屎是什麽感覺嗎？”
??她見戰北木訥的揺頭，唇角的弧度微微上揚：“惡心啊！”
??“那然後呢？”他不知其意，這是所問非所答。
??“唉！你這個木頭可不要把我們小九帶傻了！蒼蠅屎看著都惡心，還要入口嗎？有些事想想都惡心，還要去汙了眼嗎？”言畢，她無奈的歎了口氣向千秋閣走去。
??那方才她還說去看拜堂，莫非是在打趣他？戰北苦笑一聲，自己還真是愚鈍至極。
??戰北趕到前院時，墨眉微蹙的北辰皓正牽著新娘的纖纖玉手跨過火盆，欲走向正廳。
??見戰北向他點頭示意，一顆忐忑的心算是安心落地，眉宇間才舒展開來。
??正廳內高朋滿座，都在等待著新人的到來。
??帶著人皮麵具的宋佳瑤今日是富家公子的裝扮，若是前幾日的小廝扮樣怕是連離王府大門都進不來。她用手肘碰了碰楚陽的手臂，湊近他低語道：“我那時沒拜過堂啊，這側妃怎的還要拜堂？而且我是從側門走的。”
??楚陽嗤笑了一聲，用扇子敲了一下她的額際，“說明人家沒重視你唄。”
??“嘁！”她睨了他一眼，“那這說明離王很是重視丞相千金嘍？那曦曦對他而言算什麽？果然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楚陽又用扇子敲了她的頭，“你忘了萬丈崖的事了？他為曦曦命都不要，你說算什麽？蠢女人！看問題不要看其表麵，要看本質！”
??即便如此，宋佳瑤對這姻緣還是心生不滿，隻是反對無效。看著一對新人步入正廳，她不斷歎氣。
??拜完天地，正要夫妻交拜之時，一道冷冽，猶如千年寒冰的聲音響起：“哥哥今日大婚，十弟特攜王妃來恭祝哥哥新婚之喜！”
??北辰皓轉身看著男人邪魅的臉上噙著一抹放蕩不拘的笑，眸子中瞬間湧現出一絲怒意。而男人身旁的女人肌膚勝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水，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她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眼中暗含著一些情愫。直到男人輕咳兩聲才斂回了視線。
??此人正是北辰皓的親弟弟莫錫寒，而女人則是他的王妃慕宛星。
??莫錫寒給一旁的侍衛遞了眼色，侍衛端上一個托盤，上麵擺著一對成色質地上佳的玉如意。
??“靖王的心意本王心領了，來人，給靖王和靖王妃看座。”言畢，北辰皓與薑映雪行了夫妻交拜之禮。
??莫錫寒牽著慕宛星的手落了座，他用力的捏了捏慕宛星的手，疼的她眉頭緊皺。他附在她的耳邊輕聲道：“是手疼還是心疼了？”
??慕宛星不敢怒亦不敢言，眸子即刻蒙上了一層水煙，身體上的疼痛果然不及心中的痛楚，他終究娶了別的女子。
??“送入洞房！”隨著司儀一聲高喝，正廳才熱鬧了起來。薑映雪在陪嫁丫鬟青一的攙扶下被送往南側別院的映雪閣。
??“這就是傳說中三年前被趕出京城的十皇子？這王妃倒是生的好精致。不過為何將他逐出京城呢？”
??楚陽見宋佳瑤一臉八卦之象，便提醒道：“好奇害死貓！”
??“我要去找曦曦，這喜宴我是吃不下去的。”宋佳瑤撇撇嘴正要離開，卻被楚陽順勢攀著肩頭，“彼此彼此，一同前往。”
??對於這個舉動，宋佳瑤很是受用，每次都會羞的雙霞於腮。而楚陽亦是喜歡拿這招來打趣她。
??他們輾轉到千秋閣時，陌顏曦正在吃著小廚房送來的美味佳肴，品著醇香的桃花釀。對於不請自來的兩人，她並不驚訝。隻是輕拍桌麵，示意兩人落座。
??“看來我們是白擔心某人了。”楚陽感慨道：“有此等美酒佳肴自己獨食，不地道啊！”
??言畢，楚陽將三人的酒盅斟滿，聞了聞，道：“此酒不比禦園樓的醇香，為何不去那裏取？”
??陌顏曦聞言唇角浮笑，“自然是哪裏的酒醉人便會買哪裏的。畢竟人醉了，心就麻痹了，也就不會痛了。”
??房內一片寂靜，兩人看著陌顏曦一盅接著一盅，誰都沒有勸阻。
??半晌，陌顏曦打了個酒嗝，“嘖嘖，太失禮了。為了賠罪，我給大家彈個曲子助助興。”說著她有些不穩的朝著琴走去。落座後，蔥白的纖指架於琴上。
??“《秋風詞》送給你們。”纖指揚起輕輕落下，“秋風清，秋月明，落葉聚還散，寒鴉棲複驚。相親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
??淒婉哀傷的調子讓宋佳瑤潸然淚下，“我的神仙姐姐好可憐啊……”楚陽遞給她一方帕子，宋佳瑤毫不客氣的在上麵擤了鼻涕。這一動作，惹得楚陽咂舌不已。
??“不行，我要讓丫鬟給她煮些醒酒湯。”說著她便要起身找在房門口守候的秋荷與錦秀。
??不料楚陽卻淡淡的言道：“還是讓她醉著的好……”離王府賓客漸漸散去，離王速來性子孤傲，遂不會有人不識相的要鬧洞房。
??先前陪酒的時候他是滴酒未沾，雖有些不符他今日大婚的氣氛，但亦無人敢勸其飲酒。期間，他聽聞千秋閣傳來淒婉的琴音，心口處竟似有一根倒刺戳的他隱隱作痛。
??清泠的月光散落在地，淡粉色的合歡花簌簌落下，鋪就成一襲喜毯，祝福著新人百年好合。“皓，你還好嗎？”
??北辰皓見來人曜石般的眸子中無一絲波瀾，淡漠道：“靖王妃舟車勞頓，不如與靖王早些回靖王府休息。”
??慕宛星眼底氤氳著一絲哀傷，忍不住上前一步道：“皓，你非要與我這般疏離嗎？”
??北辰皓翩然轉身，鳳眸中毫無溫度，道“你已成為本王的弟媳，今後切莫私下同我這般講“三年了，這府內的合歡花依舊澱放，宛星閣內的牌匾雖然不在，但那些梨樹依然生機勃勃，難道不能說明你心中還有我嗎？”
??“嗬！”他微微側目，在銀輝的映襯下，展現出完美的側顏。他薄唇輕啟，“難道非要本王將府內所有的合歡樹，那院中的梨樹都斬斷，方能證明本王心中已無你的位置。”
??慕宛星上前水蔥般的手指捉緊他刺眼的喜袍，“你知道當初都是誤會，我才是那個受害者…………”北辰皓拂了拂衣袖，言語中不帶一絲溫度，“三年早已物是人非，你已經是他人之妻。靖王妃，請自重！”言畢，他便拂袖闊步離去。
??慕宛星垂首泣不成聲，她與他的過往終將煙消雲散了。心痛的似要窒息，雙臂無力的垂下，她自顧自的喃喃道：“原是早已不愛了……”“有為夫愛你還不夠嗎？”身後妖冶的聲音響起，令她感覺似是地獄中的惡鬼來索命一般，渾身戰栗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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