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按照先前私下的商量結果,若悠如若得冠,所得獎品除血蓮令以外,全歸南霸朝廷所得。
而交換條件就南霸必須出兵十萬,助穆柳風再奪大權,並且赦免她血蓮上上下下無數弟子門徒在南霸的罪責。
她若是沒有記錯的話,除去慕容世家以外,血蓮閣裏因被朝廷所迫,四處漂泊流浪,閃躲保命最後被招入血蓮閣的人不在少數。
如今她竟歸效朝廷,為了閣內安穩,這項特免之權,作為少主的她還是應該爭取的。
“九五至尊,落地成金。”若悠恢複了淺淡的溫和笑臉,仰望著高處的南宮霸幽幽的說道。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她要他的十萬雄兵,更要他的赦免權,他亦要她贏來的金山銀山,城池十座。
這交易誰都不虧!
到這裏,一場盛大的宴會幾近落幕。
等天空中的魚肚白漸漸被璀璨的太陽光所取代時,夜明珠也就失去了它的光澤,如同再普通不過的圓球一般,毫不起眼。
昨夜的喧嘩換來今日的平靜,各國使者皆是回了自己的住處,而若悠也因贏的冠軍替南霸長了臉,因此親自由南宮冷木一路相送回府。
馬車上的冷木一言不發,隨著顛簸的車輪身軀輕顫。
若悠沒有管他,一雙眼睛隻想往身側的萩兒身上飄。
隻不過如今的萩兒並不知道她便是自己的妹妹,又是與這麽兩個出眾的男子共乘一車,那臉蛋兒便是滴血般的紅。
“咳咳。”若悠輕咳兩聲,打破了尷尬的沉默:“萩兒郡主果真是舞姿卓越啊,在下佩服佩服。”
不提還好,這一提萩兒的臉是越發的紅了,她將頭埋低,目光閃躲:“那。。。那裏的話,多虧閣下。。。閣下。。。”
她其實想說多虧若悠當時領舞領的好,她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旋轉跳躍可全都是在她手中絲帶帶領下完成的,她不過起到個木偶的作用罷了。
隻是她心慌意亂,竟然落得個詞窮的地步。
“恩?”萩兒說道後麵便沒了聲,若悠耐著性質側頭溫和的輕恩一聲:“郡主說什麽?”
“我。。。我說。。。我說你別再叫我郡主了。”萩兒突然轉了話題,臉上一閃而過的自卑落在若悠眼裏有點受傷,萩兒繼續說道:“即便娘親是一國公主,我也算不上是皇族,配。。。配不上郡主這個稱呼。”
“可是之前我明明聽見皇上皇後喚你郡主啊。”若悠不太明白。
萩兒攪著手裏的帕子,她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難道要告訴他,這個郡主稱呼不過是為了舅舅穆柳風的到來,臨時特封的麽,那他會不會自此瞧不起她?
這時一直像木頭一樣杵著的冷木幽幽睜開了眼,直視空無一物的前方他淡淡的說的:“竟封你為郡主,你便就是郡主,君無戲言。”
乖乖你個好木頭,還真有一代君王的架勢。
若悠樂嗬的倪視著他,因他這突然說出的一句話,頓時改變了對他一直以來的嫌棄感。
“冷木兄說的對。”若悠接過他的話,轉頭對萩兒道:“你就是郡主。”
等馬車吱呀的停下時,是在若府朱紅色的牌匾下。
若悠第一個揭起簾子走了出來,然後才是萩兒提著裙擺低頭磚了出來。
而冷木則是選擇座在馬車裏,等若悠將萩兒送進府後再一同離開。
然而兩人一進若府,一種奇怪的詭異感便鋪天蓋地而來。
若府的奢華若悠是沒有想到的,憑若正天不過一個品官員的頭銜,那府宅的宏大卻不輸於除皇宮外,任何一個皇族的府邸。
雖然若悠小時候回過若府,不過也是同娘親一起,被安排在一個毫不起眼的破爛小院裏,又何曾進過若府的大門?
滿目奢華與當初的心酸形成鮮明對比,恨意悄然爬上心頭,以至於讓她一時忽略的再明顯不過的詭異氣氛。
直到一道白色身影飄然而下,用極其淡漠的聲音詢問萩兒:“你就是若萩?”
聲音淡漠,雖不同與若悠以前那般聽見的溫柔可是她還是忍不住打了個顫,緩緩回首,注視著打量萩兒的他!
“是。。。是。。。的。”萩兒被這如鬼似仙,突然冒出來的身影嚇的後退幾步,抬手掩麵時眼底露出了深深的震驚。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還有人可以好看到如此地步。
那張臉若說是女子,便是如花娘子,若說是男子,那便是似玉郎君。
這種比女人美,比男人俊的臉,算是萩兒平身第一次看見的,不免心跳加速了幾分。
“哎呀,萩兒妹妹,你回來了。”說時巧,那時卻不巧,也不知道若離是從哪冒出來的。,穿戴花枝招展的,不難看出是經常精心打扮的。
她一過來就十分熱情的挽起了萩兒的胳膊,好似她們真是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的情姐妹一般。
萩兒訝異的睜大了眼,一臉帶著驚喜的莫名其妙。
若離見狀,心中的鄙夷更甚,卻笑出花兒一般的顏色說道:“這位公子等了萩兒好些時間了,不知妹妹是在哪認識這麽。。。這麽一位公子的啊?”
若離嘴皮子向來靈活,卻也一時找不到形容那白衣男子的詞。
“我。。。我不認識啊!”萩兒將驚慌怯弱進行到底。
“妹妹就別解釋了,人家都找上門了。”若離臉上的笑意減了幾分,好你個若萩,竟然在外麵認識了這麽個謫仙般的人物,卻還遮遮掩掩的怕被她發現,若是早被她知道,今日那人所等之人定會是她若離,而絕非你若萩了。
“你房間在那哪?”白衣男子好似對她們姐妹兩的對話絲毫沒有興趣,對若離有意無意中流露出來的風情萬種也沒感覺,隻是突然衝萩兒問出這麽個爆炸性的問題。
萩兒聽後一臉羞紅,驚的嘴角直打結:“。。。我。。。”
而若離卻是黑了臉。
這個問題他不是沒問過,隻是萩兒在若府裏的身份特殊,所住之處也是破爛不堪,她們實在是不好意思告訴他,一來怕他與萩兒關係太過親密,會為她出頭,二來這萩兒好歹是個掛名郡主,若是將她被虐待入住破院的事傳了出去,他們終歸是討不到好的。
“哎呀,公子。”若離嬌嗔的跺了跺腳,假意為萩兒出頭的說道:“女兒家的閨房豈是可以隨便談起的。”
“在哪?”白衣男子並不理她,隻是將語調微微拔高,繼續問著萩兒。
萩兒被他嚴峻森冷的語氣一下,驚的一抖,連忙指著左邊道:“那邊的破院長裏。”
白衣男子順著她的手指望過去,漂亮的眉頭微顰,臉上一抹意味不明的怪異緩緩爬了上去,隨機人影一晃,就沒了人影。
從沒見過這般景象的兩個少女,愣在原地,一再以為自己見了鬼。
隻有若悠一人是眉頭輕壓,低聲提醒道:“萩兒郡主,下官送你回房吧!”
“啊,哦,好。”萩兒一驚一乍的回了神,然後緊跟著若悠的腳步追了上來。
他要幹嘛?
若悠心底著急疑惑,腳下的步伐也就在不知不覺中快了起來,竟將萩兒遠遠的甩了開。
等她到了那座院子時,白衣男子早就將屋裏屋外翻了個遍,漸漸煞白的臉上掛著一絲期待,可是在每翻過一個空無一物角落時,臉色就更煞白一份,他表情裏有著一絲隱忍的悲切。
終於,在找無可找時,他踉蹌跪地,精致的眼尾有了些許濕意。
“小悠兒!”他衝天咆哮呐喊:“我知道你在這,出來啊,別躲了。”
他揪著自己的心口,好似很痛也很難受,看得若悠也忍不住心疼起來。
“少爺。。。”若悠在心底輕喚輕問:“你知道了麽,知道我的身世了麽。”
“是我的錯,不該強行要了你的身子,不該逼你嫁給我,可是你為什麽要如此狠心,為什麽要在三拜天地後與我訣別,為什麽啊!”他哭的悲切,一邊呐喊一邊環視,好似希望若悠能在聽見他的話後,自某一處他看不見的地方幽幽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