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天不全,我欲求全
李廷喃喃說道:「十二英峽?十二英峽!
猛哥,我需要開掛,你幫我。
我需要最快的速度解決這件事,然後找回之前的記憶。
再這麼一邊懷念曾經,一邊過現在的日子,我會精神分裂的!
我會瘋的,我真的會瘋的!」
李廷忍不住哭了起來,猛男抱住李廷,拍著他的後背溫柔的說道。
「我會幫你的,我一定會幫你的。
你是這條街的主人,我還要在你這蹭吃蹭住,就當是交房租吧。
沒事的,都會沒事的,一切都有我在,會好起來的。
都會好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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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李廷剛剛睜開眼睛,辛無謂正一臉古怪的趴在李廷的面前。
李廷嚇了一跳,忍不住一下子蹦了起來:「卧槽!!無謂你幹什麼!!
我告訴你,我正經人,你別對我有什麼企圖啊!
你要是真的忍不住,你回京城找陳落去。」
辛無謂翻了個白眼:「少爺,你又來,我只是好奇而已。」
李廷捂著被子,有些弱弱的說道:「你好奇什麼?」
辛無謂笑嘻嘻的說道:「少爺,你夢裡到底夢見什麼了?
天沒亮你就笑的好甜啊,我趴在這裡看半天了,你的臉都變形了。
少爺,你到底夢到了什麼?
是不是看見未來少奶奶了?
少奶奶長什麼樣?
漂亮嗎?」
李廷嘴角一撇,微微一笑說道:「給我十個老婆,也沒我現在高興。
開掛的人生,不需要解釋。
告訴李京一,留下這個叫白貿,其他人每個人給二兩銀子,讓他們都回去吧。」
李廷直接站起身,走到屋外,看著驕陽燦日。
李廷張開了懷抱,面帶著自信的微笑。
「猛哥是真的雕啊。」
(什麼套路都讓你們都猜到了,我還寫個屁。)
不多時,李廷坐在院子里,曬著清晨的陽光,此時已經入了秋,天氣有些涼了。
清晨的陽光不刺眼,而且暖和,是難得的享受。
很快李京一帶著那個白貿走進了小院里。
白貿一身短打,外衣還有幾個補丁,褲子上還帶著肉眼可觀的斑駁,蜷曲著身子站在那裡。
縮頭縮腦的觀察著李廷和辛無謂,活脫脫一個下人的模樣。
李廷笑著看向白貿,滿意的點點頭:「還真的是聞名不如見面,幾次見你,幾次驚喜啊。」
白貿驚恐的說道:「這位爺,小的白貿遵紀守法,從來沒見過您吶。」
李廷微微一笑,看著白貿這幅誠惶誠恐的小人物樣子,他忍不住讚歎了起來。
這演技,不拿個獎都感覺對不起這傢伙。
不過李廷沒有著急,而是微微一笑說道:「李京一,帶著你的手下所有人退出百丈開外。」
李京一有些戒備的看向白貿,擔心的說道:「少爺,這……」
李廷笑著說:「我心裡有底,照做。」
「是!」
過了一會兒,辛無謂對李廷點點頭:「人都走遠了。」
白貿還是那副唯唯諾諾的樣子說道:「這位少爺,我……我……到底怎麼得罪您了。
我道歉,我……我賠錢,我家裡還有老母親,我真的不能死啊。」
說著白貿跪在地上,不停地向著李廷磕頭,黃土染了一臉,卻未曾停歇。
李廷看著白貿這幅樣子,忍不住點點頭,他示意了一下辛無謂。
「給我搬一套桌椅過來,對了,泡壺茶。」
說完他面帶笑意,看著跪在地上都快哭出來的白貿。
這幅可憐兮兮的樣子,可真的讓人有些心裡生憐。
白貿含著淚哭喊道:「這位少爺,您饒了我吧,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在客棧里毛手毛腳。
我知道我可能偷了您的東西,可是我家裡老母親真的病了,我才做小偷的。
我賠給您,我全都賠給您。」
李廷坐在辛無謂搬來的凳子上,喝了口茶,拿起幾張紙讀了起來。
「白貿,二十三,孿生兄弟兩人。
你爹在棠貿商會幹了一輩子,只認得這四個字,所以你們兄弟也就以這其中兩個字為名。
父親早逝,母親也在你們年幼時生病,雖然救回來了,但是也有些痴獃,甚至連兒子的模樣都認不清。
於是你的哥哥白棠在幼時因家境貧寒,被賣到棠貿商會之中做長工。
兩年就傳來消息,說你哥哥出了意外,可是當長工就是賣身,死了之後是否歸還屍身,要看主人家的規矩。
剛好,棠貿商會之中,有一片是給長工的墓地。
也就是說,他們就算是死了,也要給棠貿商會的主人陵墓服務。
於是,這個死亡的消息也只是聽說,從來沒人見過。
哦,所以我可能錯怪你了啊。
那個哥哥可能還沒死,對不對?
而且你們最近可能還見過面呢。」
白貿聽見這話,下意識的慌張說道:「不,我哥死了,他真的死了。
我,我,我沒有見過他!
我真的沒有見過他。
我……你們,得罪你們的事情是我做的。」
這假裝的痕迹連辛無謂都看出來了。
「少爺,這……」
李廷搖搖頭打斷了辛無謂的話,他轉頭看向白貿笑著說道:「哦,是你做的,那我請問三天前你在哪?」
白貿猶豫著舔著自己的嘴唇,腦門上帶著汗跡。
「我……我……」
李廷笑著說道:「三天前,我在京城見過一個叫唐懋的人,他還襲擊了我。
根據打探,那時候你好像在家裡啊。」
白貿搖搖頭,緊張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位爺,我……我……」
李廷好似很滿意他這個反應,他笑著說道:「好了,把你準備的故事說一說吧。」
白貿深呼吸了一口氣,他想了很久之後,咬著牙說道:「這位爺,前幾日我在京城。
而且我在準備搶那個銀絲錦帛燈籠,可是……我卻沒想到……
因為這件事,開罪了一位大人物……」
……
棠貿商會確實將白棠死了的消息傳回了他的故鄉。
可是這個消息並不屬實,因為當時的白棠並不是死了,而是加入了一個神秘組織。
那個組織看上了他的機靈,於是用了李代桃僵之計,讓他假死。
而白棠也一直在京城附近活動,自然時間一長就忍不住想家了。
由於他和白貿長得一模一樣,所以回家探親,也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他也會時常注意,不會同時和弟弟一同出現在外面,以此來隱藏自己的死。
而弟弟白貿也不知道哥哥加入了什麼組織,只以為他還在棠貿商會裡。
長工是沒有回家權利的,如果被人發現就會受到重罰。
於是在兩個人的有意隱藏之下,這兄弟二人的事情並沒有被人發現。
幾日前。
「哥,你回來了~!」
白貿蹦蹦跳跳的跑過去,抱著了白棠,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行了,娘呢?她身體好點沒有?」
白棠拎著東西進了那片黃土屋子。
這時一個老太太從屋裡沖了出來:「我餓了,堂堂,貿貿,我餓了!!」
老太太嘶喊著,白棠急忙上前抱住了老太太,他問道:「怎麼回事?」
老太太卻一把推開了白棠,歪著頭說道:「你是誰啊?」
白貿急忙上前說道:「哥,娘最近失心病越來越重了,連人都認不清了。
剛丟下飯碗就說自己要吃飯,這邊還沒睡著,就抬頭說自己醒了。」
說著白貿整個人愁眉苦思,整個人眼圈凹陷,身體越發纖瘦。
「弟,你怎麼看著也有些……」
白貿咳了咳說道:「咳咳咳,我可能是在廚房忙活,煙火味聞多了。」
「你在那客棧怎麼樣?」
「挺好的,都挺好的,掌柜的,也挺好的。
平日里還能帶些剩菜剩飯回來,娘也能偶爾吃上點肉,休沐的時候,也能帶點菜回來。」
白棠摸著白貿的腦袋說道:「弟,再過幾天,過幾天哥就能回來了,到時候,咱們一起照顧娘。」
「哥,你都做長工了,難道你要跑?
這可是重罪啊,叔叔給你做了見證人,要是你跑路,他可就!」
白棠面色帶有些猶豫,笑著說道:「我早就……放心吧,不是跑,是贖出來。」
…………
次日
「弟弟,這是地契,你拿著,十多畝地呢,咱們明天去看看,要是還行,就把娘帶過來。」
「真的么?嗚嗚,這是咱家的地,哥,爹去世之後,我就沒摸過爬犁了哥!」
白貿看著地契,忍不住哭了起來。
「明天鋤地,我要先來,你是哥,你得讓著我。」
「行行行,都聽你的。」
…………
又過了一天……
白棠看著日頭,笑眯眯的說道:「弟弟怎麼還沒來?」
這時一群人氣勢洶洶的跑了過來,白棠急忙躲到了邊上的草叢中。
「就是這裡么?」
「是的,我打探到他買了這裡的地契,絕對跑不遠。」
「等著!」
這時毫不知情的白貿遠遠的拿著籃子小跑過來。
「娘好容易清醒一會兒,做了煎餅,哥哥之前最愛吃的,嘿嘿嘿。」
「是他!殺!」
………………
白棠手上青筋直冒,撿起地上沾著血的煎餅,整個人無力的跪在地上,想哭,卻不敢哭。
連收斂屍體都不敢做的他,只能看著那臉被刮花的屍體,悔恨佔滿了他的心。
…………
「娘,我回來了。」
「你是誰啊,我不認識你,堂堂,貿貿,吃飯啦,堂堂~~,貿貿~~~,吃飯咯~~~~~」
…………
李廷點點頭,伸手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淚水,面帶悲傷的鼓著掌。
李廷看著淚流不止的白棠,伸手將自己懷裡的錦帕遞給了他。
「抱歉……」
白棠拿起錦帕擦著臉,整個人都抽泣著說道:「我……我不想報仇了。
我也不想做壞事了。
我弟弟已經死了,我真的真的,怕了啊!
這位爺,您問什麼,我都告訴您。
您千萬別殺我,我,我娘還在家裡,不能沒人照顧啊。」
「你放心,如果要對你動手。
我就不會讓那些人離開了。
你的故事真的很感人,我給你三十二個贊,不怕你驕傲。
行了白貿的事情就先揭過去,我已經知道的八九不離十了。
下面你能告訴我,為什麼要花滿樓的人來殺我?
僅僅是為了引起我的懷疑,讓我對花滿樓動手嗎?」
聽到這話辛無謂兩個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他驚詫的看向白貿。
白貿也失神了一瞬間,不過他反應很快,他低著頭掩蓋著自己驚訝的表情。
「這位爺,您在說什……什麼啊?」
李廷戲謔的看著「白貿」說道:「你的故事真的很精彩,而且感情也非常豐富。
不去寫書真的是話本界的損失,我說的對嗎?
天理教教主,欲求全。」
欲求全聽到這話,忍不住笑了起來,他慢慢站直身子,鼓著掌,面色帶著些許輕浮。
那渾身上下帶著自信,輕浮帶著些頑皮的表情和剛剛唯唯諾諾的樣子直接判若兩人。
雖然同一張臉,衣服還是那樣的骯髒,可是站起來之後的他,卻好似一個大人物一般,氣度不凡。
辛無謂的眼睛都看直了,哪怕是這個人在他面前發生這樣的變化,他都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這特么是偽裝?這是仙法嗎?
欲求全並沒有在意辛無謂的驚訝,或者說他早就習慣了。
反而他上上下下打量著李廷,笑著說道:「李少爺,這是我們第三次見面了吧。
我卻好像第一次認識你,敢問一聲,我到底哪裡漏了破綻?」
李廷微笑著說道:「你現在的樣子,才是最大的破綻。
如果說剛剛我只是炸一下,你相信嗎?」
欲求全搖搖頭:「剛剛從你鼓掌開始,我就知道自己失敗了。
雖然你也淚眼汪汪,好似被我的故事帶進去了。
可是一個聽完悲慘的故事感同身受的人怎麼會當著苦主的面鼓掌,這明明就是在聽書啊。
雖然我留了破綻,但是白貿的故事是真的,只不過我把他一面孝子的身份,一面搜寶監的身份,分成了兩個人的故事。
雖然經不起調查,不過你應該還沒時間調查,你現在的主要目標應該是搜寶監。
查出搜寶監之後,所有東西塵埃落定才應該能查到我的破綻。
我已經很久沒有好奇的感覺了,這次你贏了,可以給我個解釋嗎?」
李廷想了想說道:「莫得破綻,也莫得什麼好解釋的。
如果非要給個解釋,我開掛了。」
欲求全:「????」
開掛???
這特么什麼意思!!!
欲求全感覺自己已經是個很淡定的人了,可是聽到這話,他還是忍不住想要爆粗口。
欲求全雖然心裡波濤洶湧,可是他依舊面色淡定的說道:「不可能憑空就這麼自然的拆穿我身份和偽裝。
除非你背後是神仙!」
李廷聽到這話,忍不住給欲求全又鼓了鼓掌。
「都說你聰明,我還不信,這次我真的信了,這都被你猜中了。」
欲求全咬著腮幫子,忍著怒氣,淡然的說道:「不想說可以不說,沒必要這麼耍我吧。」
李廷直視著欲求全說道:「你應該可以看出我有沒有說謊。
我真的有神仙幫我。」
欲求全看著李廷的眼神,突然,欲求全的眼神閃爍了起來,他急忙低下頭帶有些不自信的哼笑了一聲。
「你這樣的人想騙我,太簡單了。」
李廷笑著說道:「行吧,行吧,怎麼樣都隨你,給我復盤一下你做的事情吧。」
欲求全翻了個白眼:「不知道,你不是有神仙嗎?讓他講給你聽。」
「我想聽另一個版本的故事。」
欲求全瞥了李廷一眼,想了想,伸手把臉上的假面撕了下來,露出了一副精緻的面容,眉心那顆紅豆大小的胎記在陽光照射下閃閃發光,好似硃砂一般。
「講故事可以,我要一句話,怎麼證明我不是輸給其他人。
否則,你也只能放了我。」
辛無謂抽出刀,惡狠狠的看著欲求全:「算計我家少爺,你還想走出去?
當辛爺是鬧著玩的!」
欲求全皺巴著臉,有些嫌棄的看著辛無謂,眉目之間帶些輕視:「我最討厭和粗人說話了,累。」
李廷淡然的說道:「他手裡有搜寶監的破綻,以他的作風,其他痕迹肯定也被他隱藏了。
短時間之內,我們的主要目標是搜寶監。
不過,如果我們放了他,再想找到他就難了。
就算是天理教被掃平了,那麼他一個人就是新的天理教。」
欲求全鼓鼓掌說道:「我喜歡你,你比之前的李廷更聰明,更冷靜。
我真的太喜歡你了。」
李廷聽到這句話,想了想猛哥對自己的最後那句交待。
他猶豫了。
「無謂你出去,記住,到一個連你都聽不見這裡發生什麼的地方,這裡剛剛發生的事情不準對外吐露一個字。」
「少爺!」
「聽從命令!!!」
「是。」
……
「我已經把他做的事從頭到尾全部復盤給你了。
拿去裝筆吧。」
李廷當時震驚的樣子和辛無謂一般無二。
「卧槽,這特么真是個人?
這種計劃,真的是一個人想一想就能做出來的!」
猛男翻了個白眼有些鄙夷的看著李廷:「小子,你別一副沒見世面的樣子行么?
你這個樣子,身為老師的我感覺很丟人吶。」
李廷笑著說道:「那你就好人做到底,把搜寶監的破綻也告訴我行不行?」
猛男搖搖頭:「不行,如果我說出來,欲求全一定會死,他現在還不能死。」
李廷:「這……誰說要弄死他了?」
猛男翻了個白眼說道:「你想幹什麼我還能不知道?
你怕春娘有危險,就來我這裡掉眼淚,騙同情。
真當我不知道你什麼玩意變的?
你是個骨子裡的樂天派,要是剛來的時候,你說你心情差我還真的會相信你。
現在你告訴我你快精神分裂了?
你糊弄鬼呢?
我知道你念著春娘的好,想幫她一下。
我就順水推舟一下,幫幫你咯。
反正就算是我不告訴你,你也已經猜出來很多東西了。
否則,你讓樂瀟洒回去查欲求全乾什麼?
反正只是提前結局,縮短了過程,最後的結果還是要你自己去想辦法。」
李廷:『喂,別這麼絕情吧,好人當到底咯。』
「撒嬌?撒嬌莫得用,這招……卧槽,你又來!!!
好好好,我服了,服了。
你這個人真不要臉的。
我只能說,這個人不能殺。
而且,你自己看。」
說著猛男畫出了樂瀟洒離開時候的那句話。
「您一定要萬事小心,家裡人還在等你回來。」
李廷仔細的盯著那個畫面,直到有一個神秘的身影一閃而逝。
「這是?」
李廷驚訝的喊了一聲。
猛男:「這個人就是欲求全,以他的智商,想要引導樂瀟洒說那句話,簡直輕而易舉。
所以樂瀟洒明明博覽群書一定知道這個典故,還對你說出那句話。
我懷疑他跟你下一件要查的事情有關係。」
「十二英峽。」
「嗯,怎麼選就是你的事情咯。
當然你的狗脾氣我太了解了。
這個人只要對你有威脅,而且非常厲害,你根本不會廢話肯定會直接下令弄死他。
你當然可以殺了他,畢竟這種人如果沒有節制他的辦法,實在是太可怕了。」
李廷則是略帶笑意的說道:「你說他如果和張仁過手,誰輸誰贏?」
猛男想了想說道:「欲求全不一定會贏,但是張仁一定會死。
不過你可能對於這種人不太理解。
每個聰明的人,都不會心甘情願赴死。
他一定會留下後手,當那些後手當欲求全死後就會直接發動。
以他的聰明,不可能不留後手對付你,而且他深知自己的斤兩,知道自己肯定殺不了你。
最後,報復會轉向你的家人,你的朋友,親人。
直到你自己把自己逼瘋,逼得自盡。
殺人,誅心!
聰明人永遠比武功強的人更可怕。」
李廷冷著臉說道:「那如果我和欲求全作對呢?」
「我會教你如何在第一時間殺了他,甚至會親自出手直接幹掉他,掃除他所有的後手。」
「這個人真的有這麼可怕嗎?」
「天下聰明人里,欲求全能排前五,而且未必不是第一,放在古代,他就是起碼得是個鬼谷子級別的。
記住,在他面前永遠不要說謊,永遠永遠不要說謊。
一旦他覺得你有威脅,你身邊的人都會有危險。」
李廷:「我懂了。」
……
過了好大一會。
欲求全微微一笑說道:「他已經走遠了,應該聽不見了。」
李廷深呼吸了一口氣,直視著欲求全說道:「你一定要萬事小心,家裡人還在等你回來。
你想聽的是這句話吧。」
說完這話之後,李廷突然感覺渾身一松,好似有什麼危機消失了一般。
他有些詫異的看向了四周,最後將目光定格在了欲求全的身上。
「你還有後手?」
欲求全微微一笑說道:「好久不見。
你的毒清理了多少,記憶恢復了幾分?」
李廷聽著這話,腦袋當時就懵逼了。
「???」
欲求全忍不住有些驚訝的說道:「你不會一點都沒想起來吧。」
李廷給了他一個你懂的笑容。
「嘿嘿嘿……」
欲求全捂著腦袋:「卧槽!!!」
欲求全直接失態的一腳踢翻了李廷身邊的茶桌,然後……他捂著腳蹦了起來。
剛剛那副牛批轟轟的樣子直接蕩然無存。
「卧槽,卧槽,卧槽!!!
我就說,我猜你的事情,就從來沒猜對過。
我特么的怎麼老是被你坑!
我去他么的!!!」
欲求全深呼吸了一口氣,有些不甘心的看著李廷說道:「難道你就一點點都想不起來?
哪怕是和那句話有關的東西,你也一點想不起來?」
李廷搖搖頭:「想不起來,只知道我對這句話有反應。」
欲求全翻了個白眼:「你能不能別給我亂放假信號,給我一種你已經恢復記憶的感覺?
如果不是我有些不放心,提前準備了一下,我可能就直接死在這裡了好么?
算了算了,耽誤我時間。
你要的東西在客棧酒窖里,自己去找吧,這個小本子給你,有這兩樣東西,搜寶監肯定會主動出來找你的。
哦,對了,你既然想到了那句話,就一定會覺得找相關的事情,喚醒回憶。
十二英峽的故事不知道你的神仙有沒有告訴你,需要我給你敘述一下嗎?」
不知道為什麼欲求全說這些話的時候,氣場竟然緩緩變得強大,當說到最後那個字的時候,他的氣質浩如深淵,李廷感覺自己被壓制住了。
李廷頓時那股不服輸的勁直接被逼了出來。
我特么可是開了掛的人,我還能被你欺負了!
「十二英峽的故事我當然知道,不過,我告訴你,所有計劃全都作廢。
除了我自己願意的,其他的事情,不要和我扯上關係,否則,我弄死你。」
欲求全撇撇嘴搖搖頭:「呵呵,說的跟誰想拉上你似的。
除非你自己想起來,否則你就算是求我,跪在地上,苦苦哀嚎,我都不會算你一份。
我,欲求全說的,說話算話。
對了,你想聽一聽我那個版本的故事是吧。
我就不告訴你!!!
氣死你!
拜拜了您。」
說完欲求全轉頭就要離開,剛走出兩步,一把亮堂堂的劍刃搭在他的肩膀上。
臧劍,稍微挨一下,就得劃破皮。
按照這個角度,稍微划拉一下。
欲求全連第二個答案都不用想,基本上一句話就可以概括結局了。
下輩子注意點。
「其實一開始這就是個局。
或者說,從一開始,這就是個考驗。」
欲求全直接不緊不慢的說了起來。
「搜寶監,是一個大隱隱於野的組織。
由於成立這個部門的人,太過於特殊,所以沒有人敢招惹。
朝堂上,想管的人沒能力管,能管的人不敢管。
而且他們的行事風格非常穩,甚至沒有驚擾任何任何百姓。
正常賣買,偷偷挖墳,一切的做法都讓人難以注意。
可是有一次他們惹錯人了。
當我得到一件寶物,不小心走了光,被人注意上了。
搜寶監接觸的都是大人物,他們自然覺得江湖上的人都是下等人,甚至連平頭百姓都不如。
所以,他們連掩飾的功夫都懶得做了。
搜寶監不愧有內衛的底子,不管是功夫,還是襲擊的角度,速度,武器之間的配合。
簡直超乎我的想象,也給我漲足了見識。
厲害,果然厲害。
比我這種野路子搞出來的防禦圈厲害的多。」
李廷:「你們損失慘重?」
欲求全點點頭:「那次襲擊,傷了我七個教徒。」
說著這話,欲求全的眼神慢慢變得陰冷了起來。
「這筆賬我要用他們整個搜寶監來還。」
「那些教徒很重要嗎?」
「那七個人雖然只是普通外圍教眾,我甚至只見過一兩個人一面。
不過,只要他們喊我一聲教主,我就有責任,保護他們的安全。
我沒有讓他們全身而退,是我的過失。
現在,我要幫他們復仇,所以,我現在站在這裡。」
欲求全的話很慢,可是卻每個字都非常有力。
李廷卻把臧劍抽開左手拿著,還伸出右手給欲求全捏了一下肩膀,臭不要臉的說道。
「教主,其實我吧,對您早就仰慕已久。
我早就想加入天理教了,那什麼,要不咱們商量一下入教的細節,需不需要填表。」
欲求全輕輕的嘆了口氣,似乎有些心累。
他裝作好似沒有聽到李廷說話,自顧自的繼續說了起來。
「就在這時候你入京的消息剛好傳了過來。
高如遇早就給我們傳了訊,說你失憶了。
按照之前定下來的規矩,一旦你出了意外,餘下的所有行動都要按照我的指示。
所以,我命令所有人按兵不動,我剛好借著這次搜寶監的事情,試一試你還剩下幾斤幾兩。
於是我決定強行將搜寶監的事情和你綁在一起。
第一次,我從肅川下賞金,讓花滿樓刺殺你。
當時我已經知道李家軍在暗中保護你的消息。
可是我還是不放心,就排出了我天理教的堂主,貼身盯著花滿樓的殺手。
確保你不會出現任何的危險。
同樣也是對你的試探。
臧劍還是臧劍,那毫無疑問,你就是李廷,確定你的的確確是李廷之後。
就開始第二輪計劃,把你和搜寶監扯上關係。
我則是化妝成一個邊緣人物接近你,確定你一定能注意我,卻不會讓其他人注意到我。
於是在層層篩選之後,我選擇了白貿。
這個人有著搜寶監和百姓的兩重身份,而且人也極為精明,幾乎沒有破綻。
他負責京城附近的搜寶監行動,是主要聯絡人,負責收集情報。
這個人可能是小時候被人偏得多了,所以疑心病很重。
如果他接二連三的試探消息來源,很有可能會影響計劃。
所以,直接由我出面,換掉他,是最好的選擇。
然後我就能把搜寶監的火燒在你的身上。
當然,在京城暴露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明眼人瞬間就會知道,肯定有古怪。
於是我就給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我放出風,有人要用一個讓搜寶監無法拒絕的寶物相關消息換取銀縷燈籠。
這樣,就能讓京城襲擊你的行動變成合理。
如果我在客棧露面的細節你沒有注意的話,我還會給你破綻,讓你繼續深入我的圈套里。
可是……沒想到,我一招沒放,丫的全盤都崩了。」
欲求全說的輕描淡寫,比猛男解釋的那些東西,簡潔的多得多。
李廷按照猛男和復盤和欲求全的復盤比較了一下。
他眼中帶有些警惕,欲求全的話太過於平淡了,平淡的都有些過分了。
最簡單的來說,李廷只要把自己代入欲求全說的這個計劃,隨隨便便開展一步。
幾乎都是把自己玩死的結局。
這特么是在寫書嗎?
簡簡單單隨便編個計劃,敵方就全部降智,甚至全部配合豬腳的行動。
除了第一步,欲求全居於幕后。
其他的每一步,欲求全都是在刀尖上跳舞,稍微有一點點不慎,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例如京城的事情,欲求全用簡簡單單一句話,什麼拋出對方無法拒絕的條件。
這一句話,就包含了太多的東西,放在電視劇上,播個三十幾集都不一定夠。
這個人說的話太過於圓滑,將自己的優點一下子全都掩蓋了起來。
就好似一把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劍,劍好似無鋒,碰一下就扎手,甚至要命。
「客棧的老闆也是你的目標?」
欲求全微微一笑:「那老小子不是什麼好人,盤剝小廝,店大欺客。
畢竟我是天理教教主,既然出了門,順手沖個業績也很正常吧。」
李廷閉上眼仔細想了想說道:「沖業績?
我,搜寶監,花滿樓。
你隨隨便便搞一手,就把所有人全都圈在一起。
你的目的到底還有幾個?」
欲求全:「不知道幾個目標,只知道廣撒網,多撈魚。
目的放的寬一點,興許就能隨便抓到兩個。
不管怎麼算,起碼保本不虧,再徐徐圖之,興許還有得賺。」
「你這個計劃一共用了多久?」
「多久啊?
這可真的難倒我了,一盞茶?
興許是半盞茶?
可能只是一時興起,順手就幹了,多大點事。」
李廷:「你不是連中途暴露全身而退的計劃都已經準備了?」
欲求全微微一笑:「沒辦法,我怕死。」
「你天天在刀尖上跳舞,還怕死?」
「我沒有在刀尖上跳舞,我說的每句話都是真的。
我也從來沒有騙過人,我說的都是實話。
我告訴搜寶監,我有一件秘寶的消息,是實話,而且能不能把搜寶監引出來,還在這件秘寶上。
我想要銀縷金絲燈籠,也是實話,珍貴的藝術品,誰不喜歡?
連白貿搜寶監的身份,我也是說的實話。
我並沒有對他動手,只是把他禁錮起來了,他被襲擊是搜寶監執行家法把他幹掉的。
就連我趴在草叢看著他死,都是實話。
每句話,都是實話。
我從來不說假話,真的。」
李廷緊盯著欲求全,而後他看了看手裡的小冊子,單手挑開隨意掃了一眼,眉頭一皺。
「畿鼎的故事?
這不是幼童看的畫本嗎?
你給我這個東西幹什麼?」
欲求全:「只要你拿著那個小冊子和客棧里的那個小玩意,出去溜達一圈,搜寶監自己會找上門的。
我不會騙你的,真的。
那什麼,該說的我都說完了,這個劍挺鋒利的……」
說著欲求全還有些忌憚的看著李廷左手的臧劍。
李廷將手裡的臧劍收回劍鞘里,看著手裡的那個小冊子心中充滿了疑惑,可是卻裝作一副淡定的樣子。
「其實我這人很好說話的,這不是合作也挺愉快嗎?」
「嘿嘿嘿,您說的是,說的是。
最後問一句,您知道我為什麼叫欲求全嗎?」
「……不知道。」
「道非一,一為道,天不全,我欲求全。
另外,最後一句,定而後能動,別被人老是當槍隨便耍,這世界很複雜的。
這次真的走了。」
欲求全一邊說著,一邊擺擺手就走了,一股高人氣質如璞玉般在陽光下綻放。
「走啦。
希望下次見面,你不要喊我欲求全了。」
說完他瀟洒的大步向前走去。
李廷盯著欲求全的背影微微一笑,這傢伙有點意思啊。
等等,好像還有件事沒談攏呢!
「呃……喂,教主,加入天理教的事情再商量一下啊!!!
我這個人很省心的!!!」
聽到這聲叫喊,欲求全不小心踩到石子上,崴了一下,高人氣質瞬間蕩然無存。
「你tm……算了,不跟你計較。」
欲求全低聲嘟囔了一句,逃也似的趕緊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