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敗類(十九)(喬橋:親親就不疼了。...)
夜晚的風很大, 吹得整個野竹林的葉子都跟著沙沙作響。
臨近紫雲山,因著坐了整整三日的馬車,喬橋的骨頭都快要被顛酥了。正巧途徑一叢竹林, 還叫他們尋到了一間破舊的小竹屋, 想著接下來還有一兩天的路程, 三人今晚就打算在這兒歇下了。
竹屋的後頭流淌的,是一條清澈得連下方的砂石都能看的一清二楚的潺潺溪流。
被折騰成全能小幫手裴二, 三兩下就插了好幾條魚回來,喜得喬橋當場就要架鍋。
是的,因為喬橋那一張饞嘴,與裴衍之近乎無底線的寵慣,明明從無定山莊出來時, 還是輕裝上陣的三人, 現在馬車上帶的亂七八糟的東西可多了。
甚至連鐵鍋都買了一個。
搞得現在裴二都不願往那些坦途大道上走, 就愛走些偏僻小路。
唯恐叫江湖上熟悉他玄武劍的人見了,傳出去笑話他。
儘管有了這些東西,這一路行來確實方便了不少, 可是也太……太……
也是裴二沒在現代待過, 不然一定會找到個合適的詞語來形容,那就是逼格。
方便是方便,但太沒逼格。
不管怎麼樣,等快要到紫雲山的時候, 他一定要說服自家莊主將這些古里古怪的東西通通丟掉, 哪個行走江湖的不是帶著刀劍, 而是鍋碗瓢盆的, 他裴二丟不起這個人!
抱著長劍立在一旁的裴二抬頭望天,心裡不由自主地這般想道。
看見他那清高孤傲的小模樣, 喬橋嘻嘻笑著戳了下裴衍之的手臂……
變故只在一瞬間――
凌厲的破空聲從喬橋的腦後傳來。
裴衍之第一時間便將蹲在地上,嘴角還漾著一抹笑的喬橋護在了懷中,同時一揮衣袖,便將那徑直朝兩人飛來的三根箭矢卷飛回去。
此時,另一頭的裴二則眼神一利,飛速斬斷了那襲向他的箭矢,肅著一張臉就到了裴衍之身旁。
「莊主!」
喚了一聲裴衍之後,裴二便目光如電地看向了那伸手不見五指的野竹林。
「何方宵小,藏頭露尾,滾出來!」
只可惜竹林回復給裴二的仍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倒是裴衍之瞥了一眼,不遠處被裴二斬斷的箭矢上頭雕刻的六瓣蓮花紋,眉頭輕挑了挑。
「原是辟日教五行聖人們大駕光臨,有失遠迎,衍之慚愧。」
「哈哈哈!」
此話一出,周遭瞬間響起一片震天響的笑聲來。
那笑聲聽得喬橋這種沒什麼武功底子的人,實在有些頭暈目眩,噁心想吐。
就在喬橋咬緊牙關,務必不叫自己發出一點聲響時,一隻溫熱的手忽的牽住了她的,一股難以形容熱流自對方的掌心源源不斷傳來,喬橋蒼白的臉色這才和緩了不少。
剛恢復過來,她便看到各自身著白、青、黑、紅、黃五色衣裳的五人鬼魅地般的出現在了距離他們三十米遠的位置。
四男一女,不僅領頭的女子是個身著白色衣裳的,眉心貼著翠羽花鈿的絕色美人,其餘四個男人的模樣也都不差,只是年紀看上去是喬橋叔伯輩的感覺。
怪道江湖上總有辟日教是個美人窩的傳聞。
只可惜這五人投射過來的冰冷眼神,叫喬橋那是半點欣賞之心都起不來。
尤其那領頭的白衣美人一出現,目光落在她身上就沒怎麼挪動過,那像是要將整個人都剝開的眼神,叫喬橋別提多膈應了。
裴衍之不著痕迹地挪動了下輪椅,擋住了來人的視線,這樣的舉動叫那女子訝然了瞬,隨後嘴角玩味地翹起,「連老四的音波功都抵擋不了,看來這姑娘真不是我那聽話懂事的大侄女!可惜了,虧得原先我還以為,辟日教能因此跟裴莊主你結成一門好親呢,真是可惜了……」
嘴上一遍遍說著可惜,可喬橋看這人的眼中分明連一絲波動也無。
辟日教的教內結構,就跟某些擁有自己信仰的宗-教組織差不多,建立了一套從上而下,嚴格執行的等級制度。
教主自然的最大的,武功往往也是最好,之所以加個往往,是因為柳隨風的武功就不是最好的,他只是佔了是前一任教主仇逍兒子的便宜罷了。
再往下就是左右護法,右貴左輕,五行堂五聖人,白金堂、青木堂、黑水堂,紅火堂,黃土堂,以白衣女子的白金堂最大。
往下就是天地玄黃四旗,旗下門徒無數。
正是這樣一個巨大的勢力,才能同時與朝廷、正道八大派相抗衡,還不落於下風。
可這五人來者不善,同時出現在裴衍之面前的劇情,原著根本就沒寫過……
想著他們是要去那紫雲山參加武林大會,共商討徼魔教的大事,喬橋也知道這五人肯定不懷好意。
但這陣仗未免也太大了,要知道無定山莊雖然躋身八大派,可全莊上下拿得出手的人並不多,比起水月派、紫雲山這些老牌勢力就更比不上了。
她知道裴衍之的底牌,可其他人並不知道,所以現在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喬橋咬了咬牙。
「同時出動你們五位前輩,衍之著實有些受寵若驚。」
裴衍之嘴角笑意不變。
「咯咯。」
白衣女子掩唇嬌笑了聲,「裴莊主不必刻意套我們兄妹幾人的話,實在是教主有令,我等不敢不從,先不說教主特意交代過,讓我們盡量不要傷著你們,端看你們三個這漂亮的長相,姐姐也是不忍心的。所以還請裴莊主原諒則個,跟我們走一趟吧……」
女子笑盈盈地做了個請的手勢。
聞言,喬橋臉色一黑,牙咬得更用勁了。
她就猜到,十有八-九是如今仍下落不明的柳隨風在鬧幺蛾子。
劇情里,身為男主,柳隨風的直覺就開掛到,連讀者都看不下去的地步。
不管哪兒發生命案,他總能第一時間就鎖定兇手,發生危險也能以最快的速度避開。若不是因為性格優柔寡斷又多情,像個中央空調似的,總想溫暖每一個漂亮妹妹,恐怕他連偶爾的無傷大雅的小翻車都不會有。
這不,一遠離了一眾漂亮妹妹們,他的直覺就開始起作用了,竟派出辟日教足足五個武功年紀差不多能給裴衍之當爹做媽的高手來邀請他,說好聽點是邀請,難聽點就是威脅。
喬橋只恨自己穿越的時候手邊沒帶把搶,不然看見柳隨風就給他突突了,就沒見過這麼無恥的人。
喬橋懷疑不僅是他們,武林大會開的這般大張旗鼓,想來其他那些門派也有魔教中人前去攔阻,畢竟這麼多人聚集到一起顯而易見地就要搞你,辟日教也都不是死人,自然會沿路埋伏。
想到這裡,喬橋就有些頭疼,也是不明白武俠世界里的人到底是怎麼回事,打群架還要先大喇喇地開個會,唯恐對手不知道似的,就跟金盆洗手也要舉辦個典禮,然後在典禮當天被找來的仇家一刀宰了一樣叫喬橋一言難盡。
可能這就是所謂的江湖規矩,真是太令人心梗了!
而聽到這裡,裴衍之輕挑了下眉,轉頭看向一側的裴二,光明正大道,「一會兒你帶著喬橋先走,我隨後就來……」
「莊主!」
裴二剛喚了一聲,剩餘的話就被裴衍之冰冷的眼全堵在了嗓子眼。
最終只能不甘不願地點了下頭,咬牙道,「是!」
對於裴衍之的交代,也不曉得是那五人過於自信,還是根本不放在眼中,竟都只是笑眯眯地看著,絲毫沒有阻止的意思。
便是這時,裴衍之將視線轉移到了身側眼眶泛紅的喬橋身上,卻叫她在自己看過來的一瞬,用力眨了下眼,就露出一個甜美的笑來,「我很聽話的,會乖乖跟裴二走,絕不給他添一點麻煩。所以……裴衍之你也要聽話好不好?一處理完事情,你就必須要來找我!其他人不知道,你應該知道,這個世上,我就只認識你一個,沒有你的話,我過不下好的!」
喬橋用力攥緊了裴衍之的手指,眼睛一錯不錯地望著他的臉,叮嚀得很認真。
聽到這樣一番話,不僅裴衍之愕然,就連在場的其他六人包括裴二在內都頗有些訝異地朝她看來。
畢竟喬橋外表看著嬌嬌弱弱的,遇事竟然這般果決不拖泥帶水。
換做一般普通的姑娘,恐怕早就哭哭啼啼地喊著我不走我不走,要陪著情郎一起同生共死了。
可這一位,裴衍之甚至都還沒開口,她就已經很果斷地下了決定,應該說不愧是無定莊主看中的姑娘嗎?
還真是與眾不同。
白衣女人都開始有些喜歡她了。
喬橋當然要走了,連對方笑兩聲她都承受不住,她想不出她留下來對裴衍之有任何的幫助,其實裴衍之的武功很高,高到柳隨風要連開兩掛才只能贏他半掌。
她並不覺得裴衍之就一定打不過這五人,正因為有可能打得過,她就更不能拖他後腿了。
想到這裡,喬橋俯身就在裴衍之的額頭親了一下,鬆開了他的手,就看向一側仍然有些回不過神來的裴二,「裴二,快,我們走吧!」
這時的喬橋是再不敢看裴衍之一下,只因為只要看了她就怕自己會心軟。
聽見喬橋的話,裴二下意識看向她身後的裴衍之,得到自家莊主肯定的眼神后,捏了捏拳頭,拉起喬橋的手臂就要往後退去。
欣賞是一回事,放人就是另一回事了,白衣女人僅使了個眼神,立在她身後的兩個男人就毫不猶豫地沖著喬橋二人飛馳而來。
只是他們還沒靠近到喬橋三尺之內,一道凌厲的劍氣便只衝二人面門而來。
這劍氣來得太快太疾,叫這兩人即便立刻抬起武器抵擋,卻還是被震得往後一連退了好幾步,其中黃土堂堂主因為是五人當中武功最低微的,竟然右臉頰還被這劍氣割開了一道滲血的口子來。
「你們的對手是我,如果可以的,在下還是希望五位前輩能稍微重視一些。」
裴衍之一字一頓道。
僅這一手,就叫領頭的白衣女子緩緩收斂起嘴角那抹淡然的笑,語氣也一下子變得陰冷起來,「都警醒些,裴莊主可要比我們先前調查的還要深不可測的多……」
很快,身後就傳來刀劍相交的聲響來。
喬橋用力捏緊了拳頭,使出了渾身力氣,才終於沒回過頭去。
好容易跟著裴二到了一個安全些的地方,裴二遮掩了兩人的腳印,讓喬橋藏好,叮囑了她兩句,提起劍就要回去幫裴衍之。
對此,喬橋用力點了點頭。
可只焦心地候了一個時辰,喬巧就等來了空手而回的裴二。
裴衍之不見了,不僅他不見了,魔教的五行聖人也都不見了,現場他只尋到了裴衍之的斷劍。
乖巧蹲在草叢裡的喬橋怔楞地看著斷劍上仍未乾涸的鮮血,嘴唇一連動了好幾下,都沒能說出一個字來。
「等。」
許久,她才捏緊了斷劍的劍柄,吐出了這麼個字來。
「裴衍之最重承諾了,他說會來找我就一定會來找我的!」
裴二不知道眼前的女子到底哪來的信心,他是真的不報什麼希望了,莊主極有可能是被那魔教五人帶走了。
如今最好的辦法,應該是立刻前去紫雲山求助,在他們的幫助下,或許還有機會將莊主救回來。
喬橋不是沒看見裴二眼中的猶豫,但此時的她並沒有詢問的意思。
見到喬橋眼底一閃而過的固執,裴二也只能耐著性子等下去了,只可惜兩人一直等到了天色將明,也沒能等來裴衍之。
覺得自己在做無用功的裴二神色一下焦躁起來。
「喬姑娘……」
「你要是想去紫雲山,可以先去,帶著我,反而會耽誤你的腳程……」
一夜沒睡的喬橋神色略略有些憔悴,熬了一晚上的眼卻愈發亮德驚人。
「可是莊主交代……」
「沒關係,裴衍之永遠都不會生我的氣,只要我好好跟他說,他一定不會責怪於你,更何況你也是為他著想!」
喬橋冷靜地幫他分析著。
「所以,你要想走最好現在就走,以你的輕功,一天一夜的功夫應該就能到達紫雲山!」
對上喬橋平靜的眸子,裴二終於下定了決心,然後直接從袖中掏出一柄匕首就丟給了喬橋,「這個丟給你防身……」
「不用!在如月山莊時,裴衍之就給了很多帶毒的藥粉,完全夠我防身。」
喬橋拒絕了他的好意。
「給你你就拿著,喬姑娘,珍重!」
下這個決定,對裴二來說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他向來心思活泛,有自己的想法,不比忠實地執行裴衍之每一個決策的裴一,裴二所做的每個決定都有他的思考與衡量。
他認為現在最好的是去找紫雲山求助,即便裴衍之叮囑讓他照顧好喬橋,他也不願意執行。
正好,喬橋這邊也不想他跟著,讓他離開,對雙方更好。
無他,她不信任裴二。
只因為熬了一整個晚上,拚命回想原著的喬橋可算是回想起關於裴衍之的一個小劇情來。
劇情裡頭,同樣是如月客棧的劇情結束之後,水如月與鳳遠山也死了,偏偏藏寶圖不見了蹤影,這使得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轉移到了柳隨風身上。
因著先前冤枉了對方,在場的正道人士也說不出搜身的話,更何況柳隨風口口聲聲說自己沒拿。
不管正道人士怎麼想,他們最終還是任柳隨風離開了,可黃虎寨的人卻不是那麼好相與的。
那幾頭老虎的手段配合的天衣無縫,就跟昨日一樣,柳隨風、薛語兒、裴衍之三人,最終是裴衍之留下來斷後。
卻不曾想,比斗的過程之中,裴衍之被黃虎寨的老大最終用命給陰了,弄得他修習絕世武功殘陽照雪而壓制下去的幼年時的淬體之毒全面爆發,整個人藏在一個小山洞裡,生不如死地過了整整三日,這才又將毒素壓制了下去。
那三日,裴衍之有多無助,原著並沒有詳細描寫,只說那毒毒發之時,比千刀萬剮好不到哪裡去。
所以,擔心裴衍之又陷入這等絕境的喬橋必須要尋到他。
老天有的時候就是這麼不公平,男主墜崖,就給他在墜崖點安排個天材地寶,反派墜崖,就任由他自生自滅。
在心裡暗啐了聲,喬橋就喚醒了袖中的蠱蝶。
還好有這寶貝。
也不曉得前幾日裴衍之到底在立什麼flag,喬橋看著眼前剛剛蘇醒,飛起來也有些搖搖晃晃的小蝴蝶,抬起手背用力擦去了眼角的淚,就跟上了蝴蝶。
古代未曾修葺的崎嶇山路,喬橋不曉得摔了多少跤,也不知道被草叢裡的蛇蟲鼠蟻嚇了多少回,從日出到日落,她甚至連鞋子都走壞了一雙,腳底也不清楚磨出了多少水泡,身上被樹枝、利刺拉出來的細小傷口無數。
向來最怕疼也最愛哭的喬橋,硬是抿緊了嘴唇一聲沒哭,這才終於灰頭土臉地看著金黃色的蝴蝶停在了一個黑漆漆的,不起眼的山洞前。
因為裡頭實在太黑了,要是有什麼大型動物,以喬橋的速度逃是肯定逃不了的。
所以站在洞口,她只能開口喚了聲,「裴衍之,裴衍之你在裡面對嗎?你要是在就回答我一聲好不好?」
不開口還好,開口之後喬橋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啞得厲害。
只可惜她等了半響,都沒等來洞內的回應。
見狀,喬橋也不沮喪,而是任由聲音里沾染了些哭腔,「裴衍之應一聲好不好?我走了一天,還摔跤了,手、膝蓋都摔破了,腳還被一隻花蛇咬了一口,我甚至都不曉得那蛇有沒有毒……」
話才剛說到這裡――
「喬橋……」
洞內便立刻傳來一道古怪的聲音來。
即便再古怪,喬橋也能識出那就是裴衍之。
當即眼神一喜,她甚至都顧不上其他,忙不迭地就往洞中走去。
「裴衍之,裴衍之你在哪裡?」
此時,坐在洞中一角,一錯不錯地看著黑暗中摸黑走進來的喬橋,許久,裴衍之才又發出那古怪的聲音來,「你想要,看見我嗎?」
「當然,我還不知道你傷成什麼樣了?裴衍之你讓我看看好不好?」
聞言,角落裡又沉默了瞬,一陣疾風傳來,洞內瞬間一亮。
閉了閉眼,喬橋總算適應了洞內的光亮,連忙朝角落裡看去。
此時,待在角落裡的裴衍之那模樣,看上去甚至僅能維持個人形了,哪裡還有先前半點的風姿。
渾身上下凹凸不平,不是這兒塌陷下去一塊,就是那兒鼓出一塊,除了那層皮,從頭到腳,彷彿每一塊血肉、筋骨都有它自己的想法,肆意地動著……
喬橋簡直不敢想象這樣的裴衍之到底在忍受什麼樣的痛苦。
什麼千刀萬剮,可能都是輕的。
明明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有可能會從喬橋的眼中看到驚恐,其實即使是看見了,他也不會怪她。
畢竟他這個樣子,連他親生父親看到了都會害怕。
可是沒有,任憑裴衍之如何打量,喬橋的眼中都沒有。
她看著他,就跟……就跟之前沒有任何兩樣……
他看著喬橋嘴角含笑地一步步朝他走來,在他的面前半蹲下來。
「不怕我嗎?」
裴衍之問。
聞言,喬橋搖了下頭,「不怕,知道你是我最喜歡的裴衍之就什麼都不怕……」
用力眨了下眼,小姑娘奮力將自己的淚光眨下去,伸手就指向了裴衍之唇角的位置。
「這裡疼嗎?」
「不疼……」
不疼,才怪。
心裡這麼想著,嘴上喬橋卻嘀咕了聲,「那就好……」
旋即精準地吻了上去,「疼也沒關係,我之前就說過了啊,人的口水可以止血消炎,所以啊,親親,親親就不疼了……」
聞言,裴衍之瞳孔緊縮,心臟像是突然泡在了最溫熱的一汪春水裡。
喬橋……
喬橋……
喬橋……
我疼。
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