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八章 寄奴會師建康
大晉撿到一隻戰神正文卷第六百零八章寄奴會師建康只見那小徒弟坦然出列,挺直了腰桿,從容道:「王侍郎放心,兄弟們既然跟著侍郎學手藝,就已經做好了準備,若是能登上戰場,上陣殺敵,那正是吾輩求之不得的事情。」
「雖百折而不回!」
「好!」
「好一個百折不回!」王謐情不自禁的叫了聲好,又勉勵道:「只要你們有信心,我們就一定戰勝敵人!」
「恢復中原!」
王謐振臂一呼,不管怎麼說,一定要把氛圍燥起來。
小學徒們也很配合,很快就心神往之,好像已經飄到了那長江對岸,飲馬中原了!
雖然,王謐現在所說的話,只是吹捧性質,但是,作為一位負責任的將領,他是絕對不會依靠著吹大話,就把麾下的兄弟們扔到前線上去送死的。
首先,當尋找一次小規模作戰,讓手槍的威力能夠接受實踐的檢驗,其次,藉由勝利,再次把手槍的製作提上議事日程。
不過,在此之前,更重要的,便是搞錢。
王謐一直等待著一個機會,正因如此,他才再次加入了袁悅之他們的小會。
在觥籌交錯之間,打探消息。
就在這場看似一點也不起眼的宴會之間,他卻得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消息,只要稍加運用,甚至可以影響大晉朝局!
最關鍵的是,還極有可能搞出錢來!
抱定了這種心思,他是無比期待明日即將到來的大朝會!
聽說,就連很久沒有露面的謝安石也要來參加呢!
而另一邊,烏衣巷謝公府上,雖然距離琅琊王府不過是幾牆之隔,但是,王謐那邊已經決定了的事情,實際上,在謝府上還未有定論。
…………
「大兄,你明日真的要去顯陽殿?」
大晉家底薄,小錢錢太少,以至於,擴建宮殿也只能保留原有的基礎結構,無法新建。
在這建康宮的範圍之內,皇帝司馬曜居住和上朝的地方,實際上都是顯陽殿,並無分殿。
拮据確實是拮据了一點,寒酸也是人盡皆知,但是吧,倒是很方便。
至少,對於即將上朝的謝安來說,宮殿少,路程短,絕對是一件幸事。讓腿腳不便的他,能夠不費多大力氣,就可以站在殿堂之上。
雖然作為資深老臣,一代權臣,謝安上朝就從來也不需要站著,坐著即可。
謝安微微一笑,對弟弟的擔心完全無法理解。
「當然要去!」
「難道,你還怕老夫會丟醜不成?」
「不不,大兄,你別誤會,弟絕無此意。」謝石匆忙揮手,就怕謝安誤會。
現在這個大晉朝廷上,想讓謝安丟醜絕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倒是想讓皇帝司馬曜出醜,絕無困難。
只要給他一壇酒即可。
但是,依著謝石的揣測,不過是一個還未經驗證的消息,就這樣被謝安當了真,還企圖到朝廷上看熱鬧,實在是不符合謝安沉穩持重的個性。
「大兄,就算司馬道子有篡位之意,他也絕對不會馬上實施,我們現在就想扳倒他,是不是太早了些。」
是的!
促使一個月也不愛去朝堂上溜達一圈的謝安,近來頻頻出現在顯陽殿上的契機,正是那個從袁悅之府上傳來的消息。
司馬道子終於開始篡奪皇位了!
還是在袁悅之的一力促使之下!
這樣千載難逢的事情,謝安怎能不去親眼見識一番?
他已年逾花甲,熱鬧事是看一件,少一件,他怎能輕易放棄?
況且,他已斷定,這一次的大朝會上,袁悅之以及王國寶等人,一定不會按兵不動。
他們一定會有所行動!
這樣的大事件,謝安必須要親自經歷,這才能夠做出最準確的判斷,除了他本人,誰都不能勝任這項任務。
除此之外,謝家下一代的掌門人,已經連夜返回了老巢京口,執掌大局。
與此同時,王謐的死黨鐵杆,北府兵的一代新星,劉裕劉寄奴,也馬不停蹄的馳騁在返回建康城的大路上。
「不早,一點也不早。」謝安擺擺手,堅決的否定了謝石的看法,如此果斷,讓謝石也很意外。
「你不知曉,老夫雖然與那司馬道子交往不深,但老實說來,也算是看著他長大的。」
「他是什麼秉性,老夫太了解了。」
「你看這個錄尚書事的差事交到他的手上,這些日子,他辦了一件正經事了嗎?」
謝安說得對,司馬道子確實沒辦什麼正經事,但是呢,謝石感覺,這也是有原因的。
不能全怪司馬道子懶惰。
謝石湊近了哥哥,遲疑道:「關鍵是,最近也沒有什麼大事,需要司馬道子來定奪呀。」
「荊州軍已經奪下了新野城,那氐秦惡畜遲遲不來援助,雙方兵鋒未接,沒有戰事,哪裡需要司馬道子來摻和。」
謝石此言,正是立足於大晉的現實。
在大晉,目前世家的權力分配已經趨於平穩,該占的,該搶的,可以說,各家都已經算是達到了目的。
最近也沒有撒手人寰的將領,更沒有突然暴斃的大官,以至於,想要安插自己人,也沒有機會。
唯是江州刺史一職,還算是個搶手貨。
謝安已經想好了一個人選,自然是出自謝家的,但是很明顯的,一旦這個人選扔出去,必定要在朝廷上引起軒然大波。
要知道,桓沖等人在新野城作戰勇猛,獲得了大勝,是妥妥的有功之臣。
按理說,即便不給他們加官進爵,至少也要讓他們維持原有的勢力範圍才對。
但是,謝安卻想把江州劃歸謝家。
此舉,必定會引起譙郡桓氏的巨大反彈,他們要是不動怒,他們就不姓桓了!
而在局勢未穩的大晉朝廷,唯一的大事,便是戰與伐,只有能夠穩定邊境,才能夠圖謀進一步的發展。
只要沒有仗打,朝廷上就沒有特別重要的事。
司馬道子不能展現實力,也是情有可原。
謝石看事情,總還是力圖穩妥,他雖然也看出司馬道子實屬志大才疏之輩,
但卻不想過早斷定,此人一定無能。
與他相反,年紀一大把,平日里倡導恬淡無為的謝安,卻一反常態,本著三歲看老的常識,對司馬道子的能力上限做出了判斷。
可以說,是相當的精準了。
「司馬道子能力一般,野心卻是相當的大,可以說,別看這個錄尚書事已經算是位極人臣了,已經是陛下能夠給他的最高職位了,但是,老夫敢斷定,他肯定不會滿足。」
「所以,我們得到的情報是準確的,只要有人支持,不必他們攛掇,司馬道子肯定會第一時間響應。」
「你看著吧,氐秦還沒有打進來,朝廷上就會先亂了套。」
謝安如此自信,謝石也是無話可說了。
但是他絕對不能認同話題就到這裡結束,對於未來朝政的走向,他還有很多困惑。
「即若他們真的想把司馬道子推上位,又能怎麼做呢?」
「想要依靠誰的力量?」
「總要有個理由吧!」
平心而論,如今御座上坐著的那一位,在大晉眾多拉跨皇帝之中,表現尚可。
正可謂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至少,他可以該上朝的時候就上朝,該做決斷的時候就做決斷,就已經是非常難能可貴了。
還有什麼可求的?
朝臣們對這一位皇帝已經相當滿意,謝石實在是想不通,這樣一位善解人意,還算勤勉的皇帝,袁悅之他們為什麼會看不慣?
居然還想換掉他。
難道,就因為司馬道子的王妃是王國寶的妹妹,他就以為,只要把司馬道子推上皇位,他就可以像王恭一般,把持朝政?
袁悅之也一把年紀了,他會不會太過天真?
若是他一意孤行,下場一定會比王恭更凄慘。
雖然謝安還沒有這個幸運,看到他們各自的下場,但是他已經有了這種預判。
王恭依靠司馬曜,至少,司馬曜心智正常,處理朝政雖未見的有多麼高超的技能,這樣的皇帝,作為大臣你是可以跟他合作的。
然而,司馬道子……
「袁悅之若是繼續這樣慫恿司馬道子,你看著吧,總有一天,司馬道子會把他狠狠的甩到一邊!」
「老夫明天一定要上朝,好好看看新一代的嘴臉。」
一瞬之間,謝安便充滿了鬥志,那邊廂,他的好弟弟使出渾身解數,也依然是無法動搖他分毫,只得甩手而去。
選擇跟著他一起上朝。
…………
「沒想到,你還真的會功夫!」
翌日清晨,當王謐推開大門,就看到一身衫裙,頭上還難得的帶上了簪釵的沈蒜子,正在小院子里揮舞著長劍。
「這還有假?」
「你以為,我是騙人的嗎!」
沈蒜子將長劍打高,瀟洒的向下橫劈了一次,整個動作氣運連貫,很是讓剛剛起身,還沒來得及醒盹的小王,大飽了眼福。
「豈敢,豈敢。」
「我只是從來沒見你顯露過身手,還以為你不會武功嘞。」王謐笑著靠近,兩人相距一尺以內,他甚至還可以感受到那種凜凜的劍風。
王謐的眼前,瞬間就湧現出那日在襄陽城外的暗道之中,跑了一段路就累的氣喘吁吁的沈蒜子。
那個時候,王謐當真是以為,這個女人只有膽子大,實際上並無武藝。
「我當然是會功夫的,要不然也不敢獨闖襄陽城啊!」
沈蒜子並沒有把劍收到劍鞘中,而是拿起了手帕,迎著陽光,擦抹劍身,一點一點,一寸一寸,非常用心。
既然她是會武功的,那經常帶在身邊,似乎也並無不妥,甚至還有好處。
「蒜子,你就不打算扮上,跟著我去建康宮轉一圈?」王謐興緻勃勃的建議道。
穿上男裝,再佩一把寶劍,沈蒜子雖然還沒有照做,但是王謐卻已經可以想象得出她那英氣勃發的身姿。
實在是太俊了!
「建康宮?」
「你是說,皇宮嗎?」沈蒜子放下了心愛的寶劍,眨巴眨巴大眼睛,頓時就來了興趣。
說實話,沈蒜子在建康城也生活了一段時間了,她對這裡的很多事物已經相當了解。
目力可及,這裡的街市雖然更加熱鬧一些,但是與其他的城市也沒有太大的差別。
甚至自然風光還略遜之,主要是人太多了。
「沒錯,就是皇宮。」
看到沈蒜子雀躍的神情,王謐已經心裡有譜了,對於小娘子來說,進宮總是個很令人神往的好事。
就算是沈蒜子這樣行走江湖為己任的女子,也不能免俗。
「只不過,你要是穿著這身行頭,那皇宮的大門就不會向你敞開了。若是扮做男子,裝成我的書童,就容易的多了。」
最近,王侍郎在內宮之中的面子,可不是一般的大。每次入宮,都可以帶著三五個隨從。
白門之內,上上下下,從宮女到小太監,統統都對他網開一面,一見他就笑。
沈蒜子頓時心思活動,二話不說,就跳進了廂房,把她那套自用的衣衫翻了出來,趕忙換上。
不一會功夫,一個俊俏的藍衣小郎君就重新出現在王謐面前。
沈蒜子跟在王謐身後,見他仍是不慌不忙,心下疑惑。
兩人在王府門前站定,上朝的時辰早就已經過了,某人居然還不上馬,一副悠哉悠哉的樣子。
兩隻眼睛還一直看著與建康宮相反的方向,不是沈蒜子多心,這肯定是有事。
「你是不是在等人?」
「還有一起上朝的人嗎?」
王謐既然決定帶她進宮,這就說明,他不想錯過今天的大朝會,兩隻眼睛這樣不安分的張望,那就說明是在等人。
難道是何邁他們?
不可能啊!
何邁他們也不住在那個方向。
王謐欣然一笑:「蒜子,你我是越來越心有靈犀了。」
「心有靈犀?」
「那是什麼東西?」沈蒜子歪歪嘴,小腦筋開動了一番,得出結論,她確實沒有聽過這個詞語。
王謐微楞,不覺有些失望,這樣優美的辭彙,面前的娉婷少女居然無法領會。
實在是遺憾,太遺憾了!
大朝會早已開始,王謐卻遲遲沒有行動,當然是有意為之。
他確實在等人,而且,等的還是一位自京口遠道而來的客人。
能不能及時趕到,就看老天爺的心意了!
今日的朝堂之上,若是有此人在身邊,便如虎添翼了!
不明就裡的沈蒜子,不時看看鞋尖,又看看天色,時辰果然是不早了呀。
烏衣巷上,牛車畢集,很多大臣,蒜子認識的,不認識的,勉強能夠辨認的,都已經紛紛向著建康宮的方向行進。
別人都已經走了,他王謐為什麼還不著急?
作為剛剛在襄陽城立下大功的人,還領了朝廷這樣大的封賞,別的不說,按時上下班,總是應該的。
皇帝司馬曜就是個懶鬼,你總不能比司馬曜還懶吧!
就在王謐和沈蒜子同時陷入焦急緊張之中的時候,忽然烏衣巷的盡頭,騰起了一陣煙塵。
黃塵瞬間就鋪滿了天空,一片朦朧之中,王謐還是立刻就抓住了本質。
「寄奴!」
「你終於來了!」
是的!
千呼萬喚始出來的劉裕,劉寄奴,終於抵達了建康城!
他不是一個人來的,他的身邊還帶著一位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