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偷”學一指禪
“嘎”一聲清脆的聲音，木門被應聲推開。
接著就走進來一個一身灰色僧袍的老和尚，“啪”一聲，白熾燈亮了，將本來漆黑的藏經閣照亮得如同白晝。
老和尚平和的目光看向高高的書架，沒有走過去，卻隨意從書架上拿起一本經書翻了翻。
“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老和尚喃喃念起了心經，似是無意，又似是有意在暗示什麽。
黑衣客和沈天都站在原地沒動。
“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般若師弟，你當年就是太偏激固執，先是偷學師父的一指禪，被罰麵壁思過。
師父都說了，等時機成熟，自然會將一指禪傳授給我們，你終究是太心急。
後來又偷竊經書，師父擔心你會釀成大錯，才逐你出師門。
師父也料想到你不會就此善罷甘休，一直叫我好生看管那三本經書。”
老和尚背對著書架，說完就從懷裏掏出三本軟皮經書。
般若師弟，難道黑衣客是般若法師那廝？怪不得身形看上去有些眼熟，原來是他，還是從少林寺驅逐出來的，沈天心想著，依然在一邊靜觀其變。
黑衣客偷偷探頭，看到了老和尚手裏的三本經書，正是他苦苦尋找的。
沈天也偷偷探頭出去，越過老和尚的肩頭，看到那是三本《地藏經》的上中下三冊經書。
《地藏經》在人間廣為流傳，各種版本設計風格的都很多，根本不是什麽稀奇的寶書。
這黑衣客和少林寺，似乎都把它當成寶物一樣來看待，這其中必有蹊蹺。
黑衣客見自己要找的書在老和尚手裏，便一個箭步躍身過去，右掌越過老和尚肩頭，伸手就要搶那三本經書。
這老和尚似乎也不簡單，原地巍然不動，空出來的左手卻如同遊龍一般翻飛送力，阻住黑衣客伸來的右手。
黑衣客第一下伸掌被往回推了出去，便接著又來第二下，依然是直取經書。
老和尚的右手淡定舉著三部經書，左手大拇指和食指則快準狠地捏住了黑衣客的手腕，痛得黑衣客直彎腰縮頭。
“哼！”老和尚輕輕一哼，將黑衣客往一旁的空地上一甩，黑衣客就踉蹌摔倒在地。
黑衣客的蒙麵巾也掉落地上。
沈天看黑衣客果然是般若法師。
怪不得般若法師老是不做好事，原來注定做壞人的人，到了哪裏都是演壞蛋的角色，也怪不得會被少林寺驅逐出來。
“你走吧，希望以後不要再在少林寺看到你。”老和尚看都沒看一眼般若法師。
般若法師自知自己打不過眼前的師兄和尚，便冷哼一聲，狼狽地走了。
老和尚又看了一眼書架最後一排，沈天也依舊站在那裏沒有聲張。
老和尚又轉身走到門邊，從裏麵關上了門，然後在空地上盤腿坐下，閉上雙目。
那三本經書就放在地上。
這老和尚葫蘆裏到底賣什麽藥？大半夜不睡覺，卻抓了賊後留在這裏打坐。
沈天偷偷伸出了頭，剛好看到老和尚正對著他盤腿而坐，三本經書就赫然眼前。
一指禪沒找到，卻被老和尚堵在這裏了。
沈天心中暗暗祈求老和尚快點離開，他好繼續找一指禪的書。
突然，老和尚往後一倒、腿一伸，躺倒在了地上。
沈天目不轉睛地看著，更加疑惑了，這老和尚莫不是心肌梗塞或者腦梗塞突然暈倒了，要不要出去救他？
哪知，老和尚突然右手往頭頂舉、手掌攤開，整條手臂貼著地麵，再變掌為豎起一根食指。
老和尚的老腰往上一挺，同時用豎起的一根食指撐住了地麵，整個身軀就用右手食指指尖和雙腳的後跟，撐了起來，成一個拱橋形狀。
一指禪！沈天突然醒悟，老和尚是在練一指禪。
沈天當即更加專注地看著老和尚練一指禪。
“氣定神閑、心無掛礙；
浩然正氣、聚於指尖；
心外無物、腰肢如空；
藏如大地、腳下盤根；
淡泊明誌、寧靜致遠。”
老和尚又淡定自若地念了起來，這似是詩詞、又似是口訣。
沈天心中默默記下了這幾句話。
還偷什麽書，現在就有真人的現場演練示範和傳授口訣！
這時，沈天也明白了，老和尚的師父當年為什麽要等時機成熟才傳授給徒弟一指禪，原來是這一指禪隻有心性修煉得極為平靜的人才能修煉，否則不是傷筋就是動骨的。
而般若法師，從現在的為人來看，年輕時，十之八九是更加地急躁易怒、性急偏激，根本不適合練一指禪。
老和尚的師父其實完全是出於一片好意，才沒有早早傳授一指禪給自己的徒弟。
這時老和尚又突然單指在地上一用力，整個身體就彈了起來，然後一個俯身，就頭下腳上、臉朝大地，用一根手指支撐著地麵立著。
好絕的一指禪！沈天心中暗暗驚歎。
他以前隻在電視電影裏看過少林一指禪，如今卻現場親眼目睹，實在是絕呀。
常人莫說單指撐地了，就是雙手撐地都不容易，還要在不同的一指禪姿勢之間直接自由切換，更是不容易。
搞不好，撐地的那根手指頭就弄斷了。
而沈天現在是神鬼兼容之軀，對於控製自身的身體超越牛頓的萬有引力定律，就容易得多了。
老和尚又接連變換出了不同的一指禪姿勢，有單指撐牆斜站的、有俯臥撐式單指撐地的、更有雙指作腳在閣樓內來回行走的。
一番折騰下來，已經是淩晨四點鍾了。
寺內早晨的鍾聲已經敲響了四下，藏經閣外陸續有和尚經過，趕去做早課了。
而沈天，一晚上都躲在書架後麵，跟著老和尚“偷”學起了一指禪，也是學得有模有樣了。
老和尚收功後，深吸了一口氣，就閑庭信步般走向門外，關了白熾燈後就輕輕關上門走了，門都沒鎖。
而那三本經書，還靜靜地躺在地上。
沈天從書架後麵走了出來，拿起地上的三本經書，卻見地上還留有兩行字。
“少林寶書，斬妖除魔；
灑血於書，必現真容。”
這兩行字，是老和尚凝氣加熱出來的水蒸氣寫出來的，隨著水蒸氣的蒸發，那兩行字也很快就變得模糊不清，直至完全消失不見。
原來這老和尚早就知道自己就藏在書架後麵，故意裝作不知道，還當場假意演練一指禪，其實是在傳授一指禪給沈天。
少林一直有個規定，不是本門派地正式弟子，不可以修習本門派的任何功法。
所以，老和尚才來了一出假意演練，故意被沈天偷學的戲碼。
而這三本經書，也很明顯是老和尚故意留下來給沈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