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木若愚的行蹤
殤清越去後山時,樹已然砍好,辛邪一身白衣站在堆砌好的木頭旁,臉色有些蒼白,眼眶下是厚重的黑眼圈,往日的風華連一絲一毫都尋不見。
“辛邪,你這是怎麽了。”他也算見過大世麵的人,如今竟這般憔悴。
不好,該不會木若愚出什麽事了吧,殤清越隱隱有這樣一種感覺,但是都被她徑自壓了下去,如今見到辛邪這樣,之前所有的不安都爆發出來,木若愚,你一定不能出事。
“我……那個……對不起,木若愚為了保護我的人,沒能回來。”
殤清越死死扣住了辛邪的胳膊,聲音雖然盡量壓抑,但辛邪還是從中聽出了一絲顫抖:“到底怎麽回事,你細細說來。”
木若愚一行跟著金滿福,不知不覺竟然去了暹羅,他們準備不夠,在那吃了不少虧,好在沒多久帶走金滿福的人,便停下了腳步,進了一個荒廢的寨子。
那寨子外表看起來很不起眼,裏麵卻危機四伏,木若愚就是在那裏暴露了行藏,兩方進行了一番惡戰。暹羅人雖然武藝不精,但擅長巫蠱之術,水寨地下竟然潛伏著不少的活死人,隨著一個身著黑衣的人施咒,水下的人緩緩站起,對著木若愚他們攻了上去。
木若愚帶的人不在少數,卻硬生生沒回來多少,首先武藝再好的人也經不住,活死人的車輪戰,那些活死人被砍去頭顱竟然還能活動傷人。
木若愚在進寨子前便有不好的感覺,所以留了四人在寨子外做接應,若情況不對便拋下所有人回來報信。
辛邪手裏的白衣暗衛,自小一起長大,怎能做到拋下同伴回來,看著同伴苦戰竟然不顧木若愚的命令衝了進去,極力搶救下又帶了四人出來,本來木若愚可以全身而退,但為了掩護那四人被抓走了。
孰知那些人在回來的路上,不是精神混亂自裁而亡,便是肚腹變大狂嘔蠱蟲在痛苦中死去。本來完好的四人回來竟然隻有兩人,另外兩人被同伴刺死。
殤清越看著辛邪滿臉淚痕的訴說著木若愚的行蹤,身體自始至終都不曾停止顫抖,心裏竟隱隱塌陷了一塊,他死了那麽多手下定然心裏難過到無以複加,自己竟然一聲問候都沒有,反倒催促他說木若愚的事情。
上前將辛邪摟在懷裏緊緊抱住,殤清越有些抱歉的說道:“是我該說對不起。”
辛邪這些日子一直都在強撐,此刻被殤清越緊緊的摟在懷裏,這些日子所有的負麵情緒噴發而出,像是無助的孩子般痛哭起來。老天爺似乎感受到了辛邪心裏的哀鳴,下起了瓢潑大雨。
在雨幕中,殤清越與辛邪緊緊相擁,汲取著對方身上的溫暖,讓千瘡百孔的心得以喘息。
木若愚,你個笨蛋,既然發現不妥為何不早早回來,隻為了能幫我平息禍端,連性命都不顧麽,這樣大的人情,你叫我如何歸還。
把辛邪送回家,辛邪便病了,渾身高熱,殤清越用酒幫他擦了一夜的身,直到天邊微微泛白才漸漸好了起來。殤清越和鍾伯交代了幾句話,便急急忙忙趕去了軍營,昨日考核弄成那般,今日也不曉得會不會有什麽變化。
“唔……”
“少爺,你醒啦,你都不知道你昨夜燒的有多厲害……”鍾伯絮絮叨叨說了好些話,但是顯然辛邪毫不在意,一直心心念念的往門口看,鍾伯笑笑暗自感歎,他的小少爺長大了。
“軍營今日要考核,她早些時辰便走了。”鍾伯有心試探一下他家少爺,故意話說一半,一改往日話多的毛病。
辛邪悶悶的哦了一聲,低垂著腦袋不說話,心裏說不上什麽滋味,隻覺得嘴裏苦苦的,眼裏也不爭氣的泛上了一層莫名的水光。辛邪知道今日的考核對殤清越有多重要,可是心裏卻難免有些難過。
見辛邪紅了眼睛,鍾伯有些後悔如此逗弄他家小少爺了,趕緊將剩下那一半話說了出來:“不過那位小姐走之前有為少爺熬粥,還囑咐我一定要看著少爺吃下去,若是身體還有什麽不舒服,要趕緊請大夫,她明日若是得空便來看你。”
辛邪一掃之前的陰霾,自床上一下坐起,著急的問道:“在哪裏,我要吃。”
鍾伯一動不動,緊緊盯著他家少爺,直到辛邪有些不好意思,低喚了聲鍾伯,這才作罷,不過絮絮叨叨的毛病又開始了:“少爺,那位小姐真是不錯,你不知道昨夜你發燒,後麵燒的厲害,大夫都說沒辦法了,是那位小姐提出用白酒幫你擦身降溫,雖說於理不合,不過那種時候也顧不上這些了。
沒成想那法子真是不錯,清晨你便退燒了,那小姐又說你醒來怕是嘴裏沒味,幫你熬了皮蛋瘦肉粥。我從來沒見過哪家家主為夫君熬粥的,但她卻甘願為你熬粥。這樣好的女子,少爺你若是看上可要早些下手,不然可就被人搶走了……”
辛邪自小便討厭鍾伯的嘮叨,此時卻覺得鍾伯絮叨的毛病,其實也沒有那麽討厭啦。在鍾伯的服侍下梳洗完畢,辛邪用了殤清越留下的粥,心裏也隨著溫熱的粥暖合起來,一掃之前的陰霾。
殤清越啊,殤清越,若不能隨侍你左右,我辛邪此生必然不能閉目。
殤清越急吼吼的趕到軍營時,隊伍正在整合,急匆匆的插進隊伍中,殤清越暗自舒了口氣,差一點就遲到了,那後果自己刻承擔不起。
“該死的殤清越,昨日你是砍樹去了還是挖大糞去了,渾身上下臭死了,居然還離我那麽近,快給我滾遠些。”離為羽嫌棄的訴說一番,像是避瘟疫似的裏殤清越遠了又遠,這才滿意的站定。
殤清越看著離為羽誇張的表情,不屑的撇了撇嘴,這個該死的潔癖女,哪有那麽誇張,隨意的聞了聞自己的衣袖,殤清越恨不得將昨日的隔夜飯吐出來,好吧,還真是挺臭的,她錯怪離為羽了。
“廢話我就不多說了,現在出發、”墨雲非一聲令下,坑長的隊伍便向遠方移動起來。
殤清越不明所以,搗了搗身旁的女子,問道:“這是做什麽。”
“一看就知道你昨日累暈過去了吧,沒聽到墨將軍說什麽吧,我告訴你好了,墨將軍說我們既然精力那麽旺盛,跑他幾十裏再回來考核。要今日還能像昨日那樣,將訓練場弄個底朝天,她讓我們全過。不過幾十裏跑下來我估計命的沒了,還折騰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