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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冒領功勞

  鸞影一聲不屑冷笑:“你即便是貌美如花,王爺也不會看你一眼,勸你還是死了這份心思。”


  花千樹對於她的譏諷渾然不放在心上:“隨便你如何,我總不能蓬頭垢麵地等著王爺醒來。”


  鸞影原本就困得不能睜眼,哪肯讓花千樹占這個便宜功勞?更何況,女為悅己者容,她在夜放跟前一向打扮得精致,容不得一點瑕疵,細想花千樹的極有道理。


  因此,她當先“噌”地站起身來向外走:“我先歇息片刻,後半夜過來換你休息。”


  她有私心,自然是要在夜放醒來,第一眼便見到自己。


  花千樹不服氣地嘀咕了兩句,鸞影走到外間榻上,和衣而臥,一會兒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花千樹見機不可失,靜悄地栓了房門,走到床邊,看夜放,仍舊還在昏迷之中,麵色愈加難看。


  好久不曾這樣靠近他。


  他收斂了往日裏的狂傲與霸氣,不再對著她一身淩厲,隻是安詳地閉著雙眸,濃密的睫毛掩蓋了眸底的清冷。


  顫抖著手,用指尖輕輕地滑過他修長的劍眉,挺直的鼻梁,在他唇瓣之上留戀了片刻。


  一言不發。


  她不知道自己應當些什麽。


  時間不多,又唯恐鸞影會突然醒來,闖進寢室。


  她不假思索地將夜放攙扶起來,盤膝上床,手心抵在他的後心之上,開始運功助他修複心脈。


  花家的內功心法,她已經習練過千遍萬遍,可謂得心應手,收放自如。


  運行起來,最初的時候,夜放體內尚有抵觸,很快就順暢起來,運行一周,也不過是半柱香的時間。


  她緩緩地收了手,擦擦滿頭大汗,查看夜放麵色,一改適才的青紫,呼吸順暢,也逐漸有了潮紅之色。


  她將他慢慢放倒在床上,自己試著運功,身子並無什麽大礙,隻是有些虛脫,精疲力盡而已。


  她吃力地下床,輕輕打開屋門,見鸞影仍舊睡得香沉,方才欣慰一笑,轉身回來,搬錦凳坐在夜放的床尾,實在忍不住疲倦,合攏了雙眼,逐漸進了夢境。


  夢裏老太妃還是適才那副凶神惡煞的樣子,指點著她的鼻子:“給我滾出王府!”


  她忍不住雙肩抖了抖,卻猛然吃了一記打,猛地直起身來。


  老太妃氣憤地指點著她的鼻子:“讓你看護一會兒,你就偷懶睡覺,真是爛泥扶不上牆!渾然不把王爺放在心上。”


  而她猛然抬頭,眼前金星亂晃,差點又栽倒下去,急忙捉住床欄,穩住身子。


  鸞影已經照舊收拾得妥當,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了寢室,就侍立在旁側,麵上強帶著一點疲倦。


  看色,已經快要拂曉。


  她早就醒來,隻是沒有“打擾”自己而已。


  果真同行是冤家。


  “看花姨娘這個樣子,也是實在困倦極了,而且這臉色明顯不好看。”


  “她將照顧王爺的事情一股腦地推給你,自己卻貪睡,隻等領功勞,你還給她求情?今日若非我來得早,還不知道她竟然這樣虛偽。”


  鸞影望了花千樹一眼,還算多少有點良心:“她也是守了大半夜的。”


  老太妃這才氣咻咻地作罷,罵花千樹:“還不趕緊滾一邊兒去!”


  花千樹識相地起身,身子裏就像是鑽進了一窩螞蟻,四處亂鑽,胳膊都是麻的。


  老太妃湊到近前,查看夜放的臉色。

  “這老程頭的醫術漸進,看放兒昨夜裏隻服了一副藥,麵色竟然就好了許多。”


  鸞影也歡喜地道:“就王爺吉人相,絕對不會有事情的,我昨夜裏一直寸步不離地守在跟前,陪他話,眼見他逐漸就有了知覺。您老還一直提心吊膽的,十分不放心。”


  老太妃歡喜地吩咐:“快些叫大夫過來看看,若是沒事,我也就徹底放心了。”


  梁嬤嬤立即吩咐下去。


  老太妃又扭臉凶巴巴地瞪了花千樹一眼:“看你杵在跟前我就有氣,還不趕緊滾回霓裳館裏?別在我的跟前晃。”


  花千樹心裏不由一怔,老太妃這是不把自己趕出去了?還是沒空搭理自己?

  看來夜放傷勢好轉,她的心情也好,竟然開恩了。


  花千樹也不辯解,轉身就走。


  老太妃又挑剔道:“你看看,你看看,一聲不吭就走,都不知道告退行禮,一點規矩都不知道。這些日子,你就不要踏出霓裳館,老老實實地在裏麵待著,麵壁思過吧。沒有我的命令,不得踏出霓裳館半步,更不要費盡心思接近王爺。”


  梁嬤嬤扭過臉來,向著花千樹連使眼色。


  花千樹還隻能違心點頭:“謝老太妃恩典。”


  老太妃這才勉強消了火氣:“滾吧!”


  然後扭臉去對著鸞影大加讚賞。


  花千樹不過笑笑,拖著依舊筋疲力盡的身子出了星辰園,色已經大亮。,

  挽雲鳳檀等人起了大早,又守在星辰園門口,見了花千樹便關切地問東問西。


  花千樹具體也不出所以然,隻敷衍是一點輕傷,並無大礙。轉身便回去睡個昏黑地。


  醒來的時候,整個霓裳館裏寂靜極了。


  四位主子們全都留在星辰園裏,希望能在夜放跟前輪流服侍湯藥。


  星辰園熱鬧了,霓裳館就安靜下來。


  倒是鳳楚狂騎在牆頭之上,與她有一搭沒一搭地了一會話。


  她躺在樹蔭下的躺椅上,微微合攏了眼睛,將瓜子殼悠閑地吐了一地。


  搬個板凳,磕著瓜子,看著其他人演戲,這正是她最近夢寐以求的日子。


  鳳楚狂悄無聲息地出現在牆頭,花千樹其實已經聽到了動靜,隻假作不知。


  “若是被老太妃看到你這幅模樣,隻怕是要吐血了。”


  花千樹撩了撩眼皮,將掉落在前襟上的瓜子皮抖落下去:“我這副模樣怎麽了?是不是看起來有氣無力,傷心欲絕,生無可戀?”


  “呀呸!看戲都沒有你這樣自在。”


  “我想唱戲,可是老太妃也不給我機會不是?畢竟七皇叔此時手無縛雞之力,我若是想做點什麽,他反抗不得。”、


  鳳楚狂突然就莫名其妙地歎了一口氣,帶著一臉的幽怨:“當初你過,就算是輪、奸也輪不到夜放的。你好像反悔了。”


  花千樹將瓜子丟進嘴裏,舌尖一卷,“啪”的一聲磕開,然後將瓜子皮吐了。


  “我隻是打個比方,比方你懂不?老太妃自然是覺得他家兒子那是香餑餑,唐僧肉,誰都想撲上去咬一口。”


  鳳楚狂多愁善感地仰臉望,看起來好像頗多感慨:“女人心海底針,我算是見識到了,什麽叫做口是心非。”


  花千樹覺得今的鳳楚狂話陰陽怪氣的,有點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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