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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這是對你的懲罰

  兩人你來我往,花千樹將自己這些時日所融會貫通的招式一一使出,夜放均輕而易舉地化解,待到她黔驢技窮,方才輕描淡寫的一招,對著她步步緊逼。


  花千樹最初還能勉強應對,後來便應接不暇,明顯不是對手。顧得了上盤,下盤卻被絆了一腳,向著後麵跌落下去。


  還好夜放眼疾手快,一把抄住了她的手腕,使力一拽,將她拽了回來。


  “真笨。”他滿臉的嫌棄,一把鬆開手:“你尚且不是我的對手,而柳江權功夫又不在我之下,你拿什麽去跟他拚命?竟然不自量力跑去報仇。”


  “我沒有,”花千樹辯解:“我隻是想去祭奠我的爹娘,與他偶遇無法躲避而已。”


  “你想去祭奠你父母兄長,為什麽不跟我?非要自己偷偷去?”夜放冷著臉怒聲質問。


  花千樹委屈道:“我曾經問過你,我父母埋葬在何處?可是你不,我以為你不想讓我去。”


  “我不想讓你去,就是怕你見到柳江權,萬一再控製不住自己!那日裏若非是我及時趕到,你會怎麽做?與柳江權拚命?若是他知道你武功精進如此之多,他還會饒過你嗎?

  他現在對你好似舊情難忘,那是因為,在他的眼裏,你不過隻是一個一無是處的花家大姐,對他構不成任何的危險,所以想帶走你,玩弄於股掌。


  假如,他知道,你已然今非昔比,甚至威脅到了他的性命,他立即會毫不猶豫地斬草除根。所以,你不要對他心存任何妄想與僥幸。”


  夜放所言,都是事實,沒有任何誇張的成分。


  花千樹聲嘀咕道:“當時他想要殺了陳伯滅口,我也是被逼無奈。我需要練到第幾層,才可以是他的對手?”


  “那日我有意與他交手,你就在一旁,自己可曾看出什麽破綻?”


  花千樹感動於他的苦心,略一沉吟,然後搖搖頭。


  “那你就算是修煉到第九關鳳舞九,也未必就是他的對手。”


  “為什麽?”花千樹詫異地問。


  “因為遇敵交手,比試的,不僅是招式,還有你反應的靈敏度,經驗,以及心智等等。你什麽都沒有,拿什麽去跟一個在沙場之上出生入死這麽多年的人去比?就像你適才偷襲我,為什麽我能輕描淡寫地化解?你雖然修煉的是花家獨門心法,可以收斂你的淩厲之氣,糅合進鳳舞九裏,但是,你缺乏應變,而且,一招一式會率先泄露你的攻擊方向與意圖。”


  “那我應當怎麽辦?”花千樹虛心請教。


  “自今日起,一十二時辰,我會派遣頂尖暗衛偷襲你。你必須時刻保持警惕,不然,隨時有可能喪命,他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花千樹一時間默然。


  夜放出聲問道:“怎麽,怕了?”


  花千樹斬釘截鐵地搖頭:“我隻是想知道,你為什麽幫我,教我鳳舞九?”


  鳳楚狂曾經起過,這功夫是夜放費盡許多心思方才到手的。


  夜放欺身上前一步:“你想聽到什麽答案?像柳江權那樣的甜言蜜語嗎?對不起,本王從來不屑於.……我隻喜歡做。至少,你的身體遠比嘴巴要誠實。”


  花千樹敏銳地覺察到了他身上的危險氣息,慌張地後退兩步,磕磕巴巴地道:“不,不是.……”


  “不是什麽?”夜放挑眉,一伸手就將她圈禁在了自己的懷裏,慢慢低頭,灼熱的氣息就噴在她的臉上:“你是在拒絕本王?我記得,你很喜歡,也很熱情。”

  花千樹瞬間心慌意亂,雙腿都變得虛軟,幾乎站立不住,隻能軟軟地靠在他的懷裏,雙頰赤紅,目光遊離:“我,我隻是想知道.……”


  話音未落,唇便被嚴嚴實實地堵住,然後,唇瓣上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


  媽蛋!他竟然咬人!


  花千樹痛呼出聲,櫻唇開啟的一瞬間,七皇叔已經乘虛而入,狠狠地掃蕩過一圈,便抽身而退。


  花千樹驟然失去支撐,差點就癱軟在地上。


  夜放看著她醉意朦朧的星眸,赤紅如火的臉頰,滿意地一聲輕笑,帶著戲謔:“這是對你的懲罰,告誡你,不要輕易相信男人的甜言蜜語。柔情攻勢的背後,藏著的,可能就是對你的傷害。而我,適才也給了你反擊的機會,可你,在吃虧過後,卻仍舊隻顧沉溺其中,錯失了最好的機會。”


  得了便宜賣乖,捉弄自己之後,還一本正經地一通教訓。


  花千樹既為自己這般沒出息的反應感到懊惱,又是氣憤。


  咬牙切齒道:“受教了,你不若換一個人試試?看我能否打得他滿地找牙!”


  “沒人敢。”夜放篤定地道,戲謔地笑笑:“而且,外人麵前,不到性命攸關,你千萬不要施展你的鳳舞九!”


  “為什麽?”花千樹詫異地問。


  “為了保命。”


  “鳳舞九會給我帶來危險?”


  夜放略一猶豫,仍舊是點點頭:“不錯。”


  “那你為什麽還要讓我練鳳舞九?”


  “本王自然有必要的用意,到時候自會告訴你。”夜放淡然地道。


  花千樹一陣默然。他還是這樣霸道,不願意向著自己解釋一句話,隻會發號施令。


  也或者,他從來就沒有對自己百分百信任。


  “好。”花千樹裝作若無其事。


  兩支紅燭終於在最後掙紮了一下之後,歸於冷寂,練功房裏的光線倏忽間暗沉下來。


  外麵,老更頭已經在敲響三更的梆子。


  練功房裏一陣安寂。


  夜放率先打破沉默:“明日本王會外出幾日,不在京城。”


  花千樹聰明地沒有刨根問底,追問他去哪裏,隻“喔”了一聲:“你自己注意身體,尤其是你的舊傷。”


  她很想自告奮勇,為他再療一次傷。


  夜放漫不經心地笑笑:“無礙。”


  “這舊傷可是上次你遇刺之後,留下了後遺症?其實這兩日我一直在奇怪,柳江權如何會知道你有舊傷?那刺客與他究竟有沒有關聯?”


  夜放含糊其辭:“這傷是以前戰場上遭遇埋伏留下來的舊傷,傷了元氣,所以功力大不如以前。朝廷裏有許多人都知道。他們都以為我廢了,柳江權才敢這樣囂張,否則,他遠遠不是我的對手。”


  他受傷一事花千樹倒是知道的,前世裏聽他輕描淡寫地起過。不過她並不知道,那次受傷竟然對他造成這麽大的重創,甚至影響了武功。仔細回想,好像他的身手比起前世裏,的確是弱了不少。


  “那還有沒有痊愈的希望?”


  夜放望著她,略一猶豫,然後玩笑揶揄:“放心,你家夫君廢不了。”


  一聲夫君,有些突兀與陌生。


  花千樹一時間就不知道應當些什麽。


  “那我走了。”夜放薄唇蠕動,出口,卻變了味道:“我希望,等我回來,你還安然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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