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狗咬狗
鳳九歌搖搖頭,愁眉苦臉:“是老太妃適才將我叫過去用早膳,好一番苦口婆心,將我與七皇叔鬱悶得大眼瞪眼,食不下咽。”
花千樹頓時就醒悟過來:“可是你昨夜裏當眾揚言要與七皇叔橋歸橋路歸路,老太妃著急了,所以將你們叫到一起做和事佬?”
“可不就是!”鳳九歌撇撇嘴:“老太妃是兩頭合,一會兒罵七皇叔不知道護著我,讓我當眾受了委屈,一會兒又替他求情,他冷靜,沉穩,顧全大局。
我不依不饒的,倒是顯得我無理取鬧了。可恨七皇叔太陰險,在一旁看熱鬧袖手旁觀不,竟然還風涼話,假裝情真意切地向我道歉。若非是有侍衛前來稟報要事,我就索性和盤托出了。”
“那你躲在我這裏也沒有用,老太妃那樣喜歡你,肯定不能善罷甘休。”花千樹有些許幸災樂禍。
“勁王府出事,他急急慌慌地出去了。我肯定不能留在那裏聽老太妃給我一個人念緊箍咒。至於怎麽善後,那就是他七皇叔的事情了,我才不管。”
“勁王府出事?”花千樹立即敏感地捕捉到了這一信息。
鳳九歌篤定點頭:“適才我聽,昨夜裏謝字章那個老色鬼回府的時候,被勁王府的一個婢女給揍了,今日早起就跑去勁王府,讓勁王給他一個交代呢。”
“然後呢?有沒有打起來?”花千樹立馬來了興致。
鳳九歌搖搖頭:“聽沒有,勁王是怎樣的人你是知道的,渾身上下就沒有一根硬骨頭。他不肯承認,又好話盡,也不過是起了一點爭執而已。”
“那七皇叔去做什麽?又沒有熱鬧可以看。”花千樹做賊心虛,忙不迭地刨根究底。
鳳九歌如實道:“他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麵色很古怪,慌裏慌張地就出去了,誰知道去做什麽?”
花千樹心裏一慌,第一個想法便是,夜放可別是懷疑到自己身上了。
到時候他若是質問起來,自己是咬牙不認,還是痛快招供?
她這裏萬千糾結,神遊外,鳳九歌倒是幸災樂禍:“那謝字章欺男霸女,不知道禍害了多少良家婦女,活該就是要吃一個這樣的虧,以後看他還敢不敢再強搶民女。不過,這個女人也是真笨,若是換做我,直接一刀子給他將禍根割了,送去周烈跟前當公公去。那才叫大快人心。”
呃,算你狠!
隻可惜,自己不是那單身漢,也不是你九歌郡主。心裏總是有所顧忌,擔心鬧騰大了牽累別人,難免束縛了手腳。否則,你真的當我花千樹闖禍的本事不如你麽?
她咂摸咂摸嘴,其實也覺得鳳九歌這個主意不錯。
鳳九歌好像突然想起來什麽,略一猶豫,扭臉問她:“聽你昨夜裏見過太後了?”
花千樹點頭,也不隱瞞,撿緊要處輕描淡寫地了。
九歌望著她數次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將已經溜到了嘴邊上的話咽了回去。
“還好有驚無險。”
她話一向直言快語,很少這樣吞吞吐吐。
顯然,花千樹的猜測並非是多疑。
她望著鳳九歌,極其認真地問:“真不知道,那太後對我怎麽會有這樣深的敵意,恨不能將我立刻置於死地。”
鳳九歌又支支吾吾道:“那個老妖婆自己死了丈夫,最是看不得別人恩愛,處心積慮地要攪合,心裏已經不正常。你日後見了她,記得敬而遠之就好。”
“真的?”花千樹將信將疑。
鳳九歌徑直站起身來:“我出去打聽一下消息,盼著那勁王府與謝字章狗咬狗才好。”
尋了一個這樣蹩腳的借口,忙不迭地就開溜了。
能讓鳳九歌都諱莫如深的話題,究竟隱藏了什麽樣不為人知的機密?
夜放日落西山之後方才回府,直接來了霓裳館。
花千樹早就想好了一肚子的辭,因此見到他,不慌不忙,笑吟吟地起身:“王爺回來了?”
夜放緊繃著臉,麵罩寒霜,直接屏退了核桃,閉了屋門。
屋子裏隻剩下二人,氣氛有些凝重。
花千樹艱難地咽下一口唾沫,突然發現,這樣的氣壓籠罩之下,自己適才背得滾瓜爛熟的辭,竟然忘了.……忘了……忘了。
腦子裏一片空白。
“昨夜裏那個男人是誰?”夜放開門見山,第一句話先問出自己最為關心的問題。
花千樹隻覺得他的側重點有些不對,愕然地反問:“什麽男人?”
“昨夜裏與你在一起的男人。”夜放抿抿唇,聲音更沉。
花千樹嫣然一笑:“看七皇叔您這話問的,昨夜裏您不是與我一直在一起嗎?”
夜放驟然間眯緊了眸子,居高臨下地緊盯著她,令她瞬間如芒在背。
“你不用跟我裝傻,我是問,昨夜裏將你從謝字章手中救走的那個男人是誰?”
這麽篤定?
花千樹幹笑一聲:“什麽謝字章?皇叔您的話愈加莫名其妙了。”
夜放微微勾起唇角,卻掛著一股戾氣:“非要本王將今日調查的結果一樣樣擺在你的麵前你才肯承認嗎?你以為簡單變換了一下容貌就可以衣無縫,瞞過海?你還將謝字章故意引去勁王府,就不怕柳江權根據謝字章的描述,再供認出你來?”
看這樣子,花千樹即便是再狡辯也沒有用了,夜放的語氣如此篤定,顯然已經掌握了證據。
她低垂下頭,低聲囁嚅道:“當時是情況緊急,我腦子一熱,便衝動出手了。原本是可以跟隨人流全身而退的。誰知道那孩子父親被嚇傻了,待在原地一動不動,我.……”
“我沒有責怪你的半分意思,我隻是想知道,那個男人是誰!”夜放再一次加重了語氣。
花千樹偷偷地抬眼看了他一眼,怎麽覺得這味道,不是興師問罪,怎麽倒是像是醋味十足呢?
雖然是夜半三更,雖然是孤男寡女,雖然是那個夥子很令人怦然心動,但是,她們之間什麽都沒有好不?
花千樹自然也不能泄露那人身份,隻是搖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夜放挑眉,顯然不信。
“萍水相逢,他也是仗義出手,我並不識得他。脫險之後客氣兩句我便回府了,就連他姓甚名誰我都不曾詢問。”
“你覺得遺憾?”
醋味更酸了,簡直心眼!
你勾三搭四,我都從來不曾這樣質問過,再酸的醋都使勁咽下去,倒了牙根都不曾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