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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陰陽血

  賈大畏懼夜放,自然也明白這是弄不好就要掉腦袋的差事,但是夜幕青的命令又不敢不聽,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可夜放所的“本王已經找你很久了”又是什麽意思?夜放派人找他做什麽?

  難道,夜放真的對這件事情一直耿耿於懷?

  她這裏思緒萬千,夜放的鐵鉗大手像拎雞一樣,將賈大就整個提了起來。賈大就像是被卡住了嗓子的公雞,臉憋得青紫,手腳抽搐,眼看就斷氣了。


  一旁的霍統領有點著急,兩國相交不斬來使,更何況,這人乃是勁王府的人,打狗還要看主人呢。


  “王爺!”


  夜放麵上有些許猙獰暴戾之色,令人望而生畏。


  他求救地看了花千樹一眼。


  花千樹立即就不假思索地上前求情去了。


  賈大可千萬不能死。


  他要是死了,自己還怎麽翻身,洗清這一身狼藉?

  “皇叔,快放手。”


  夜放緊咬著牙根:“他早就該死!”


  “即便該死,也應當是我親自手刃!”


  夜放卡住賈大脖子的手緩緩地放鬆,一揮手,便將他直接甩了出去。


  賈大就像一隻破布包袱一般,在地上打了兩個滾,方才緩過第一口氣來,嗓子裏就像是在拉風箱。


  “再不走,信不信本王立即殺了你!”


  賈大此時手腳尚且不聽使喚,話更是不出一句來,忙不迭地點頭,屁滾尿流地就爬了出去。


  旁邊賓客麵對這個突然的變故,有些莫名其妙,不懂其中的彎彎繞繞。


  隻是賈大倉促間喊出的那一句:“是她勾引我”,令大家生了無限的遐想,打量花千樹的目光意味深長。


  無數的目光集中在花千樹的身上,令她突然就想起,那一日,在花府,柳江權帶人闖進屋子裏來,身後那些士兵便是這般,肆無忌憚。


  隻是,事情發生得太倉促,一時間,花千樹不知道應當怎麽解釋?而且這大庭廣眾之下,自己若是開口,倒是愈描愈黑,就連王府的臉麵也就別要了。


  索性還不如不解釋,就讓他們猜測去吧。


  她隻是忐忑地看了夜放一眼。


  她以為,自己丟了他的顏麵,他會勃然大怒,會用冰冷的嫌棄的眼神瞪著自己,然後怒聲吩咐府裏侍衛:“將花姨娘拖下去!”


  她記得,夜放動情之時,麵對自己的試探,曾經過一句話:“本王還不至於饑不擇食。”


  一揚臉,夜放已經收斂了渾身的蓬勃怒氣,緊抿薄唇,悄悄地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大手依舊攏在袖口裏,使了些許的力道,似乎是在安慰她一般。


  花千樹有些意外。


  也可以有點震驚。


  難道,他今餓壞了?


  竟然饑不擇食了?

  他不嫌棄自己嗎?

  “放心,本王一定會將他捉到你的跟前,千刀萬剮,聽憑你的處置!”


  花千樹覺得心裏暖意蕩漾,甚至於有點暗中鄙夷自己當初那些子虛烏有的糾結,那不是故意跟自己過不去嗎?

  她仰臉衝著夜放極燦爛地笑了,眯了眉眼。


  夜放從來沒有見她這樣對著自己笑過。


  她的笑或者嫵媚妖嬈,或者爽朗,或者牽強,或者帶著譏諷與落寞。

  唯獨,沒有這樣對自己笑。


  就像是迎著朝霞盛開的花,就像是海麵之上猛然躍起的皎皎明月,就像是烏雲散盡,驟然明淨而又湛藍的空。


  清透,明媚而又張揚。


  他一時間竟然看得有點入神了,旁若無人。


  府外突然鞭炮齊鳴,侍衛一溜煙地跑進來:“啟稟王爺,太後娘娘懿旨到!”


  夜放不好意思地輕咳一聲,強作淡然地點頭,吩咐眾人:“接旨。”


  眾人誰也不敢怠慢,一同迎出王府,跪倒塵埃,畢恭畢敬地聆聽傳旨太監的旨意。


  懿旨晦澀難懂,花千樹隻能隱約聽出是在誇讚兩位貴妾嘉德懿行之類的話,就像是懶婆娘的裹腳布一般,又臭又長。


  好不容易,“欽此”二字,從傳旨太監的口中拖長了尾音出來,眾人方才暗暗舒了一口氣。


  傳旨太監將懿旨捧給夜放,連連拱手道喜。


  夜放起身,便命府中管事招待傳旨太監,並且備了賞銀。


  緊跟著,兩位貴妾的花轎便一路張揚地抬到了王府門口。


  原本按照規矩,妾室進門,是不能走正門的,可是這是太後欽賜的良緣,為了表示對太後的敬重,自然要府門大開。


  花轎落地。鑼鼓鞭炮聲震耳欲聾。


  喜婆上前撩簾,迎接新人下轎。


  付緩緩已經嫋嫋娜娜地步下花轎,一身芍藥紅纏絲金線刺繡的喜服,頭上流蘇半遮掩著描畫精致的眉眼,隻露出精巧的下巴和塗了胭脂的櫻桃口。


  另一頂花轎跟前的喜婆卻是一聲驚叫:“謝家姐?謝家姐。”


  聲調裏滿是恐慌,探進去了半個身子。


  “怎麽了?”


  謝家送嫁的人湊過來,冤家路窄,竟然正是謝字章。


  他臉上的傷已經好了七七八八,今日傅了粉,勉強遮掩了僅剩的一點淤青。


  婆子帶著哭腔:“姐如何昏迷了?就連喘的氣也少了。”


  “什麽?”謝字章也是大吃一驚:“快些將她攙扶出來?可是轎子裏太悶熱?”


  喜婆與陪嫁丫頭一起,將謝娉婷從花轎裏連抱帶拖地攙扶出來,眾人見她口唇緊閉,麵色發青,好似已經暈厥多時。


  謝字章一看她這幅形容,已經了然於胸:“莫非是**病犯了?”


  一旁的太醫院院判的女兒付緩緩聽到這邊動靜,便立即上前,蹲下身子請脈,緊蹙了眉頭。


  “既然是頑疾,可備有良藥?若是再不救治,可就來不及了。”


  陪嫁丫頭忙不迭地點頭:“有,有,隨身帶著的。”


  手忙腳亂地從懷裏摸出一個藥瓶,然後為難地道:“可是,這藥必須要陰陽血做藥引,方才有效。這一時之間去哪裏尋藥引呢?”


  夜放與老太妃正候在前廳裏等著新納的貴妾前來敬茶,聽到府外突然之間沒有了動靜,這鑼鼓聲也戛然而止,有些奇怪,差遣了人出來問話,聽聞出了事情,也顧不得繁瑣的禮節,親自迎出門來。


  這好端端的一樁喜事,若是變成了喪事可不妙,太不吉利。


  老太妃頓時就有點焦急:“什麽是陰陽血?”


  付緩緩抬起臉來,將流蘇挽到耳後:“回稟老太妃知道,女子為陰,男子為陽,女子有身孕,懷男子骨血,她的血既為陰陽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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