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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二章 鳳楚狂的自白(二)

  夜放又閉了嘴:“我不能。能就不是苦衷了。”


  欠揍!


  其實,我也知道,當時謝心瀾一定不能死,也不可能死。


  夜放假如選擇救婆娘的話,謝心瀾惱羞成怒,那個瘋狂的女人不一定會做出什麽瘋狂的事情來。


  婆娘一定不能活下去。


  更何況,夜放還將唯一的蠶寶甲給了她,原本,那一劍壓根就不會對婆娘造成致命危險。


  隻要我再出手相救,婆娘會安然無恙的。


  可惜,所有的事情都出乎了我們的預料。


  我什麽道理都明白,心裏就是堵著一口氣啊!左衝右突出不來,急得我隻想撓牆。


  “不就算,反正了我也不會相信。”


  “總有一,我會讓害她的人全都粉身碎骨,給她陪葬!”夜放信誓旦旦。


  我一擺手:“免了吧,婆娘又沒有死,你別咒她好嗎?”


  夜放的眸子裏就突然升騰起無限的希望來:“你是不是知道她在哪裏?”


  我搖搖頭:“婆娘給花千依提前在京城置辦了一處宅子,留作退路。我第二就去看了一眼,她走的時候穿的那身衣裙就丟在那裏。假如我沒有猜錯的話,她應當是離開了京城。”


  “走了?”他低低地呢喃,再次失魂落魄。


  “隻要她還活著,那就有希望!夜放,婆娘若是想躲藏著你,你是找不到她的。當務之急,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自己應當心知肚明。”


  夜放一向是個冷靜,沉穩,而又睿智的人,他也一向懂得,自己想要什麽?需要如何努力。


  我們籌謀了這麽久,終於,他踩著我們的心血攀上了高峰,不能功虧一簣。


  朝堂之上的形勢刻不容緩,已經不允許他再繼續消沉下去。


  “崛起吧,夜放,否則,即便是你找到了婆娘,你能保護她嗎?你能保護你的妻兒母親嗎?若是謝心瀾知道婆娘真的有了身孕,她可能放過她嗎?等到你足夠強大的那一,你的手可以伸向長安的涯海角,還怕找不到婆娘嗎?你越是這樣消沉,那個女人心裏就越恨,可能會反悔。”


  夜放狠勁地搓臉,直到蠟黃的臉上重新浮現了紅暈,粗啞著嗓子:“千樹,你一定要好好的!”


  此時,我相信,夜放心裏是有婆娘的。


  婆娘已經走了,他演戲給誰看呢?而且這樣辛苦地不眠不休地演戲,一兩可以,清醒的時候可以。都這麽多了,即便是在昏迷裏,他仍舊心心念念婆娘的名字。


  我就再相信他一次吧。


  誰讓我鳳楚狂心軟呢?

  我長歎一口氣,站起身來,這才想起,自己還有一大攤子的爛事,撇撇嘴:“過兩日是我大婚,你作為當朝攝政王,可別忘了給我送一份大禮。彌補我受傷的心。”


  那個女人給我賜的婚。


  花千依。


  一是為了報複我對千樹的袒護,二是為了讓花千依監視我的一舉一動。


  花千依這個女人如今我看到就想吐。雖然,她與婆娘的眉眼的確有相似之處。


  但是,隻要看到她那張臉,我就會想起婆娘,一想起婆娘,就會想起她的背叛,導致婆娘如今生死未卜,夜放痛不欲生。

  而且,這結局多少還與我有關係,是我自作聰明造成的。


  九歌提醒過我,這個花千依心術不正。茶娘也過,這個花千依不是個好東西。


  是我太蠢,竟然不以為意。


  花千依也曾經裝醉勾引過我,我以為,隻是女孩的一點心思而已,我沒有戳破。


  我隻是認為,花千依是與她姐姐一樣,同仇敵愾,恨不能將周烈剝皮啖骨。


  我萬萬沒有想到,謝心瀾那個女人竟然會將手伸進了霓裳館,勾結了千樹身邊最親近的人。


  花千依這個豬一樣的女人,難道就不想想,當初花家抄家滅門的聖旨是誰下的?是她謝心瀾啊,隻不過,她與周烈在兵權的搶奪中失敗了而已。


  認賊作父,與虎謀皮。


  如今什麽都已經晚了。花千樹將這個妹妹保護得太好,所以太蠢。


  無論我願意與否,謝心瀾那個女人懿旨一下,我就必須要迎娶她,做我鳳楚狂的世子妃。


  想開了,其實就無所謂了。


  我才不會像夜放那樣瘋瘋癲癲的,還非要一個什麽所謂的名分。


  我喜歡的女人,就算不是我的妻子,我一樣可以保護。


  我不喜歡的女人,就算是費盡心機成為了我的世子妃,我也一樣可以讓她形同虛設。


  我們大婚的日子,也是欽監定的,是這種吉時大婚,夫妻二人就可以白頭到老。


  簡直就是放屁。


  如果,她不是花千樹的妹妹,我會讓她一夜白頭。


  大婚之前,我還欠一個女人一個交代。


  我逃避了這麽多,完全就鼓不起勇氣去見她,不知道究竟應當如何麵對。


  她那麽信任我,將自己的傳家寶貝借給我用,可是婆娘走了,那蠶軟甲,我也不知道究竟去了何處。


  丟了。


  我喝了許多的酒,帶著一身的酒氣,敲響了茶肆的門。


  茶肆已經打烊了,對於那些盤桓不去,不懷好意地逗留在茶肆裏的客人,茶娘有一千一萬個辦法,趕走他們。


  曾經,我就是其中一人。


  茶娘的聲音冷冷清清:“已經打烊,明日請早。”


  我鼓足了勇氣:“茶娘,是我。”


  話一出口,是嘶啞的,透著疲憊。這些日子,我也沒有睡好。


  裏麵寂靜了片刻,然後是那隻瓜娃子怪異的聲音:“壞蛋來了,壞蛋來了!”


  等了蠻久,門都一直沒有開。


  涼風都已經打透了我的衣裳,吹散了酒氣,令我感到寒冷。


  我沿著茶肆的門板,緩緩地坐下,仰頭再次喝了一口酒。熱辣辣的,就像是刀子滑過喉嚨,舒服。


  門終於打開了,我疲憊地靠在門板上,差點就整個人都躺進去。


  茶娘狠勁踢了我一腳,這娘兒們,勁頭子真大,踢得我真疼。


  我呲牙咧嘴地衝著她揚起臉,然後努力擠出一絲笑意。


  “吃飯了嗎?”


  我的腦子抽筋了,我也不知道怎麽就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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