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 花千樹就是鳳蕭夫人
上京。
茶娘做了鳳楚狂的側妃之後,又重新回到市井裏賣茶,依舊還是原來的地方,帶著那隻喜歡罵人的鸚鵡。
隻是,生意無端變得冷清,不再像以往那般熙熙攘攘,門庭若市。
她靠在廊柱之上百無聊賴地發呆,那隻鸚鵡在一旁無精打采。
鳳楚狂冷不丁地出現在茶館門口,熱絡地招呼她:“娘子,沒生意就早點收攤,回家逗老虎。”
昏昏欲睡的鸚鵡頓時就精神起來,扯著粗啞的嗓門破口大罵:“滾!”
一隻茶碗直接朝向他的麵門。
鳳楚狂輕而易舉地接在手裏,正想得意調侃,隻覺得觸手滾燙,忙不迭地一把丟了,又覺得摔了敗家,伸出腳尖,恰到好處地接住了那個茶碗,然後踢飛到一旁桌上。
衝著鸚鵡凶狠地一呲牙:“要不是看你年紀大了肉柴,將你燉了補身子。”
整個姿勢利落瀟灑,猶如行雲流水,茶娘一時間怦然心動,卻是心慌地譏諷一笑:“哪陣妖風又把您老人家吹來了?”
鳳楚狂湊過去,向著她探過大半個身子,與茶娘僅僅隔了一個櫃台,身上的香氣直衝茶娘鼻端,她不耐煩地推了他一把:“這又是哪個女人身上的脂粉?滾開!”
鳳楚狂一把捉住了她的手,嬉皮笑臉地親了一口:“娘子吃醋的樣子雖然凶悍,但是很好看。”
茶娘使勁掙,卻掙不脫,憋得一張臉都通紅:“吃你麻皮醋,老子是膈應,膈應懂不?”
鳳楚狂一臉哀怨:“娘子你越來越不像個女人了。”
一旁的夥計識相地退了出去,帶著竊笑。
茶娘抄起一旁的算盤就砸,鳳楚狂一縮脖子,鬆開她的手,護住了腦袋:“謀殺親夫麽?”
茶娘深吸一口氣:“鳳楚狂,你給我老實交代,我這茶館生意一日不如一日,是不是你在暗中搗鬼?”
鳳楚狂一臉冤枉:“你如今已經是有夫之婦,那些登徒浪子自然對你死心,不敢再來,關我什麽事情?頂多,也就是他們畏懼我這侯府的名號罷了。”
茶娘咬著牙關:“那沈公子臉上的傷是怎麽來的?”
鳳楚狂坦然承認:“本世子爺揍的,怎麽了?不能?誰讓他膽敢對你不老實?”
茶娘心裏一撞,繼續逼問:“那旁邊的劉掌櫃呢?人家可沒招惹我。”
“他不看自己婆娘,老是一個勁兒地往你這麵瞟,我能不給他一個教訓嗎?”
“人家原本生就是斜眼,斜眼,斜眼你懂不!”茶娘抬手杵著鳳楚狂的額頭:“簡直無理取鬧!”
鳳楚狂伸著腦袋讓她杵:“娘子在府裏因為我爭風吃醋,我好歹也要表現表現是不?”
不倒還罷了,他這樣一提,茶娘恨得咬牙切齒:“爭你麻皮,老子上了你的鬼當,才會巴巴地嫁給你。花千依早就了,當初砸我茶館的不是她,你給老子好生交代,是不是你找人幹的?”
鳳楚狂瞪圓了眼睛:“那個瘋婆子的話你也信?我鳳楚狂是那種為了追女人不擇手段的人嗎?還有,你這張口閉口老子老子的,讓本世子爺總覺得娶了個男人回家,怎麽也下不去口。”
門外沒有眼力地闖進一個隨從來,跑得氣喘籲籲:“世子爺,世子爺。”
“咋咋呼呼的做什麽?”鳳楚狂不耐煩地訓斥:“老子想出來躲個清淨都不行?”
侍衛對於這樣的場景已經是見怪不怪,老老實實地低垂下頭,將手裏竹管遞給鳳楚狂:“郡主暗衛的加急傳書,屬下不敢耽擱。”
這暗衛暗中保護了鳳九歌許多年,從來沒有發過加急傳書,難道九歌那裏有什麽危險?
鳳楚狂麵色一凜,一把搶過那竹管,開啟蠟封,從裏麵倒出一卷字條。迫不及待地展開,便瞬間呼吸一滯,石化當地。
傳書上隻有幾個蠅頭字:花千樹就是鳳蕭夫人。
他的手都忍不住開始顫抖起來,呼吸急促,渾身冒出一層的熱汗,那字條在他手裏抖得“簌簌”作響。
這個消息,猝不及防,猶如一塊巨石,在他的心裏狠狠一擊。
花千樹的消息。
五年了,終於有了她的消息。
她果真沒有死,她還活著,而且,就在自己的耳根子底下。
他聽過許多關於她的傳,並且心生敬佩,怎麽就沒有想到,她花千樹就是鳳蕭夫人呢?
當初自家老爺子也曾經親自去過邊關,如何就沒有聽他提起過?
上次顧墨之進京,他與夜放也曾遠遠地親眼見過鳳蕭夫人,確定並非是花千樹。
夜放還曾經抱過她的孩子,滿心不舍。難怪,會有那樣奇妙的緣分,原來是父子連心。
她就在臥龍關,那樣偏遠的地方,隱姓埋名,變換了身份。
他與夜放一直以為,她是藏在哪個地方,或者有了什麽不測,其實,她就一直坦蕩地生活在他們的視野裏,或者是滿長安的傳裏。
苦苦尋了五年了,花千樹,你真是好狠的心。
他第一想法,便是立即入宮,稟報給夜放知道。
這五年裏,夜放的牽絆,憂心,後悔,銘心刻骨的相思,眸子裏的頹廢,令他鳳楚狂也不覺愧疚了五年。
終於是可以放下了。
當他不顧一切地衝出茶舍,卻又突然冷靜下來。
九歌在臥龍關,這是毋庸置疑的。
可這消息是九歌的暗衛發來的,卻不是九歌。
九歌為什麽不來信通知自己一聲呢?有什麽顧慮?還是花千樹的意思?
她明明知道,他與夜放一直都在找她,卻避開了士兵,避開了南宮金良,避開了侯爺,不願意露麵,那就是她壓根就不想回京城。
鳳蕭夫人?
他冷不丁地打了一個冷戰。
她莫非已經改嫁了!如今已經是顧墨之的夫人,夜放還命自己前往顧家送過賀禮!
所以,她無法麵對夜放,自然選擇了逃避。
夜放若是知道了,會不會.……
豈止是要出人命!
想想就可怕。
鳳楚狂不過是略一思忖,就立即改變了主意。備馬直奔皇宮,求見攝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