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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四章 探監

  夜放強忍笑:“.……,言之有理。這樣可不好,脾氣要改。”


  花千樹拽著花生扭臉就走:“看你肚子都撐圓了,不知道自己晚上不能吃太多肉嗎?還有,你看看你這幾日都胖成球了。”


  兩人走到門口,夜放突然冷不丁地道:“無論你信或者不信,我夜放,前世,今生也就隻有你一個人而已。”


  腳下差點被門檻絆了一跤。


  夜放突然發現了這個女人的一個秘密,她心裏一慌,雙腳會不聽使喚,腳下打絆兒。情不自禁地就勾起了唇角。


  仿佛,死氣沉沉的王府,因為了母子二人的到來,瞬間就變得鮮活亮麗,充滿了生機盎然。這才是生活原本應該有的顏色。


  夜間,花千樹與花生就宿在了青玉閣。


  花生很歡喜。在臥龍關極少有這樣大片的水,水裏擠擠挨挨的錦鯉隨著燈籠的光四處遊走,更是令他興奮得無以複加。


  他仰著臉,一本正經地問花千樹:“這些魚好吃嗎?”


  一句話令花千樹莞爾,想起當初夜放賞賜自己的那頓錦鯉宴席。果真,這花生還是隨了自己。


  孩子折騰了半晌,方才終於忍不住困倦,躺在床榻之上就立即睡著了。


  花千樹輾轉反側了許久,前世,今生,許多的往事都曆曆在目,與現實重疊起來,頗多感慨。


  夜放是到了後半夜方才來了青玉閣。


  花千樹聽覺靈敏,立即驚醒。聽到他的腳步聲,踏在青玉閣的木板之上,輕巧卻又透著沉穩,十分熟悉。


  他推了推門,已經在裏麵上了鎖,便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綿軟而又悠長。


  花千樹等了許久,外麵沒有了動靜,也沒有離開的腳步聲。聽遠遠傳來的打更聲,應當已經是三更了。


  她終於還是忍不住,起身下床,趿拉著繡鞋,輕手輕腳地打開了屋門。


  夜放就坐在門口,背靠著欄杆,麵向著屋門的方向,合攏了眼睛,滿臉的疲憊之態。


  應當是聽到了花千樹的腳步聲,他緩緩睜開了眼睛。


  “把你吵醒了嗎?”


  花千樹沒好氣地道:“半夜三更的,你不回去睡覺,守在這裏做什麽?喂蚊子麽?”


  這裏水多,蚊子也多。


  夜放勉強扯扯唇角:“太累,不想走回去了。”


  “誰請你來著?”花千樹一擰身子,回了裏間,門依舊大敞著。


  夜放狡黠地眨眨眼睛,就知道,這個女人的心軟得就像是上的雲,籠屜裏的豆腐。他敢打賭,以後睡覺,她肯定舍不得再鎖門。


  他扶著身後的欄杆費力地站起來,是真的累了,有點精疲力盡。但是,妻兒的身邊,才是他能夠安枕的地方。


  第二日晨起,極早,夜放便披星戴月地趕去上朝去了,臨走的時候將腰牌擱在了花千樹的枕邊,表示,他極有可能沒有空暇回府用膳。


  他將會有一場硬仗要打,要應對謝心瀾,要應付謝家人層出不窮的手段。


  花千樹帶著花生用了早膳,在府裏轉了一圈,與管家打一聲招呼,茶娘便迫不及待地登門了。


  她自然是不放心將花生交給別人,親自帶在身邊方才安心。與茶娘一同上了馬車,便直奔關押鳳楚狂的牢。

  早就聽,牢就是死牢,進了牢的人斷然是沒有生還的希望的。馬車停在牢門口,就能令人感受到一股死氣沉沉的壓抑,聞到一股灰敗的死亡氣息。


  侍衛上前交涉,安排清楚之後,方才請花千樹與茶娘三人下車。茶娘今日收拾得齊整,好像還略微施了一點脂粉,在花千樹跟前,收斂起滿身的暴躁,相反還有點扭捏。


  一進了大牢,那些帶著血漬的刑具,牢裏瘦骨嶙峋哀嚎的犯人,就令茶娘偷偷地抹了眼淚。花千樹也是第一次來牢,感覺觸目驚心,不過害怕茶娘再尷尬,隻是佯作沒有看到。


  反倒是那獄卒,大抵是害怕攝政王怪罪,慌忙解釋:“娘娘您盡管放心,鳳世子在牢裏的們都盡心盡力的,吃喝全都沒有虧待過,順風樓的水晶肘子,五福居的八寶醬鴨,想吃什麽有什麽,就算是想聽曲解悶也是可以有的。”


  花千樹想,鳳楚狂可能還要再住些時日,便毫不吝嗇地摸出一張銀票:“弟兄們吃茶。”


  獄卒嚇得連連擺手,誠惶誠恐:“娘娘有話盡管吩咐就是,的們一定照做,這賞銀可折煞了我們了。”


  原來,這攝政王的名頭如今在上京竟然可以這樣好用。


  花千樹心裏又生出一種人得誌的豪邁來:“賞銀出來就沒有收回去的道理,你就盡管收著,不能讓弟兄們白辛苦。”


  獄卒千恩萬謝,畢恭畢敬地接在手裏,殷勤地將三人帶至鳳楚狂的大牢。


  單獨的牢房,應當是關押重要犯人的所在。


  還未走近,就已經有幽幽的熏香味道,混合著酒肉的香氣,從緊閉的牢房門裏鑽出來。同時,竟然還有琵琶的靡靡之音!

  聽曲解悶!


  茶娘的臉色頓時就變了,適才還因為即將見到鳳楚狂,一臉鹿亂撞的嬌羞,瞬間青紫一片,醞釀著河東獅吼。獄卒上前剛剛打開門鎖,茶娘就已經按捺不住,一把拽開獄卒,飛起一腳踹開了牢房的門。


  “鳳楚狂你個龜兒子,好生風流快活!老子在外麵提心吊膽,求爺爺告奶奶,你……”


  下麵半截話咽了下去。


  鳳楚狂一臉幽怨地抬起臉,將懷裏的琵琶隨手丟到一旁,故作深沉地撩了一把額前劉海:“我都躲到牢房裏來了,你就不能讓我清淨兩日嗎?竟然跑到這裏還大吵大鬧,成何體統?我這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情趣,全都被你打斷了。”


  茶娘知道自己誤會了鳳楚狂,卻嘴硬不好意思服軟:“我自然是來看看你死了沒有,也好早作打算,趁早改嫁。”


  鳳楚狂一瞪眼:“你麻皮的本世子爺為了你守了這麽久的活寡了,本世子爺都沒有休了你。我就走了十來,在牢裏受苦受難,受那嚴刑拷打,你就吵嚷著要改嫁,你還有沒有良心?”


  “你受苦受難?順風樓的水晶肘子,五福居的八寶醬鴨,你都變著花樣的吃,你還覺得委屈了?我倒是覺得,就應當多關你一些時日,好生治一治你這風流的毛病。”


  茶娘環顧牢房裏一眼,熏爐茶台,棋盤瓜果,應有盡有,便知道獄卒所言不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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