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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九章 琢磨女人的心思

  花千樹回到王府裏,心情也莫名其妙地覺得不好。畢竟,花千依那是自己曾經很在乎的人。


  沒想到夜放竟然回來了,將花生抱在懷裏,手捉著他的手,在一筆一劃地寫字。


  花生見到她,便獻寶一般地叫:“娘親,快看,花生在給祖母寫信。”


  祖母?


  花千樹腦子轉了半晌,方才對號入座,花生所的祖母,就是老太妃。


  聽九歌,自從夜放被封攝政王,住進了皇宮之後,老太妃也離開了王府,跑去尼庵裏麵躲清淨去了。每日裏吃齋念佛,為自己和孩子祈福。


  夜放在給老太妃寫信?莫不是在向著她老人家回稟自己回京之事?

  老太妃盼孫心切,眼巴巴地盼了多少年。若是冷不丁地聽,自己為她夜家偷偷地養大了一個乖孫兒,肯定明日便急慌慌地回王府來了。


  她湊過去,看一眼信紙之上歪歪扭扭的字跡,頗為無奈。


  “我三歲啟蒙,就已經可以將《三字經》等倒背如流,寫得一手整齊楷,花生好像隻會寫自己的名字。”夜放隨口道。


  “花生喜歡舞刀弄棒,沉不下性子來學認字,我也從未打算讓他那樣辛苦,壓抑他的性。”


  花千樹心裏暗自嘀咕:反正又沒有皇位需要繼承,著什麽急?

  夜放“嗯”了一聲:“這孩子性子有點頑劣,稍大一點,應當請個嚴厲的先生,教導他明是非,知禮儀。”


  花千樹並不反駁,他是孩子的父親,對於教養孩子,自然是有發言權。


  花生得意地在信紙末端劃拉上自己的名字,鄭重其事。並非是花生,而是他的大號:東風。


  夜放笑著調侃:“回頭可以向你娘親要一塊雀牌,作為你的印鑒。要知道,你娘親可是其中高手。”


  花生歪著頭,頗有些好奇:“什麽是雀牌?”


  “雀牌就是代表著娘親給核桃講過的一百零八個好漢。”


  “那花生是哪一個好漢?”


  夜放微微一笑:“那需要花生勤學苦練功夫,等到能夠真正保護娘親的時候,才能算得上好漢。”


  花生一點都不謙虛:“我舅舅花生已經很厲害了,保護娘親是他的責任。”


  這話夜放一點都不愛聽,望著花千樹鼻端就是一聲輕哼:“夫人好人緣。”


  花千樹一點都不服軟,也堅決不能心虛:“不能與皇叔您相比。”


  給你點陽關便燦爛了。陳年舊醋也翻騰出來晾,興師問罪,我當初可是被你那幾房侍妾,再加上舊情人坑害得差點丟了性命。


  夜放討了一個沒趣,果真便隻能自己將一肚子酸溜溜的話咽回去,將花生揮毫潑墨的書信疊好封口,喚進下人來,吩咐送去老太妃那裏。


  花千樹接過核桃,轉身便想走,被夜放叫住了。


  “茶娘那裏可曾辦妥了?”


  花千樹點頭:“全都按照你的叮囑了。就是不知道能否如你所願。”


  “我早就收到了情報,一直隱忍著沒有出手,就是要謝家人上躥下跳地趁機落井下石。讓謝心瀾看看,謝家人有多迫不及待地想要除掉我,獨攬朝政大權。


  現在我們再唱這樣一出戲,借著花千依的嘴,告訴謝心瀾知道。讓謝心瀾認為,謝家是要不擇手段,栽贓陷害,那麽,謝心瀾一定不會讓他們如意,非但立即放了鳳楚狂,而且,還會給謝家人一個警告。”

  花千樹望著夜放莞爾一笑:“看來,七皇叔這五年來,什麽也沒有做,全都在琢磨謝心瀾這個女人了。”


  夜放眯起眸子,略帶威脅地“嗯?”了一聲。


  花千樹補充道:“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是,您是在琢磨怎麽對付謝心瀾。”


  夜放不置可否:“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了解謝心瀾,同樣她也清楚我的所有弱點。”


  “七皇叔也有弱點嗎?我一直都認為你夠冷靜、理智、睿智,完美得無懈可擊。”


  “當然有,”夜放輕柔的目光望向她與花生:“五年前,她或許將信將疑,可是五年後,她基本上已經可以確定了,有些人就是我的軟肋。”


  花千樹隻佯作不懂他話裏的含義,也不信,更不會自作多情。


  “七皇叔若是沒有其他的吩咐,我們便先行回去了。”


  “等等。”夜放再次叫住她:“謝心瀾明日設了簪花宴,讓你帶著花生入宮赴宴,要給你接風洗塵。”


  花千樹頓時就腳下一頓,接風洗塵?用腳趾頭都知道,會無好會宴無好宴,她謝心瀾三番四次地刺殺不成,這是又在打什麽算盤?

  簪花宴,這個季節簪什麽花?怕是要斬她花千樹這朵花吧?不玩死她花千樹,這個老妖婆怎麽能死心?

  不過也太心急了一點。自己剛進京,還沒有來得及喘一口氣呢。她是急著示威,還是給自己下馬威?嫉妒中的女人,簡直太瘋狂了。


  “不去。”花千樹回答得簡明扼要,讓她去宮裏,對著那個惡毒的女人三跪九叩,她花千樹想想都堵心。


  夜放抿唇:“好,隻要你開心就好。”


  花千樹領著花生,已經走到了門口,又覺得還是堵心,便扭過臉來:“抗旨不遵,會是什麽罪過?”


  “自然還有我。”夜放淡淡地道。


  “明日什麽時候?”


  “晚宴。怎麽,又改變主意了?”


  花千樹輕哼一聲:“否則呢?讓你去求她?”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她花千樹寧肯自己伸著脖子挨一刀,也不願意夜放為了自己低聲下氣地去央求那個女人,豈不正中她的下懷?


  想想就氣不順,那叫一個堵。還不如,自己帶著花生,驕傲地走到她的跟前,讓她堵心去!

  夜放在身後也輕哼一聲:“除了對你低聲下氣地央求過,本王求過誰?”


  無論真假,這話聽著還蠻舒服。果真朝堂是把殺豬刀,七皇叔這樣狂傲又毒舌的娃,在朝堂上摸爬滾打這幾年,嘴巴竟然也變得甜了。


  自己這是遲早要棄械投降啊。


  花千樹立即著手張羅明日赴宴的穿戴,心裏暗中存著較勁兒。


  自己在邊關風吹日曬,又要操勞家中事情,親手洗衣煮飯,自然是比不得她謝心瀾在深宮裏十指不沾陽春水,燕窩魚翅地滋補著,來得細皮嫩肉。


  銅鏡裏照一照,再看看自己的手,已經今時不同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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