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章 魚丸兒出事兒了
“怎麽了?”花千樹扭臉,對於喜歡大驚怪的核桃有點不滿。這丫頭也太沉不住氣,都長了五歲了,怎麽也不見長進?
核桃氣喘籲籲:“魚丸兒,魚丸兒她,得罪了太後娘娘了!太後娘娘要責罰她呢。”
“什麽?”這一次,換做是花千樹不淡定了。
魚丸兒這個丫頭可是七皇叔調、教出來的,不像核桃這樣冒冒失失,而且聰慧機靈,怎麽能得罪謝心瀾那個老妖婆呢?定然又是那個老妖婆作妖!
不管是什麽原因,自己這個主子那不能眼看著魚丸兒被欺負袖手旁觀。她“噌”地站起身:“在哪?”
“就在適才您用膳的地界兒。”她不識字,自然也識不得那宮殿的名字。
哪裏還顧得上在腹瀉二人跟前耍威風?命核桃看好花生,就風風火火地直接出了盤絲洞。
遠遠的,就見魚丸兒正跪在謝心瀾的腳下,低垂著頭。謝心瀾微微彎著身子,不知道在訓斥什麽。
最為重要的是,夜放就站在謝心瀾的身後,一臉的陌然,好像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花千樹顧不得先查清事情的來龍去脈,三步並作兩步上前,訓斥起來:“讓你尋個猴子而已,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魚丸兒抬起臉,還未開口,先嚇了花千樹一跳。她的臉頰兩側兩個醒目的巴掌印,一左一右,已經腫起來老高。一張俏臉,都成了個鴨梨的形狀。
這個丫頭自打跟了自己,她花千樹可沒有動過一個手指頭。
夜放就這樣聽之任之,眼皮子都不撩一下?
魚丸兒一見到花千樹,這眼窩子裏頓時就蓄滿了眼淚:“王妃娘娘,魚丸兒不好,魚丸兒犯了過錯,懇請娘娘您責罰。”
她深吸一口氣,轉過身來,極其平靜地詢問謝心瀾與夜放:“我這丫頭這是犯了什麽罪大惡極的過錯了?”
謝心瀾竟然也是一臉的委屈,還通紅著眼圈,好像是哭過了?
花千樹又不由一愣。
謝心瀾緊緊地咬著下唇,“嚶嚶嚶”地啜泣了幾聲,方才哀哀切切地開口:“哀家知道,適才夜放對花王妃發脾氣,花王妃一定是遷怒在了哀家的身上。哀家若是有哪裏做的不好,讓花王妃不高興,花王妃盡管直言就是。我們都是一家人,和和樂樂最為重要,哀家願意退讓三分。
可是,你萬萬不應該,讓你的丫頭遷怒,遷怒於……”
話還沒有完,又是一陣哽咽。
這話花千樹聽著,那叫一個生氣,暫且不,她這樣惺惺作態,一口一個哀家的有多別扭,多麽不般配。
先這一頓冷嘲熱諷,那不就是在明裏暗裏地她花千樹不識大體,睚眥必報,囂張跋扈麽?
你一再地挑釁我,挑撥我與夜放之間的關係,還將自己的這樣可憐,賢惠大度。賢貞太後,我呸,這封號誰給起的,這兩個字她配得上哪一個?還是像孩子起名字一般,五行缺什麽就在名字裏夾帶什麽?那麽,你賢貞太後,還缺德,應當叫“貞賢德”太後。
花千樹麵對強權,也就隻能在心裏過過癮,是萬萬不能就真的罵出聲來。相反,這語氣還要盡量平和,不驕不躁不怒不火。
“您是一國太後,妾身更是敬重您長嫂如母,更遑論是冒犯?其中莫不是有什麽誤會?”
謝心瀾哭得那是上氣不接下氣,哀痛欲絕的架勢,顫顫巍巍地抬手一指魚丸兒身後不遠處:“我的雪兒還在那裏,你這賤婢也親口承認了,還有什麽好的?”
一擰身子,竟然就鑽進了身後夜放的懷裏,撲在他的胸前“嚶嚶嚶”了起來。
夜放就跟一塊木頭樁子一樣杵在那裏,隻淡淡地看了花千樹一眼,竟然也不推開那塊牛皮糖。
花千樹暗自想,這謝心瀾沒羞沒臊,這麽會見縫插針,自己不在的這些年裏,還不知道吃了夜放多少豆腐,占了多少便宜。心裏酸了酸,方才反省過來,扭臉去看謝心瀾所的“雪兒”。
原來是一隻白貓,而且是花千樹從來沒有見過的那種長毛的白貓,躺在地上,就像一堆雪團。
聽這種貓眼睛是藍色的,就像是瑪瑙。花千樹湊近了一點去看-——眼睛緊閉,這好像,好像是死了?彎彎腰,白貓口吐白沫與鮮血,可不就是死翹了?
她扭過臉來,指著那白貓問魚丸兒:“你殺的?”
魚丸兒篤定地點頭:“王妃娘娘恕罪,奴婢隻是想解解氣而已,誰想到,它竟然這麽不禁摔,隻一腳踢上去,它就斷了氣了。”
謝心瀾一聽,哭得愈加悲痛,香肩抖動,楚楚可憐。
事情有點出乎花千樹的預料。她以為,魚丸兒一定是被冤枉的,她是個知道深淺的丫頭,剛進宮,怎麽可能冒冒失失地去為難一隻貓?尤其還是一隻看起來有點名貴的白貓。
可是魚丸兒竟然一口承認了,承認得這麽痛快。這讓自己怎麽替她周旋?
“好生生的,你招惹它做什麽?”花千樹背轉身,衝著她擠眉弄眼,希望她能給自己找一個好的開脫借口。
魚丸兒卻視若無睹:“它欺負咱家板栗了,追著板栗一直撓,板栗被撓得吱吱叫,它還不肯罷手。我這一時間心疼,就搶過板栗來,踢了它一腳。誰知道,它就一命嗚呼了。”
幫著一個畜生打架,魚丸兒,也真有你的,你就不能給你家主子我長點臉,哪怕扯謊,找個別的理由成不?
她訕訕地笑了笑:“你是習武之人,這手腳難免重了一些,你自己不知道麽?還不趕緊給太後娘娘多磕幾個頭賠罪?雖然這隻白貓隻是個畜生而已,但那也是太後娘娘的玩物,想來比你們這些婢子們都要金貴。”
花千樹這是煞費苦心,想要堵了謝心瀾的嘴,好歹此事忍氣吞聲,就此大事化,事化了,就完了。誰讓自己沒有道理呢?
可謝心瀾可不打算就此了結,怎麽也要做做文章。
她跟前最得力的那個宮人,名叫玳瑁的,上前一步,指著魚丸兒:“啟稟太後娘娘,這個丫頭是在胡八道。”
謝心瀾終於舍得從夜放的懷裏抬起一張梨花帶雨的臉:“怎麽,不是她踢死的?”
“是她踢死的不假,可是不是一腳,而是三腳。而且奴婢適才親耳聽到,她一邊踢一邊憤憤地罵,雪兒仗勢欺人,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