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三章 你求朕也沒有用
魚丸兒聽核桃抽噎著將來龍去脈講完,一時間也不話,保持著沉默。
“你這可怎麽辦啊,魚丸兒?世子可是咱家娘娘的心頭肉。王爺簡直太過分了,無緣無故地叱罵咱們王妃也就罷了,還將世子帶走,交給那個女人教養,這不是要了咱家娘娘的半條命嗎?”
一邊哭,一邊嘮叨,半晌不見魚丸兒搭腔,方才頓住話音,狐疑地問:“你倒是話啊。”
魚丸兒也了一句與花千樹同樣的話:“別哭了,哭起來真醜。”
核桃愈加難受,癟癟嘴:“不許罵人,還不許哭了麽?”
魚丸兒輕歎一口氣:“雖然,我不知道王爺此舉有什麽用意,但是你想,世子跟在咱們娘娘跟前,不斷有人惦記著,就憑借咱們兩人也防不勝防啊。可是在太後跟前就不一樣了,太後最起碼是不會再對世子暗中下毒手,她必須要保證世子的安危。
而且,咱們王爺如今就住進了慈安宮,平素裏世子就在王爺眼皮子底下,其實,強過跟著咱們。事情也沒有這麽糟糕。”
核桃的哭聲戛然而止:“你這是好事兒?”
“至少算不得是多糟糕的壞事。”
核桃眨眨眼睛:“如此來,咱們王妃娘娘那不是反常,而是想通了?”
魚丸兒輕歎一口氣,就算是想不開又能怎麽樣呢?王爺為什麽突然之間,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花千樹睡醒之後,就去了皇帝的寢殿,跪在門口,跪了一下午。誰都,花千樹是來央求皇上做主來了。皇帝出來進去,對她視若無睹。她低垂著頭,任憑雙膝已經失去了知覺,仍舊不屈不撓。
色昏黑的時候,皇帝才命人將她叫了進去,屏退了眾人。
“這件事情,你求朕也沒有用。”皇帝直接開門見山,一開口,帶著變聲期的粗啞。
“妾身知道。”花千樹雙腿都在打顫,站著都有些吃力。
皇帝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那你還來做什麽?”
“太後命人控製了七皇叔的心神。”
皇帝猛然一個愣怔:“你什麽?”
“謝娉婷其實並沒有死,太後利用偷梁換柱之計,保住了她與付緩緩的性命,並且要挾她,利用眼通,控製了七皇叔的心神,令他對太後死心塌地。”
僅僅這一句話,皇帝便瞬間膽戰心驚起來,顯而易見地慌亂。因為種種原因,他對於夜放有所忌憚是真,但是夜放無疑又是他的靠山。假如夜放果真對謝心瀾言聽計從,也就代表著,他想要打壓謝家親政,將化為泡影。
有夜放在,最起碼,可以暫時製約住局麵的平衡,給他成長與壯大的時間。
他的手緊緊地抓住椅子扶手:“你怎麽知道?”
“太後不可能輕而易舉地處死謝娉婷與付緩緩,她將二人留在身邊五年,肯定是有所圖謀,而且這次的目標是七皇叔而不是我。
付緩緩身邊的宮人酒兒入宮是為了殺付緩緩報仇,她絕對不可能在腹瀉二人死後自殺。所以,我一直在懷疑是有人殺人滅口,暗中差人調查過事發經過,有宮人親眼見酒兒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房間,一行一動,呆滯刻板。我就猜疑是謝娉婷對她起了疑心,迷惑她的心神,誘導她自殺。”
“所以,昨日裏七皇叔一反常態,留宿慈安宮,你就猜到,是謝娉婷對著他下手了?”
花千樹坦然點頭:“對!”
皇帝輕笑:“你倒是很有自信。五年前,你就輸給了太後,五年後,你哪裏來的自信,認為七皇叔留宿慈安宮,是因為被掌控了心神?這五年,他們二人朝夕相處,誰知道是不是早就有了齷齪?”
他果真是介懷的。花千樹平靜地望著他:“五年前我沒有輸,五年後,我也更不會輸。”
“當初,七皇叔在麵對你和她的時候,分明毫不猶豫地做出了選擇。”
花千樹輕笑:“我隻是輸給了他的責任與使命罷了。”
皇帝故作老成,一臉諱莫如深地望著她:“怎麽?”
花千樹壓低了聲音,一臉凝重地望著皇帝:“皇上可知道,先帝與慧嫻太後究竟為什麽先後離世?”
皇帝沒想到她竟然突然改變了話題,眸子裏的光突然變得淩厲起來,帶著咄咄逼人的霸氣:“你想什麽?”
“我想告訴你,當年的真相!”
皇帝默然了片刻,沉聲道:“!”
花千樹遂將那日裏夜放所言毫無保留地一一道來:“七皇叔受先帝托孤,勢要鏟除謝家與周烈一黨,報國仇家恨,捍衛長安江山,助皇上您一統下。七皇叔的苦心,難道皇上還不明白?”
皇帝整個人身上都迸射出逼人的寒氣,額頭青筋直冒,鼻翼翕張,眸子裏怒火與淚水交融,望著花千樹,有一種嗜血的衝動:“你所言,可句句當真?可有憑證?”
“皇上想必自己早就知道了吧?畢竟金祿原本就是謝心瀾的心腹,這些事情或多或少,肯定要知道一些內情。隻是謝心瀾做事心狠手辣,趕盡殺絕,你一直以來,都沒有憑證罷了。但是,你早就已經開始暗中籌謀,想要推翻謝家,得以親政。妾身可有錯?”
皇帝瞪著她的目光有些暴戾,這高高在上的氣場倒是與七皇叔有幾分相像:“你這樣胡八道,就不怕朕殺了你?”
花千樹從容地搖頭:“皇上你已經大了,懂得是非善惡。再了,妾身這條命雖然不值錢,但是對於皇上您而言,尚且有留下的價值。”
皇帝突然就爆發了,猝不及防,嚇了花千樹一跳。他整個人從椅子上跳起來,一把掀翻了身邊的桌子,然後又一腳將椅子踹飛出去。就像一頭暴怒的獅子。
桌上的茶盞“稀裏嘩啦”落了一地。外間太監戰戰兢兢地出聲:“皇上?”
“滾!”他扯著粗啞的喉嚨怒罵:“都給朕滾遠一點,否則朕殺了你們!”
外間重新陷入靜悄無聲。皇帝餘怒未消,又憤恨地砸了兩個花瓶,方才氣咻咻地住了手。
花千樹一言不發,靜靜地等待著他發泄自己的情緒。到底,還隻是一個孩子,忍得太多。若非他是高高在上的皇上,花千樹還想心疼地將他摟進自己懷裏,就像母親那般,安撫勸慰他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