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八章 奪兵權
花千樹的手就擱在他堅實有力的背上,感受著他身體裏傳來的溫度:“這樣冒險,是不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
夜放點頭,徑直開門見山:“這些時日長安各地的暴動,以及金格爾進犯長安,都是我授意的。”
花千樹愈加愕然:“金格爾怎麽可能聽你的話?”
“當初在臥龍關,你我擒拿了金格爾之後,我曾經與他密談過,你應當還記得。”
花千樹點頭。
“那個時候,我就已經想到了這一。我們兩人兵行險招,他助我奪取兵權,我助他問鼎皇位。”
“這樣短的時間金格爾怎麽就能取得西涼王上的信任?你是怎麽做到的?”
“我長安曆代皇上有自己的秘密情報組織,遍布下,在西涼更是根深蒂固,不缺西涼幾位皇子與大臣的把柄。五年前,我手持先帝遺詔暫時接管在了手中。否則,我這個廢物王爺怎麽可能在這風雲詭譎的朝堂上站穩腳跟,大刀闊斧?”
“可是這出兵不是事,金格爾這些年暗中養了兵馬不假,但是頂多也就一萬有餘。”
“加上朝廷派兵,虛張聲勢而已,顧墨之的戰報原本就是誇大其詞。有他和鳳九歌二人裏應外合,瞞過謝心瀾,調兵遣將就行。”
花千樹恍然大悟:“你想趁機奪取部分兵權!”
夜放點頭,再次語出驚人:“今日收到密報,南宮金良已經英勇陣亡。現在,那數萬大軍就在顧墨之的掌控之中。”
不用夜放解釋,花千樹也能明白,這“英勇陣亡”其中的含義。顧墨之在臥龍關一呼百應,再加上古靈精怪的九歌,想要取南宮金良這個廢物的首級,並不難。
“可是僅僅憑借這幾萬大軍,也不足以與謝心瀾抗衡。”她憂心忡忡地道。
“我的目標不僅是兵馬,還有虎符。我不想大動兵戈,生靈塗炭。”
“可南宮金良西征,也隻授予了帥印,虎符還在謝心瀾手裏。”
“最遲明日,南宮金良戰敗的消息就會傳進上京。謝心瀾必然要繼續增派將領與兵力。如今謝心瀾與謝家關係微妙,她手下除了南宮家主,再也無人可用。而南宮家主很不巧,就在前一陣子身染重疾,抱恙在床。再加上喪子之痛的打擊,委實不太適合掛帥。
謝家人肯定會乘此機會挺身而出,不擇手段地迫使謝心瀾啟用謝家一黨。如今謝心瀾對我已經放下了多半戒心,到時候我再暗中運作,舉薦鎮國侯或者鳳楚狂,製約謝家人。
而京兵需要鎮守上京,如今可以調動者不過數千,最為簡單易行的方法,就是授以虎符,沿路調取各地方守軍與鎮壓暴亂的軍隊。隻要虎符到手,會師之後,殺主帥,掌虎符,直接擊退金格爾,班師回朝,趁機發動兵變。”
這盤棋,夜放應該已經謀劃了很久,若是鳳楚狂與顧墨之聯手,再加上鎮國侯暗中襄助,成事的勝算極大。而如今皇帝即將成年,想要親政,剝奪謝心瀾聽政的權利是合情合理。
夜放被謝心瀾迷暈之後,皇帝羽翼漸豐,朝堂上忠心耿耿的忠臣良將不少,若是沒有什麽突發變故,應當沒有問題!
花千樹心裏也頓時激動起來:“那我可以做什麽?”
“離開。”
花千樹一怔,繼而斬釘截鐵地搖頭:“我不走!”
“如今我放手一搏,你們是我最大的顧慮,隻有你們平安無事,我才可以專心致誌地對付謝心瀾。再,隻要你們離開,謝心瀾就會以為你是徹底灰心喪氣,對我也就完全沒有絲毫的疑心了。”
夜放一臉凝重,語氣不容置疑。
花千樹抬臉望著他,更加地斬釘截鐵:“你不用尋這些借口騙我,我若離開,謝心瀾知道宮中有密道,將對你更加警惕,而且留下來掩護我們的人必將無一幸免。更何況,我若是走了,皇帝那裏必然對你失去最基本的信任。
我已經錯過了你一輩子,這一生,一世,也經曆了太多的猜疑,癡纏,怨恨,更加懂得彼此的珍貴。所以,我絕對不會再離開你。”
夜放摟著她的手臂一緊,花千樹聽到,他的呼吸都明顯一滯:“千樹,你.……”
花千樹認真地凝望著他,眸子裏水汽氤氳:“你應當也早就猜到了是嗎?”
夜放沉沉地點了點頭:“隻是難以相信。”
花千樹苦澀一笑:“我知道,你醒來的時間比我早,你早就開始謀劃這一,所以,當初我才會固執地認為,你是在利用我。”
夜放默了默:“對不起,當初我已經盡力了,可惜最終也沒有挽回花家人的噩運。”
“我知道。”花千樹將臉埋在他的心口,聽著他安穩的心跳,聲音有點悶:“當初柳江權已經告訴了我,你為此夜探皇宮,受了重傷。直到花家被抄斬那一日,方才醒來。上一世,是我聽信了夜幕青與柳江權的讒言,對你不住。上蒼給了我今生彌補的機會。所以,即便是死,我也再也不要離開你。”
“其實,前世裏何嚐不是因為我而拖累了你?謝心瀾真正想要除掉的人是我。”
花千樹抬起頭來,捧住他的臉,一字一頓:“前世因,今世果,她謝心瀾虧欠我們的,今生,就讓我們兩人一並討還回來!”
第二日,南宮金良戰敗陣亡的消息就傳進了上京,掀起了一陣軒然大波。
奏章上,顧墨之簡明扼要地明了事件緣由。南宮金良過於輕敵,擊敗金格爾之後,乘勝追擊,誰料卻中了對方的誘敵深入之計。
金格爾用五年的時間鑽研了一個新的陣法,玄妙無窮,救兵一時間無法攻克,好不容易衝進陣內的時候,南宮金良已經為國捐軀。
毫無疑問,朝廷必須要另外派遣將帥兵馬前往臥龍關。謝心瀾望著自己腳下擠擠挨挨的大臣,看了一遍又一遍,就蹙起了眉頭。
沽名釣譽者多,真材實料者少。聽聞西涼大軍這一次竟然如此凶猛,許多人都膽怯了。就像是夜放預料的一般,千載難逢的機會,誰也不會深入挖掘南宮金良的死有什麽可疑之處,而是將目光轉向了兵權之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