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四章 禦賜免死金牌
在沒有想到對策之前,夜放還不能趕去與謝心瀾正麵交鋒。他抬起臉,看了一眼皇帝,淡淡掀唇:“皇上以為如何?”
皇帝早就心不在焉,因此一愣:“什麽?”
夜放微微一笑,吩咐跟前內侍:“將這彈劾奏章呈給皇上過目。”
內侍依言而行。皇帝接過奏章,打開來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立即雷霆大怒:“簡直豈有此理,吃著我朝廷俸祿,竟然還貪贓枉法,橫征暴斂,使得治下民不聊生。東方齊!”
“臣在。”
“命人持此奏章,傳朕口諭,速宣這狗官進京,交由大理寺審問。”
東方齊接過奏章,領命而去。
夜放疲憊地揉揉眉心,緩緩掃視眾臣一眼:“可還有本奏?”
大家見皇帝雷霆大怒,一時間誰也不敢上前。又議了手邊的兩三件大事,夜放見時辰已然不早,不能繼續拖延下去,隻能淡淡地揮手:“散朝。”
眾人魚貫退出。
花千樹被綁在午門旗杆之上,並沒有太多的驚慌。夜放過,讓自己相信他。那麽,自己不僅要相信他是全心全意地愛著自己,更相信,他有保護自己的能力。
雖然,鳳楚狂率領的大軍還沒有返京,相信這個時候,夜放與皇帝也已經有了與謝心瀾抗衡的能力。
文武百官從這裏經過,全都停佇腳步,竊竊私語。謝心瀾對於花千樹的鎮定與從容很不高興。她坐在肩攆之上,微微合攏了雙目,一言不發。直到文武百官全都齊聚在午門,她等的人方才姍姍來遲。
夜放徑直向著她走過來,看也不看花千樹一眼:“發生了什麽事情?這般大張旗鼓的。”
謝心瀾看一眼跟在他身後的皇帝,意味深長地笑笑:“想殺了她。”
夜放淡淡地掀唇:“隨便,開心就好。”
謝心瀾玩味地捕捉他每一個細微的表情:“真心話?你不心疼麽?”
夜放微蹙了眉頭,還未答言,身後皇帝便冷冷地出聲:“殺人,總要有個罪名吧?”
他是第一次用這樣的語氣與謝心瀾話,謝心瀾微微勾唇:“加害老太妃算不算?”
“證據呢?”
“老太妃與世子二人不知所蹤,除了她還能有誰?”
夜放不動聲色,皇帝默了默:“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這個罪名恐怕無法讓百官信服。”
謝心瀾一聲輕哼:“那麽,縱火燒毀哀家的慈安宮算不算?”
眾人聞言全都大吃一驚。夜放繼續默然不語,皇帝深吸一口氣:“誰都知道,那場大火是玳瑁放的。”
謝心瀾輕輕搖頭:“可哀家記得,那煙霧可是花王妃的傑作。五年前,花千樹就是依靠煙霧掩護,方才得以逃脫。”
皇帝不屑一顧:“不過是江湖方術而已,下間會的人多了,也能作為憑證麽?當時起火之時,花千樹可是與太後在一起。”
“寧可錯殺,絕不枉縱。”謝心瀾斬釘截鐵:“這火,絕非是玳瑁所放,要麽,是花千樹指使,要麽,另有其人。”
“誰?”
謝心瀾意味深長地掃過夜放:“你覺得呢?這宮裏能有這樣本事的人,應當也都在這裏了。”
夜放垂眸,語氣不鹹不淡:“太後娘娘是在懷疑我嗎?”
謝心瀾順手從懷裏摸出一把匕首,遞給夜放:“很簡單,殺了花千樹,證明你的清白。”
“好,”夜放淡然應聲,毫不猶豫地從謝心瀾的手裏接過那把匕首。
“七皇叔,你瘋了!”皇帝想要勸阻:“她是你的王妃!”
“以前是,如今可以不是了。”夜放手握著那把匕首,向著花千樹慢慢地走過去。
整個午門鴉雀無聲。眾人全都驚訝不已,望著夜放手裏那把閃亮的匕首,幾乎忘記了喘息,不約而同有些緊張。傳聞攝政王中了太後的迷魂之術,難道是真的?否則怎麽可能絕情如此?
一步一步逼近。花千樹唇角竟然還掛著一抹令人眩暈的笑意。皇帝仍舊嚐試做最後的勸阻,夜放充耳不聞,雙方僵持。
千鈞一刻。
“臣時琛參見太後娘娘!”一聲清越而又堅定的聲音劃破這劍拔弩張的氣氛。
謝心瀾的麵色顯而易見地一變。眾人詫異地扭臉,不明白一向默默無聞的清華侯府這樣緊要的關頭,跑出來湊什麽熱鬧。
“不見!”謝心瀾當機立斷:“有什麽事情等斬了妖妃再行回稟!”
有士兵上前,意圖攔阻,卻又如潮水一般向後退卻,主動讓開一條通道。
人群沸騰起來。就像是水鍋裏先是冒出了一個水花,然後向著四周漾開,瞬間就熱鬧起來。一聲聲驚呼不絕於耳,謝心瀾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時琛一步步向著刑場走過來,手裏高舉著一枚金燦燦的金牌。人群裏有人驚呼出聲:“禦賜免死金牌!”
這塊傳中的金牌誰也未曾見過,沒想到,竟然真的存在。而且會在這樣的場合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時琛從來沒有這樣張揚過,身為清華侯府世子爺,如今的清華侯,一向極為低調,近乎於與世無爭,甚至於良雪勾結了謝家人,將他調離京城,他也從來沒有爭過一句。
此時的他,在舉眾矚目裏,走得不慌不忙,從容淡定,在謝心瀾與皇帝跟前站定,不過是微微頷首:“請恕臣手持禦賜金牌,不能給太後娘娘見禮。”
謝心瀾的手開始不易覺察地輕顫,嗓音裏卻是努力保持淡定:“清華侯,你這是什麽意思?”
時琛抬起頭:“清華侯府承蒙先祖皇帝恩賜,賞免死金牌一塊,可以以金牌換命。今日,臣願意以這塊金牌,請太後娘娘赦免花王妃一命。”
謝心瀾冷冷地盯著他:“你確定?”
“臣確定。”時琛的回答斬釘截鐵。
“可惜花王妃她不是你清華侯府的人。這金牌乃是對清華侯府的恩德。”
時琛微微一笑:“太後娘娘應當知道,花王妃曾經救過兒一命,並且對兒關懷備至,頗有緣分。我母親做主,讓兒認了義母。她也是我清華侯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