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日常赴宴
下界期限臨近，聖皇大帝設宴款待科研院三日，將請帖著人送往各大官員、富賈、名人手中。人人都備好了禮赴宴，沒去的也會托人帶禮去。所謂：人不到禮要到，否則麵子不到。禮品物資堆滿大院門前，清點收倉又填滿了一個倉庫還多小半間房子。
統寧此刻還在他的宮府之中，後院的校武場內煉氣養息。因上界氣候特殊，陽氣遠勝於陰氣，導致人人都帶有一種熱血沸騰的急躁氣質。而統寧本身就屬熱血體質，易怒，發怒必然血氣上湧，最終失去自控力，淪為破壞狂。後又修煉血氣大法：血精赤練體，更是加劇了血氣翻湧的狀況，爆出的力量也更強上數倍，也是由於血精赤練體他才能在各種比武中存活下來。由於血精赤練體的作用，他的身體經常處於易怒狂暴前的狀態，十分不利於修煉。為此，在平常他要靠練冰湖訣來調息養氣，使心平複，再平複，直至墜入冰窖之中，沒有一絲波瀾。
現在在校武場內有三名實力高強的人盯上了他，三人修為皆是不俗，達到存神立足境界初期階段。
上界將人所能達到的修為分成五個階段：養精延壽境界，煉氣超脫境界，存神立足境界，化龍變虎境界，天人境界。而至於養精延壽境界以下的最初的練氣階段他們都是隨便取名的，不過他們卻知這種階段在下界叫先天真氣。
統寧也隻是存神立足境界巔峰階段。幸好修為境界的高低不等於實力的高低，隻是體內氣量容量的多少不同，隻有到了化龍變虎境界氣的性質才會發生實質性變化。
這三人的目的是逃出他身前三十丈遠的大門。這三人為別是穿天猴石壽、伏地虎土方、秀文賊嵇美。全是近月被捕入獄，聽說有一越獄不犯法的辦法就過來試試了。
因為聖皇大帝重武輕文現象極為嚴重，而統寧身為武形首席官自然擁有極大的權力，自作主張搬到了監獄“充天獄”旁不止，還差人建成通道連通監獄的操行場上，並叫來數位陣法師在通道四壁設下陣法。設下規矩，隻要當自己在校武場上就開通道，隻要是非重刑、死刑者可過，越過校武場大門者當場赦免罪行。由於沒人敢說半個不字，所以三人才來一試，隻是他們早知自己暴露了位置，可統寧沒動，他們也按兵不動。
此刻，門衛走來道：“大人，門外有樂部伶官玥大人求見，來請大人赴宴。”
統寧歎了一口氣，歎出他為官幾年因為多次的邀約導致修煉中斷的無奈，幽幽說：“是科研院的宴會吧，我就不去了。你幫我回拒他，就跟他說，禮我已經著人去送了。”
這一失神的功夫，三人都換轉方位。統寧光憑五官已經聽不到他們的呼吸聲了，於是調理氣息，將流動體外的氣場稀釋散出擴大氣場範圍以氣場感應。以他為中心十米內皆是他氣場範圍，氣場之內任意動靜，都不能避過他的感應都猶如近在跟前，加上他不時專注將氣場的一處拉長，最長時可以達到十五米。門衛隻是達到了練氣五層階段，根本不能察覺校武場內發生的事。何況如果他不能突破練氣十層達到養精延壽境界，連長命百歲都做不到呢。
這三人平日裏幹的都是偷窺、行竊、搶劫的不正勾當，最會的就是匿氣。隻要他們不泄氣、不行動，便沒人能將他們跟周圍環境區分出來，除非統寧縮窄氣場，濃縮到能控製自如的範圍，這樣就算再厲害的匿氣被碰到也不能不被覺察了。不過一旦縮窄氣場，那就是給他們三人繼續移動的機會了，統寧自然不會如此。
此刻比的就是耐力。而伏地虎土方最先耐不住，當他知道統寧不赴會時，便開始急躁起來，人一急躁身體就會不由自主的發熱，收起的氣也就不由的泄了丁點出來，這丁點氣剛出來還沒有一絲情緒還不會被覺察，但憑他的性子也來不及收回，很快就被統寧氣場覺察。
統寧念他隻是初次來試，應給他個機會，說：“在我身後西北角十二米，藏在草裏的賊人，出局。回牢裏再待多些時日再來吧。”說時朝草裏一出掌，掌力迫開草麵直衝。
一隻虎軀殘影從草裏躍出，仔細一看衝向統寧的是個壯漢，鬆鬆垮垮的囚服被他渾身棱角分明就像塊巨石一樣充滿立體感的身軀撐得緊緊實實，正是伏地虎土方，他怒吼道：“大家跟我一起上，他就一個人，大家分頭跑肯定可以走掉兩個。”
他的話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其餘人可不傻，對方可是武形首席官又奪得武魁稱號，想靠硬拚等於找死，被發現了就等同於失敗。但他們二人也已經準備好行動，蓄勢待發了——他們認準的是另一個機會，土方硬闖，統寧出手的那一刻，隻有那一刻他的精力才會被減弱，加上回氣不足，靠二人的匿氣與身法，有信心能夠越過統寧。
二人都卯足了勁。土方身體變得岩石一般堅硬，腳下湧起的土堆翻浪一樣朝統寧蓋去，統寧雙掌舉起，氣勢漫上浪頭，抓緊下推，整個土浪被直直壓到地下如抖波浪逆施一樣又被推了回去，一隻一丈高的吊睛大虎破土浪躍出，統寧雙手已經收回，上下相對，掌中是兩股糾纏的刀氣，這是他早年憑借刀中悟道後，將自身氣息化作刀氣，用的是鎮嶽刀訣裏的風火囚牢。統寧雙手推出，刀氣脫手就漲，擊在大虎身上，糾纏的到刀氣牽動氣機將四周空氣拉扯過來也化成空氣刀，由下至上盤旋。伏地虎被刀氣衝上了天，割的一絲不剩，伏地虎縮成了人的模樣，龍卷一樣的刀氣不停旋切，切得他身上全是刀口，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這簡直就是動用私行，還是合法的。因為土方會被裁定為越獄未遂，逮捕時遭到反抗。二人見狀哪裏敢動，穿天猴石壽更是怕了，他念自己犯的不過是行竊，哪怕就是慣犯也判不了多年，本身就是來試一試，弄成傷殘可不值當不值當。剛想打退堂鼓就被自小經過武殿數十位武師嚴格訓練出來的靈銳感覺的統寧發現，原來習武之人對怕和懼是十分敏感的。統寧一對目光利箭似的隨感應刺去，石壽那四肢長細身材精瘦的穿天猴殘像立時顯現，躍到十米多高，統寧趁他還未墜下之際，雙掌朝下絞斷數片草葉，齊跟射去，每片葉裏都帶著鎮嶽刀決的強勁刀氣，石壽想靠穿天猴那靈活捷便的身形避開，可那刀氣之中帶有的渾重殺氣已將他心神攝住片刻。刀勁透體，石壽哪裏能抵擋得住，跟住由空中墜落。
“大人，此次科研院的歡送宴是聖皇大帝親自舉辦，連少有赴宴的大學士府的人都去了。”門外的人不知用了什麽功法，聲音竟然能穿過大門、大院和後院傳到校武場。
統寧心中一動，仿佛看到一名似男似女的俏臉人持著一把玉骨扇遮著口鼻從他身邊輕輕飄過，那高高髻起的穿過的翠綠簪子的發髻，露出修長精致的粉頸使他有種恍惚的感覺。跟著感應到是有人越過了他，閃電回身，渾身一愕，那人就站定在他身前五米的地方，秀文賊嵇美。
統寧不解問：“你越過了我大有機會出去的，怎麽不動了？”
嵇美搖搖頭說：“不一定出的去，而且我也不想出去了。”轉身往回走。
統寧好奇心完全被挑了起來，貼身的兩寸鎮嶽刀從內衣裏飄出，迎風就漲，漲到四尺三寸六分的原樣落到他手中，將刀一指，刀氣便攔住他的前路與後路，他問：“你犯的是什麽罪？”
“偷窺罪，入獄三十年，每日要受杖罰三十，鞭撻五十。”
偷窺罪根據對象是分級的，按此級別算是偷窺中的重刑了，他也是由於搬到了監獄旁，才得以知道些叛刑的尺度，於是又問：“看的誰？”
“大學士府，桂和琴院素姬夫人。”
統寧聽出他叫出素姬名字時，不是之前的輕浮，也不是花花淫賊的輕浮，很是尊敬的樣子。
素姬夫人，統寧還是有所耳聞的，她在軍中名聲甚遠。她的丈夫在與她成婚以前在軍中是天甲衛的一員，天甲衛在軍中可算是一等戰鬥員，代表了軍中群戰的最強戰鬥力。本來商議好是要在戰後成婚，可憐他丈夫回來時隻剩屍首，可素姬這女人可不一般，即使如此還是要通過冥婚與他丈夫成婚，於是人稱素姬夫人，對這樣的女人冒犯貞操是十分嚴重的。
“這與你不出去有什麽關係？”統寧將刀收回。
“我出去隻為再偷窺她沐浴、休息、奏琴，我聽過無數的琴音，唯有她的聲音是我第一次聽過的。實在讓我魂牽夢繞。”他說話的聲音裏聽不出一絲介懷，反而有種光明磊落的感覺。就好像他已經把這種行為當成一種使命來看，不再有一點點的羞恥。
統寧聽他說的裏麵唯獨沒有偷人，笑道：“原來你隻是個有色心無色膽的淫賊，你又是怎麽被抓的？”
嵇美大為氣結道：“你這莽夫，完全不知男女情愛強來不得。”就好像被人侮辱了他那神聖的使命。
統寧止不住笑說：“你都成了賊人了，不正是該做些強來的事嗎。”
嵇美一時氣塞，否認不得，但說：“算了，不跟你強辯。告訴你吧，我是聽琴的時候被她勾起魂兒，才去與她共奏一曲，曲畢就被發現了。可惜今天她赴宴了，出去了也是白出，那就留作下次吧。”
說完走入通道裏徑往監獄去。
門外的玥大人的聲音又進來了，隻聽她扯著嗓子說：“大人，下官是奉聖皇大帝諭旨前來請大人赴宴的。”
聽到是受聖皇大帝旨意，統寧不好推脫，吩咐開門，玥大人來到跟前備述前事，請他快快動身。
統寧未動先請教：“玥大人，我任武形首席官開始，這三年裏見每有人就職離任動輒就要設宴，待聖皇高興時也要設宴，各種節日也來設宴，這三年，能推就推，仍是吃了不下四十次。這次仍是非去不可嗎？”
玥大人感同身受的點點頭，又很為難地笑著，像他當武形首席官這三年收的賄賂加上宴會那次收的禮，無論如何還是有禮可送。像她這樣無足輕重的禮節小官，卻隻能給人陪笑，還得次次隨禮，才是真的不堪負重。
為了不引起惡感，玥大人思量後說：“您就別為難下官了，這次是聖皇大帝的邀約，你可不能不去的。”
統寧沒有立即答複，玥大人苦笑牽強地發出弱弱的哀求說：“還請大人繞過下官這條命吧。”
統寧錯愕，轉念又想聖皇大帝喜好設宴款待臣子，在宴上把酒言談，聯絡感情，逆他的意無異於叛徒了，這樣她確實隻有死路一條了。統寧道歉說：“不不不，是我考慮不周才是，我會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