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棋子

  量睿笑意更深，知道他已答應自己的要求了，就鬆開了對骨針的束縛，骨針上的光芒更盛，隨之流光一閃從手中劃出，飛也似的沒入轅豐的脊背。頓時在他身上散發出不同以往的自信精神，一掃之前剛剛進來從他身上感受到閑適與拚命的決心。量睿也沒想到這一根骨頭竟會令他生出如此多的變化，一身英雄氣魄。


  轅豐挺直了背，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直，他已很久沒有這麽舒服的把背挺直，他享受了好一陣的直背的感覺，才終於說：“沒錯，我確實知道六道奇書在哪，但我不會現在告訴你。否則我種得辛辛苦苦的靈穀就要付諸一炬了。”


  量睿哈哈說：“說的沒錯，這些靈穀對我們體內調節有極大好處。但其效果實在要太長久的時間才能看出，而且並非沒有替代品。你不用擔心我會吃光你的靈穀。”


  轅豐毫不客氣說：“可你若帶到上界那就不一樣了。”


  量睿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穿了，歎一口氣說：“好，那你什麽時候能清理完呢？”


  轅豐輕輕說：“五天。”


  量睿重重道：“好，五天後我在都縣擺酒席等你。”轉而掃了掃四周的靈穀，說：“真是可惜了這麽多即將長成的靈穀。”


  轅豐也往靈穀望去，說：“如果你晚來十天半個月就沒有什麽可惜不可惜的了。”聲音裏帶著對靈穀種植至今未能全熟就要全部摧毀的可惜。


  量睿噤聲。


  轅豐重拾心情，灑然不羈說：“五天清理。還不夠我吃的呢，我吃完自然會去找你，我還有個要求。”


  他給隊伍定下的時間就是五天，量睿不由皺起眉頭說：“五天不夠你收拾，你還有要求？”


  轅豐說：“這個很簡單，你不會拒絕的，我要擺上等的酒席，還要上等的美女。越多越好，我到時先讓這些學生給我探探路，順便讓他們見見市麵。”


  量睿沒想到他對筮卜用情如此之深，才會對從未得到過筮卜的心而如此懷恨難釋，問：“你帶那些乳臭未幹的學生幹嘛？”


  轅豐狠狠道：“就跟你當初對我的一樣，讓他們明白世上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量睿一呆，好一會才道：“好，我就在都縣呆足半個月。”


  轅豐真用了五日將田裏所有的蔬菜稻田全都收拾了，無論成熟與否。這些日子來每天都會有人定時過來向他請安，詢問。今天也不例外。


  穀外遠處一個柔和的女聲響起道：“轅豐先生在嗎？”


  轅豐茅舍內也坐了一名女人，她嬌軀輕顫，道：“今天換了個女人嗎？”


  “轅豐先生在嗎？”這次呼叫聲又近了許多，她到了門口道，“聽聞這幾日都是清火姑娘接待我們，所以長老此次特地讓我來請。”她分明暗指清火姑娘用女色誘惑，令他們叫來的人屢屢受挫。


  清火看著這個高挑的美女，豔光四射，打著傘，站在門口。清火則是一身粗布衣裳，烏黑閃亮的秀發高高束起，用一支木簪在頭頂結了個發髻，予人素淡清爽的感覺。她雙手托著木盤，上麵放著一壺茶和幾隻小茶杯，盈盈步到桌前放下。


  美女說：“你的名字與我很襯，我叫雲秀。來問轅豐先生今日可否啟程，半月之期隻剩四天就到期了。”


  清火神色一黯，倒茶的手抖了起來，壺嘴碰杯，一個茶杯翻側跌在桌上。手足無措的將杯擺正，斟滿了雲秀深淺的茶杯，同時低聲問道：“如果轅豐先生去了，還有命回來嗎？”在茶滿瀉前，雲秀托起壺嘴，清火這才驚覺，將壺放回盤內。雲秀看著杯內清澈的綠茶，兩片茶葉上茶麵，飄飄蕩蕩，腦內卻是一片空白。


  雲秀道：“長老中有人不想他活。”說完一個激靈彈起，側身，雙目怒瞪清火，“這是什麽？！”剛剛她心神一震，說出了一些她沒想說過的話，這當然引起她的憤怒，俏臉上的寒意升起，室內頓時陷入冰寒風霜之中。


  清火神色更黯，低頭道：“這是轅豐先生自己種的茶葉，我替你沏的清水明心茶。”


  雲秀擺正身子又看了一眼茶葉，這次她雙目聚光，秀麗的眸子裏柔光熠熠，看到茶水中覆著一層能使心境平靜的力量，明悟到自己是收此衝擊，誤會了雲秀，收回氣勢聲音也柔道：“你現在這個樣子真是我見尤憐，就是我也不忍心讓你做你不開心的事。也難怪之前那些人了。”


  清火低著頭彎彎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眼眸裏盡是哀傷，道：“多謝大人誇獎，我現在就去請教轅豐先生，請在這稍等片刻。”


  清火來到山穀南麵的頂上的一塊大石上，轅豐自從量睿來過以後，便在每天的農活結束後就在這裏往南的方向看。今天他終於看到了他想看到的東西，在南麵的上空有金色彩霞靠近，彩霞之中浮出一顆金色光球。這是他知道的那位先生讓他等待的那人的氣勢形成。他哈哈笑道：“終於來了！終於來了！還以為這次死定了，我還有命，我還有命！”


  清火在一旁候著，看他興奮，也跟著往南看，卻什麽也看不到，就問：“不知轅豐先生看到了什麽？”


  轅豐扭頭道：“生機。我這次定然劫難不死。我早知道有這麽一天會碰上他們，幸好一位高人曾告訴我一個活命的機會，隻要在等到一個人，我就能避過這次死難。今天終於等到了。真沒想到，原來我們都是棋子，為了同一盤棋，本以為我這顆棋子隻要做好本分就該去死，沒想到還有活路。哈哈哈哈。”眼射前方的雲霞，“量睿量睿，你絕對想不到，你把我當成棋子用，而你自己本身也是你師父的一顆棋子。”


  轅豐跳下石台，欣然道：“走吧，你跟我一塊去吧。其他人也去了不少了。”


  清火忽然想到了要去的地方，臉上燒起一片紅霞，難為情道：“可是……可是那裏……”


  轅豐卻道：“沒事，你就找裏麵的男寵，讓他們逗樂你好了，你也正好見見男人如果要取樂於人是多麽的會騙人的也好。你就順著他們看個徹底也是種學習。”


  清火還是有些擔憂，“萬一……”。


  轅豐說：“萬一你真的動了真情，那麽隻有兩條路，一是把自己送給他，二便是徹底斷開，再不見他。”


  清火眼中射出怨懟道：“還有第三，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