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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舊地依舊,故人歸

  麟州城外,秋高氣爽,遍野金黃。


  陽光下的麟州城仿佛包裹在一片光輝中。


  “籲”一男一女緩緩拉住馬,騎在馬上眺望著不遠處的麟州城。


  女子身著黑色長裙,輕紗遮麵,長發及腰,男子比女子高出一個頭,美如冠玉,溫文爾雅,這兩人正是寒心和夜軒。


  “姐,終於又回來了,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回來了!”夜軒說著看向身旁的寒心。


  寒心雖很年輕,但眼中卻有著少見的沉穩和冷漠,寒心看著不遠處的麟州城臉上沒什麽表情,眼中閃過一絲寒光,是啊,她又回來了,還記得當時她和弟弟一起離開麟州城的時候是多麽的落魄.……

  “我們走吧!”寒心淡漠地回答,策馬繼續前進,夜軒緊隨其後,隻聽到陣陣‘噠噠噠’的馬蹄聲回響在官道上,兩個人一前一後往麟州城趕去。


  黃昏時分,兩人騎著馬進入了麟州城,一路上都有很多馬車或馬匹從旁經過,街上商品形形色色,玲琅滿目,夜寒心和夜軒騎著馬穿梭在人群間,一路上引來不少人的目光。


  醉仙樓位於麟州城中最熱鬧的地區,兩人尋了半個時辰便尋到了,諾大的醉仙樓,門口連一個招呼的人都沒有,也不似其他店一樣有進進出出的客人,大門敞開著,卻不見一個人。


  兩人在醉仙樓門前停下,寒心輕輕從馬背上躍下,在眾目睽睽之下,夜寒心無視眾人異樣的目光光明正大走進了醉仙樓,夜軒隨後跟了進來。


  大堂裏坐著很多衣著鮮亮的姑娘,有的無精打采的靠在椅子上,有的聚在一起討論著什麽,有的坐在一旁自娛自樂,注意到有人進來,姑娘們立刻來了精神全部起身,有的在見到夜寒心之後立馬泄了氣,有的見到寒心身旁的夜軒紛紛圍了上去。


  “姑娘,我們這裏這是青樓,你這是……”一位身著紫色紗裙的女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寒心疑惑地問道。


  “冷月姑姑可在?”寒心四處看了一下,並沒有冷月的身影,看向麵前眾位姑娘問道。


  “麗芸,你們在講什麽?”一個身著藍色長裙的中年婦人從後院走了出來。


  “玉琳姑姑,這位姑娘找冷月姑姑”叫麗芸的女子指著寒心說道。


  “我是這兒的媽媽,請問姑娘找冷月有何事?”玉琳緩緩走到寒心麵前,與她相對,不卑不亢,雖值中年卻風韻猶存,風情萬種。


  “寒心見過玉琳姑姑,我是宮主派來的,不知冷月姑姑現在何處?”寒心看了一眼玉琳淡淡問道。


  “喲,這小哥生得好俊俏啊!”一個姑娘揪著夜軒的袖子笑道。夜軒被圍在中間脫不開身,隻能一臉無奈地看著寒心。


  “這位是?”玉琳將目光轉向正被幾位姑娘圍住的夜軒。


  “這是家弟夜軒,軒兒,還不快來見過玉琳姑姑!”寒心看向夜軒皺了皺眉。


  “憐兒,休得胡鬧!”玉琳嗬斥道,語中卻並無責怪的意思,名叫憐兒的女子朝著大家吐了吐舌頭不舍的放開夜軒。


  “你們隨我來吧!”玉琳上前帶路朝後院走去。


  後院很大,大大的庭院裏矗立著幾座閣樓,玉琳帶著寒心和夜軒穿過幾道走廊進入一座閣樓,剛進去便看到冷月站在窗前,背對著他們。


  “冷月,他們要見你”玉琳把寒心和夜軒交給冷月,走到一旁坐下。


  “寒心,你們怎麽也來了?”冷月有些驚訝“先坐下再說吧。”


  “師傅吩咐我出宮幫助姑姑,不知這裏是什麽情況?”寒心剛坐下便問道。


  “不太樂觀,最近麟州城來了很多江湖人士,據說都是來參加天下第一莊三小姐的生辰的,這些人中魚龍混雜,來醉仙樓的江湖人士頗多,前些日子在醉仙樓發生了命案,大庭廣眾之下一個羅刹幫的弟子突然暴斃在醉仙樓內,卻沒查出死因,這件事在麟州城內鬧得沸沸揚揚,羅刹幫的人來鬧了幾次,好不容易才安撫下來,卻約定了要在十五日之內給大家一個答複,醉仙樓也沒人再敢來了”冷月語氣裏透露著無奈。


  “我們派出了很多人查,如今已過去五日,卻仍然沒有絲毫頭緒”一旁的玉琳接道。


  此時寒心的腦子裏全是關於天下第一莊的消息,再也聽不進去其他的事了。寒心的臉上不動聲色,但心裏已是波瀾四起。


  此後聽玉琳提及寒心這才想起來原來過幾日是洛晴的生辰。天下第一莊的事雖然早已和她沒有關係,隻是心裏的那份仇恨讓寒心對天下第一莊的風聲很是敏感。


  寒心抑製住自己的情緒,淡淡的說道“死者的屍體是否已經埋掉?”


  “這倒沒有,由於他的死因還未查出,所以屍首暫時放在了城西的義莊內”玉琳回答。


  “好了,你們趕路也辛苦了,先去廂房休息一下吧,這件事慢慢再說”冷月按了按太陽穴,有些疲勞的說道。


  “也好,那我們先下去了”寒心起身,玉琳也跟著起身“我帶你們去廂房。”


  寂靜的夜晚,寒心穿著單衣站在窗前,看著天下第一莊那個方向,心思回到了兩年前。


  彼時的她還不叫夜寒心,而是天下第一莊的五小姐洛欣,一個落魄的小姐。


  這一日她像往常一樣前往賬房領取這個月的月錢,孰知卻碰上了她的二姐洛和四姐洛茴。


  “喲,這不是我們的五妹嗎,好久不見了啊”二小姐洛琳和四小姐洛茴迎麵而來,洛琳輕笑道。


  “二姐說得是,可不就是我們的‘好妹妹’麽”洛茴輕笑著接道。


  洛欣在心裏暗歎倒黴,雖然不滿她們的言語,但她也不想再惹事端讓娘擔心,娘最近已為她操了太多的心,況且娘如今還抱病在身,還是盡早回去為好,也罷,就隨她們說去吧。


  寒心心裏想著便不理會她們的冷嘲熱諷,裝作沒見到兩人一般與她們擦肩而過。


  “哼,這是裝作聽不到還是真聾了呀,莫非賤人生的種都這麽沒教養的麽”見洛欣不理會她,洛琳更是變本加厲。


  “那是自然了,咱們家不就有一個嗎?”洛茴在一旁接道。


  “也難怪了,賤人生出來的不就是個小賤人麽,還能生出什麽花樣來,還不就是那麽的……賤!哈哈”洛琳說著得意地笑了起來。


  “二姐說的是!自然是像她娘那樣了”洛茴在一旁附和道。


  “你們說我可以,但我警告你們不要說我娘!”洛欣停下腳步。


  “我說你娘又怎麽樣?也不知道你娘這個賤人當初使了什麽狐媚子手段勾引爹生下你這個孽種的!”洛琳看著洛欣的目光滿是不屑和蔑視。


  “我警告你,你最好給我閉嘴!”洛欣轉身看著兩人生氣的吼道。


  “不愧是賤人,都到這種地步了還敢在這裏對著本小姐吼叫,我不閉嘴又怎樣,莫非你要打人不成?”


  聽著洛琳開口賤人閉口賤人,洛欣心裏十分不舒服,說她都可以,但她決不允許別人侮辱她娘!忍無可忍,洛欣衝上去扇了洛琳兩巴掌。


  “賤人?你口口聲賤人,你又好得到哪裏去,要是你真有教養還會在這裏說這些與你大家閨秀身份不符的話嗎?”


  洛琳還想接著說,但接下來的話在口中還未來得及說出來,兩邊臉頰便被重重摑了兩巴掌,待她回過神來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血沿著傷口流了出來。


  “啊!二姐……你……你的臉,毀容了!”


  “啊啊啊!”洛琳驚得大叫,頓時驚動了莊內的人。


  ‘嗒嗒嗒’秋雨說來就來,雨滴從窗外打進來落在寒心臉上,涼涼的。秋風吹拂著寒心的頭發,寒心從回憶中醒來,伸出手輕輕將窗子合上。


  目光觸及雙手手背上淡淡的疤痕,寒心不禁愣了一下,緩緩走到桌前坐下,輕撫著手背上的疤痕,眼中閃過一絲陰狠,再次陷入了回憶。


  大殿內,洛正乾鐵青著臉,手中捏著茶杯,仿佛要將它捏碎般,過了好一會兒才把它重重摔在地上。


  “把那個孽女押進來!”


  洛正乾剛發完話,洛欣便被兩個下人押進大殿,洛欣木然的跪下,一言不發。


  “你!你倒是本事大了啊,竟然把你二姐的臉打成這樣,你還有什麽好說的?”洛正乾見到洛欣鎮定的樣子,更加來氣了。


  “我無話可說,是她惡言在先,怨不得我,隻是劃花了她的臉算是便宜她了”洛欣盯著雕花地板冷冷回答。


  “哼,你還有理了,看來我今天不好好教訓你你是不知天高地厚了,你喜歡動手是吧,那我便廢了你的雙手!”


  洛正乾一晃便落到洛欣麵前,手中出現一根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向洛欣,隻是一眨眼的瞬間便挑斷了洛欣的手筋,整個大殿內立即充滿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寒心被那種撕心裂肺的痛從回憶中驚醒,額頭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寒心輕撫胸口,抬頭看向天下第一莊的方向,眼中滿是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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