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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裁決之主

  薑羽在此處遇到了申景曠,就知大事不妙,柳憶靈多半已經被申族人擒去了,但是薑羽知道,若是柳憶靈亮出身份令牌,他們定然不敢欺負柳憶靈。


  ??申氏一族,沒事還不會去故意招惹太玄門的一尊太上長老。


  ??“我當是誰,原來是申家主,不知找我有何事。”薑羽故作無事,也熱鬧的向著來人打招呼。


  ??申景曠的身影,自空中突然閃現出,降落在了薑羽身旁,臉色有些冰冷,這幾日來,薑羽在申氏一族鬧出了軒然大波,他一族族長,怎麽不知道。


  ??並且,執法隊都是申景曠親自下的令。


  ??申景曠很想抽薑羽一頓,他也得到了消息,這其中少不了申公屠的事情,當日那些弟子,都是與申公屠有舊怨的人,這一些,申景曠自然是都知曉的。


  ??就算為了申公屠,這一場鬧得也太大了,連長老院都驚動了,若是薑羽對申族有大用,申景曠早就一巴掌拍死了。


  ??“薑羽先生,我有些事情要請教,可否隨我回去一趟。”申景曠說話已經很客氣了。


  ??“我朋友呢,她身在何處?”薑羽問道。


  ??“自然是在我族中為客,太玄門的大小姐,我們豈敢怠慢了。”申景曠說道,顯然已經知曉了柳憶靈的身份。


  ??“在下有要事在身,可否派人把她送來,讓她與我一同離去。”薑羽很無恥的道。


  ??申景曠頓時就氣笑了,在神族打殺了人,放了火,竟然說話說的這般心安理得,真真是令人無語了。


  ??“薑羽先生,我一再禮讓,你莫要得寸進尺。”申景曠臉色冷了下來。


  ??此刻,薑羽小世界中,傳出了申公屠的聲音:“師尊,讓我出去。”


  ??“公屠。”申景曠神情變幻,表情有些複雜。


  ??這些年來,他嚴禁酒色,身旁現在也就申公屠這麽一個兒子了。


  ??“不行。”薑羽冷喝一聲。


  ??“師尊,有些事情,需要我自己去麵對,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申公屠說道。


  ??薑羽皺皺眉,但最終也沒有多少,打開小世界,把申公屠釋放了出來。


  ??天地間,一片蕭索之氣,周圍的道韻似乎不再流轉了,古陣似乎都停止了,申公屠的步子很沉重,每一步,似乎都需要極大的勇氣。


  ??他邁著深沉步子,緩緩向著申景曠走去。


  ??“公屠。”申景曠開口道,父子相見,卻是這樣一番畫麵,比陌生人還不如。


  ??猛然間,申公屠抬起頭來,臉色盡是殺意,麵色猶如玄冰一般寒冷,麵對申景曠,已然沒有了父子之情。


  ??申景曠心中一寒冷,想要說什麽,喉嚨幹澀,卻什麽也說不出來,兩人間的隔閡太嚴重了,幾乎不可愈合。


  ??“我不是你兒子。”申公屠冷哼一聲,身上散發著驚人的殺氣,渾身騰繞了煞氣,遠遠望去,就猶如一尊浴血修羅一般,可怕的令人膽寒。


  ??申景曠臉色蒼白,連續倒退出去三步,手腳冰冷,胸腔中,似乎鬱積有一口氣,長久難以釋放出來。


  ??他無言以對,站在場中看著申公屠,良久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他欠眼前這個兒子的太多太多了。


  ??“申景曠,你可還記得我母親。”申公屠壓著聲音,他聲音有些沙啞,顯然是在不斷強迫壓抑著自己的心情。


  ??昔日的事情,申公屠回憶起來,直欲發狂,身上爆發的煞氣也越發滲人,幾乎滲入到人的骨髓中,令人從頭頂涼到了腳底。


  ??薑羽看著神情大變的申公屠,想其他昔日的遭遇,不由得扼腕歎息。


  ??他覺得申景曠做的都有些過分了,自己的兒子,說不管不顧,真能不管不顧,讓他飽受了這麽多年的欺淩。


  ??申公屠若不是今日冤屈得到些許伸展,薑羽甚至懷疑他都會心裏變態,走極端,那這孩子,一聲就毀了。


  ??這種可能不是沒有。


  ??“公屠,你我之間可否不要如此,一切有話好說,你我父子之間,有什麽話是不能說明白的。”申景曠的語氣中,甚至帶上了一絲乞求。


  ??但申公屠神色決然,對其沒有了一絲好感,兩人的父子親情,徹底斷絕,他對申景曠,沒有半點的父子親情了。


  ??“申景曠,我忘不了那個夜晚,那個女人發狂一般的衝進家裏,殺死我娘,還有大哥與三弟,我親眼看到大哥死在我的麵前,血淋淋的,你知道嗎,你知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麽感覺!你知不知道!”申公屠聲嘶力竭的大吼。


  ??申景曠一臉愧疚之色,不由的低下了頭, 當年他虧欠申公屠的太多太多,根本無法還清了。


  ??“申景曠!你還能稱我一聲兒子,我早已不把你當做我父。”申公屠道。


  ??“或許,若不是師尊,我早已成為了喪失心智的人魔了!”申公屠說道薑羽,神情舒緩了一些。


  ??說著說著,申公屠一手朝天空一劃,天際浮現出現一副畫麵,眼前顯現出一位稚童的身影,他在泥沼中掙紮,高聲哭喊著父親。


  ??然而,這一切,全然沒有人去理會他,旁邊不時傳來嘻笑聲,甚至有更過分的事情發生。


  ??薑羽有些看不下去了,一手捏碎了那畫麵,輕輕拍了拍申公屠的肩膀道:“公屠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師尊,我忘不了,我自己真的沒有什麽,可是我娘親,你知道嗎,她被人斬斷四肢後,當著我的麵一件件分開裝在了酒壇中,還放在火上煎熬,偏偏那女子還不讓我娘親斷氣,我就這麽眼睜睜,看著他們死去,看著他們哀嚎,我無能為力,我什麽也做不了。”申公屠痛苦的抱住了雙頭。


  ??薑羽猛地心中一寒,殺人不過頭點地,需要多大的仇恨,才能令那女子做到這一步,薑羽想想都有些心寒。


  ??當年申公屠還是一個孩子,當日他也在申公屠的腦海中搜索到了這些記憶,但今日聽他親口說出來,依舊有些憤怒。


  ??申景曠用力攥緊了雙手,直接用力捏到發白,額頭上布滿了赤紅色,當日回家的那一幕慘狀,他曆曆在目。


  ??哀嚎的女人,慘死的兒子,虐殺的女兒,他們的麵容,一個個浮現在申景曠的眼前,像是複活了了一般。


  ??“你要是還認我這個兒子!去,現在就去殺了申紫蕊,我還會叫你一聲父親!”申公屠一字一句狠狠的咬著說道。


  ??“父親有苦衷。”申景曠也是一臉痛楚,心中怒火在翻湧,卻最終是忍耐了下來。


  ??“苦衷!哈哈哈哈!好一個苦衷!真的是好理由啊!你無非就是舍不得權勢,舍不得你的家主之位!我不說也就罷了,當日,參與這一場屠殺的,有沒有你!”申公屠厲聲喝問,幾乎完全是咆哮出來的。


  ??申景曠神情一滯,仿佛聽見什麽驚天大秘一般,定定的看著申公屠,睜大了雙眼。


  ??“你說什麽!你以為你娘親他們,都是我為了這個家主之位,設計殺害的?”申景曠語氣有些顫抖。


  ??“要不是你,那女人,怎麽會有進入家裏古陣的陣旗!這暫且不論,還有,家裏的玲瓏古玉,你知道吧,這個你又如何解釋!你說!”申公屠大吼,聲嘶力竭。


  ??申景曠無言以對,申公屠一句話,辯駁的他無話可說,他真正把這一切,似乎都攬在了自己身上。


  ??“我無話可說!”申景曠搖頭歎氣說道。


  ??“好,好一個無話可說,你承認了吧,我母親就是你殺的,申景曠,你把命拿來!”申公屠手中出現一柄血刃戰刀,朝著申景曠當空就要劈去。


  ??薑羽速度更快,踏前一步,伸手奪下了申公屠手中的血刃戰刀。


  ??“公屠,事情尚未查明,不要急。”薑羽身處局麵外,看得十分清楚,覺得事情中有蹊蹺,所以才出手阻攔。


  ??“先生,多謝了。”申景曠感激的看了薑羽一眼。


  ??“無妨,若是日後查清楚此事與你有關,即使你是公屠父親,我也會幫他殺了你!”薑羽不以為然,隻是站在最正確角度看待問題。


  ??“師尊。”申公屠收回了力道。


  ??“公屠,你信師尊嗎。”薑羽問道。


  ??“信,公屠自然是信。”申公屠點點頭,對於薑羽的話,還是言聽計從的。


  ??“這件事情,遲早我會給你一個交待,若是日後真是申景曠所做,師尊絕不會再攔你。”薑羽一臉正色的說道。


  ??申公屠慢慢的放下了屠刀,他閉上眼眸,將眼眶的淚水,強行壓了下去。


  ??“你們走吧。”申景曠揮揮手,申公屠出現,打亂了他的一切算盤,本來他計劃把薑羽擒回族內問罪的。


  ??不會殺他,畢竟魔宮之劫還需要薑羽來解除,申氏一族還需要薑羽,他不能殺薑羽。


  ??申景曠張開小世界,一道妙曼的身影從其中被拋出,薑羽飛身騰空,一把將那身影接在懷中,正是那消失的柳憶靈。


  ??“憶靈,你沒事吧。”薑羽關切的問道。


  ??“沒事,薑羽呢,你沒事吧,聽說你大鬧了一場,沒有受傷吧。”柳憶靈絲毫不管自身安危,一出來,便先問薑羽情況。


  ??“我沒事,無礙。”薑羽點點頭,微笑道。


  ??“都是這個大叔,把我關進去吧,不過卻沒有傷害我。”柳憶靈看看申景曠道。


  ??“好了,沒事了,我們走吧。”薑羽深深深的看了申景曠一眼道。


  ??“羽先生,可否過來,我有幾句話與你說。”申景曠道。


  ??“好。”薑羽點點頭。


  ??“好生照顧公屠,景曠不勝感謝,再次請容我向先生一拜。”申景曠向著薑羽一拜。


  ??“無需如此,公屠是我徒弟,既然認了我為師尊,我自會好好待他的。”薑羽說道。


  ??“再次感謝。”申景曠又是一拜。


  ??這個男子,為了離家的兒郎,從不向人彎腰的男人,竟然對薑羽行了兩拜,這讓薑羽覺得,當日隻是,或許真的很有蹊蹺了,他現在實力不足,最好不好插手,否則會有性命之虞。


  ??“家主,你如此放走我申氏一族的重犯,是否不合規矩啊!”


  ??不知道何時,天穹上,竟然淩立了一群修士,戰氣彌漫蒼穹,遮天蔽日,來人僅僅有三人,氣勢卻如深淵一般,就像是聳立在天宇的一座神嶽。


  ??“裁決之主!”申景曠臉色陰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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