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6章 我沒有親人
梁歌後來還是走了,而且我也沒有咬到他,他躲得飛快,好像料到我會咬他一樣。
然後我的上牙齒就磕到下牙齒,我用的力氣太大了,我的牙關一陣酸痛。
“叉叉叉…”我在梁歌的身後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
他下樓走出醫院大門的時候還抬頭看了看我,但是我在台上,他在樓下,距離很遠,所以他看不清我的臉,我也看不清他的臉,隻是黑乎乎的一團。
而我的身後站了一大堆的護士醫生,還有膀大腰圓的保鏢,我知道他們是怕我跳下去。
在他們眼裏我桑榆是個瘋子,不過他們還是不太了解我,我還沒有那麽瘋。
對我來最寶貴的就是我的命了。
梁歌走了,雖他的忽然出現不像炸彈一樣把我平靜的心湖給炸的亂七八糟,但是也像是一塊不大不的石子把我維起波瀾的湖麵上總是漾起了些許漣漪。
莊蝶來找我玩,她是個丫頭,雖然隻比我了四五歲,可是我覺得我和她之間有不可逾越的代溝,所以我翻了個身懶得理她。
她一直在我旁邊就像一隻雀兒一樣不停地叫我:“桑榆姐姐,桑榆姐姐,你今好點了嗎?我哥我可以把你放在輪椅上,然後陪你去逛公園,好不好?”
她真的是吵死了,我才不要去逛公園呢。
我忍無可忍地轉過頭來跟她怒目而視:“你能不能消停一點,我快要被你給吵死了。”
她笑嘻嘻地朝我眨眨眼睛:“你很喜歡安靜嗎?桑榆姐姐,可是我聽梁哥哥你挺喜歡熱鬧的。”
“他知道個屁。”我沒好氣:“他以為他了解我,其實世界上沒有人了解我。”
“梁哥哥你很孤獨,雖然你看起來很熱鬧,但是其實你很孤獨的。”
“嗬,”我又翻了翻白眼,我最討厭梁歌總是喜歡裝作很懂我的樣子。
“你別聽他跟你鬼扯,我一點也不孤獨,我還活得很滋潤呢。”
我真的是躺在床上哪都不想動,可是架不住莊蝶一直在我耳邊叨叨,我無奈地隻能從床上爬起來:“好吧,姑奶奶,我妥協了,散步就散步,去哪?”
“公園。”莊蝶開心地笑起來了,看她那個笑容,仿佛馴服了某種比較凶猛的猛獸一般。
於是我跟莊蝶出去散步,她用輪椅推著我,我們兩個就一殘一病的,真是夠慘的。
荷蘭的氣不錯,不冷不熱的,風吹在身上軟乎乎的。
走著走著我的電話響了,我一瞧是我二嫂打來的,她已經有蠻久沒給我打電話了,有多久了?
好像是從我爸出事之後她就沒再給我打過電話,現在她又抽了什麽風?
在接電話之前,我想了一下該怎麽跟我二嫂這個開場白,如果她好久不見了,桑榆最近怎麽樣了?我就跟她不咋地。
她如果聽你受傷了,我就我好的很,對,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
我醞釀了一番才接通電話,不過我二嫂始終是我二嫂,她從來都不按理出牌。
一聽到我的聲音她就惱火地叫了一聲:“桑榆,聽你結婚了,居然也不請我喝喜酒,你是不是太不夠意思了?”
我二嫂真是個人才,我剛才是想破腦袋都想不出她會跟我這麽跟我開場白。
我哼著:“二嫂,你這麽喜歡喝喜酒呢,你別忘了你公公我爹剛去世沒多久,你好像不能參加任何喜慶的活動。”
“嗬,你還知道,你爸爸去世了。下個星期一你爸爸去世100,你回來一下,家裏要給他燒一些他生前的東西過去。”
“一百?我隻聽過孩子出生一百要慶祝,我還沒聽過人死了一百。”
“不是慶祝。”二嫂打斷我的話:“你要是有點人性的話,你就別口無遮攔。”
“二嫂,我騎馬摔著了,骨裂,現在躺在床上哪都去不了。”
“就是你胳膊腿全都斷了,下個星期一你也得出現在桑家就這樣。”
二嫂不由分地就掛掉了電話。
嗬,她威脅我。
我桑榆還怕別人威脅嗎?
我就算不去她能怎樣?
她還能讓我爹變成厲鬼來掐死我?
我是個不孝女,我什麽樣的話都能得出口。
掛掉了電話,莊蝶一眨不眨地看著我,她的眼神好奇怪。
我問她幹嘛要用這樣的眼神看我,她:“桑榆姐姐,你為什麽要對你的家人那麽?”
“家人?”我笑了:“現在我已經沒有家人了。”
“怎麽會呢?”莊蝶歪著腦袋看著我。
“怎麽不會?有些人就是煞孤星,沒有家人的。”
“那梁哥哥也是你的家人吧?”
“我從來沒有認為他是我的家人,別提這個話題了,沒意思。不是你請你要來湖邊走走的嗎?你要是不走的話,那我就回去睡覺了。”
“走走走。”莊蝶推著我的輪椅往湖邊走去了。
湖邊的風景很迷人,但是我這個人向來沒什麽詩情畫意,沒一會我就不耐煩了。
我:“回去吧。”
“不是才剛剛來嘛,多逛一會兒吧,桑榆姐姐,你看這風景多好呀。”
“馬上就要下雨了,好什麽好?”
“下雨?”她抬頭看看高掛在空中的太陽:“氣那麽好不會下雨的。”
我發現人倒黴的時候喝涼水就會塞牙,我也沒覺得我有烏鴉嘴的潛質呀,但居然被我準了。
沒過一會兒一就迅速陰了下來,緊接著很大的雨點就落了下來。
我哭喪著臉,對莊蝶:“你看,我準了怎麽辦?現在不是下雨了?”
“桑榆姐姐,你的嘴巴怎麽這麽靈啊?”莊蝶也傻眼了。
這個荷蘭的雨真是下就下,毫無征兆的。
我們看看四周周,我想著到哪去躲雨呢?
雨點更大起來,我得打電話給保鏢接我們回醫院,不過這大風大雨的,我的手機估計一掏出來就會被淋濕,得先找個地方躲雨才行。
這邊也沒遮沒擋的,我指著一塊大石頭:“那邊好歹能遮點風。”
莊蝶推著我往那邊走去,她一邊走一邊打著噴嚏。
我瞅瞅她,她的臉都白了。
對啊,她還是一個病人,抵抗力本來就弱,如果淋了雨的話,可不是感冒那麽簡單了。
我歎了口氣:“作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