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重逢之後的決絕
新的一天即將開始，原本平和的時光因為葉允晨的到來而略顯的急躁。
葉允晨瞧著眼前毫無往日魄力的楚文堇，連連咋舌:
“我的乖乖，幾日不見，王爺這喬裝的本領已經如此出神入化了？就連我都分不清楚這是真的頹廢還是裝的落魄，更別提楚玉恒他們了。哎，王爺，你倒是跟我說說唄？”
楚文堇一記眼刀過去，葉允晨便惺惺住了嘴，無聊的擺弄著眼前的茶杯。
“這麽急讓本王出來，就是為了說風涼話？看來，你這嘴，不要也罷。”
葉允晨眨眨眼，輕笑一聲
“哎喲我的王爺喲，這事情已經按照我們的計劃開始進行了，你怎麽不開心呢？雖然你和王妃暫時分別，但是，依照現在的局勢，你們很快就可以重新在一起了，如此猴急，嘖嘖嘖～”
楚文堇透過窗戶看向樓下的人群，人頭聳動，一片熱鬧。不禁想起了與季夢梵一起逛街的情形。
“局勢穩定，但是，怕她心不穩……本王最擔心的，是事成以後，她，真的不屬於我了……”
體會到楚文堇的哀愁與傷感，葉允晨收起了玩鬧之心，雙手支在桌子上，一本正經道:
“王爺，事情已經發展到如此地步，能夠利用南宮語嫣借力打力的機會或許隻有這一次，南宮語嫣為人狡黠多疑，身為一個女子，能夠隱藏自己數年不被發現，並且成功的躲掉眾多眼線，這份心智與謹慎，實屬旁人莫及。對此，王爺可有什麽看法？”
楚文堇聽到這個名字，厭煩之色流露無疑。
“這個女人，實在陰險的很，他日成功，本王必當不再給她逃脫的機會！讓你查的事情，可有眉目？”
葉允晨輕歎，搖了搖頭，懶懶的靠在一旁。
“別提了，我聽你的吩咐一直盯著南宮語嫣，卻連個鬼影子都沒發現，楚玉恒雖然常出門，但是據我觀察，那裏也是沒有什麽異常，不知王爺究竟想要查什麽？”
楚文堇微眯雙眸，閃過一絲堅定。
“南宮語嫣此次出現，大張旗鼓的讓我休妻，絕對有計劃。但是，如果沒有人暗中幫忙，她哪來的勇氣與自信可以牽製本王。從她第一次擄走梵兒開始，一環接一環，毫無破綻，計劃的如此天衣無縫，絕對有皇後的一份力。本王隻是不明白，她們二人，究竟是因為什麽原因聯係到了一起。”
葉允晨將楚文堇的話細細回味，拍了一下腦門，興奮道:
“或許有一個人可以解答，李雙月！”
“李雙月？”
葉允晨看著楚文堇略顯疑惑的神色，抬手扶額，感歎道:
“真真是清能於是啊！王爺平日裏未雨綢繆，今日怎的連這個膚淺的道理都不懂……了！啊！”
葉允晨說到話尾處轉臉一看，一個盛滿滾燙茶水的茶杯正散發著陣陣熱浪向他的臉上襲來。葉允晨微微偏了偏腦袋，掃給楚文堇一記挑釁的笑容，卻在下一秒，被滾燙的茶水燙出殺豬叫。
葉允晨一臉無奈的看著一旁事不關己的楚文堇:“王爺，燙死我有什麽好處啊？”
楚文堇微微一笑，慵懶的看了他一眼，緩緩道:
“清淨。”
葉允晨撇撇嘴，抬手一揮，那燙人的茶杯被他甩的老遠，直奔窗戶外飛去。
“啪！”
茶杯落地碎裂之聲響起，接著響起的，是一記憤怒的女聲。
“小姐你沒事吧！”
“是誰亂丟杯子！快給本小姐出來！”
聽到聲音，楚文堇當即愣在原地，那一直壓抑的情感呼嘯而出:這聲音，是她！
葉允晨好奇的探出頭去，隻一眼，就立刻縮回了脖子。他瞪大眼睛指了指窗戶下麵，小聲道:
“是……王……王妃……”
楚文堇沒有多言，葉允晨見他雙眸緊緊的盯著自己，就知道，他要挨揍了……
果然，楚文堇站起身，走到他的身邊，提起他的衣領，一翻手，直接將葉允晨從窗戶旁邊丟了下去。
小雨和清兒正在檢查著季夢梵的額頭，突然旁邊“噗通”一聲，嚇得三人直直後退。
“嗷喲，嗷喲……我的老腰喲！這得讓多少姑娘哭死喲！疼死我了！”
葉允晨一邊揉著腰一邊苦著臉站了起來，見三個姑娘一臉詫異的看著自己，立刻站直身體，理了理衣襟，試圖挽回翩翩公子的形象。
季夢梵一眼便認出了他，他怎麽在這？難道……那個人，也在這？
心裏這樣想著，便抬頭看上去，果然，在二樓窗邊，看到了那個熟悉到陌生的麵容……
就這樣，兩個人一個抬著頭向上看，一個低著頭向下看，視線交織的那一刻，時間仿佛停止一般，萬籟寂靜，隻剩下靈魂的碰撞。
再一回神，那張熟悉的臉已經不見了，季夢梵眨了眨眼，苦笑著搖搖頭:想來，是自己看錯了……
“葉公子的出場方式，還是這麽的不一般～真是亮瞎了我們的眼，這是被誰丟下來了？”
葉允晨打開折扇擋住半邊臉，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臉:
“小王妃在這裏做什麽？”
季夢梵揮揮手，臉上充滿著抗拒:“葉公子應該知道，我已經不是王妃了，現在的王妃，姓彥。”
“可是王爺和彥姑娘並沒有拜堂，所以不……”
“梵兒，好久不見。”
楚文堇從葉允晨的身後慢慢現身，打斷了葉允晨的話，也終止了季夢梵的思考。
聽著熟悉的聲音，看著思念的愛人此時就站在自己身邊，季夢梵的眼睛頓時濕氣彌漫。周圍的人群嘈雜似乎影響不了她的感官，她的眼睛，她的心思，完全放在眼前這個男人身上。
他看起來疲憊了很多，雙眸無神，沒有了往日的色彩，臉色蒼白，難道，彥雪瑩沒有好好照顧他麽？為什麽他會如此模樣？雖然心底慢慢的擔憂和心疼，但是想到他背叛了自己，她便努力克製，讓自己不那麽脆弱，挺直了身子，直直盯著楚文堇。
“勞三王爺記掛，小女子能吃能睡，好的很。”
強硬的語氣，刺穿了楚文堇的心。他微微點頭，依舊溫柔。
“天氣轉涼，梵兒要多加衣物，不要生病，你向來……”
“這些事情我自然知道，王爺不必擔心。既然王爺在這裏，想必王妃……也在這裏吧。那我就告退了，不打擾你們。”
眼看著季夢梵轉身，楚文堇急忙上前一步，緊緊拉住季夢梵的手，神色緊張的看著她。
“你沒有話，要對我講麽？不講，不怕錯過麽？有些事情，還是有可能的！”
季夢梵冷冷的甩開了楚文堇的手，轉過身，冷冽的眼神讓楚文堇心底一涼。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錯過的人和事，能夠錯過的，都是路人。我也不想再去執著於一個沒有確定答案的未來，畢竟，我總不能用一生的時間等待，隻為了你口中的一個有可能。王爺身邊有佳人陪伴，而我，無人與我立黃昏，無人問我粥可溫……我已經習慣了現在的生活，你又為何來打擾。”
季夢梵的話，一字一句的撞擊著楚文堇的心。他有千言萬語，卻不能說，千萬絲交織的情緒，不能表達……
季夢梵見他並沒有反駁，失落與失望充斥著她所有的神經。
“楚文堇，我今日才算明白，原來世界上，有兩樣東西不能直視。一是太陽，二是人心。前者傷眼，後者傷心。我有很多遺憾，可是最遺憾的，莫過於連分手，都沒有定局。或許一個擁抱就可以解決的事情，最後，卻是沒有任何解釋的形同陌路。王爺與我，終究是背道而馳了。”
季夢梵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不再看他，小雨與清兒相顧無言，默默陪著季夢梵離開。楚文堇能夠感覺得到，她的心裏，充滿了哀愁，可是，他又何嚐不是呢……
伊人已走，楚文堇卻還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回神。
葉允晨輕聲咳了幾聲，楚文堇這才漸漸回神。
“王爺，我們……走吧？”
楚文堇點點頭，身體卻極不願意離開。
這裏，似乎還殘留著她的氣息，空氣中，似乎還有她身上的胭脂香味……好不容易見到她，好不容易能夠再與她說幾句話，讓他如何舍得離去……
葉允晨見楚文堇答應離開卻沒有接下去的動作，無奈的聳聳肩，在他耳畔出著主意。
“王爺，如果真的放不下，又實在想念的緊，為何不常去看她？小王妃的氣色也實在是差，跟你有的一拚。看來，飽受相思之苦的，不是王爺一個人。”
楚文堇垂眸，遮住了泛起的淚光。
“本王何嚐沒有想過，可是……”
葉允晨翻了一個白眼:聰明的人犯起傻，可不是一般的傻……
“我知道王爺之所以日日思念卻不去相見是擔心計劃出問題從而將所有努力付諸東流，可是，你可以暗地裏見麵啊？實在不成，那就偷偷去見她，不讓她知道便是。這樣，便可知她過得好不好，也省的整日牽掛，把自己整得如此不堪。”
楚文堇眼神一亮:這是個好辦法！
一轉臉，楚文堇一記手刀向葉允晨襲去:
“有如此良策，竟現在才說！”
葉允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