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非常時期,非常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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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清楚木三的話,祁淩風沉默的盯了木三許久,盯得木三有點摸不著頭腦,心底有些發怵。
莫非他又說錯話了?
這麽想著,木三悄悄後退一步,縮了縮脖子,小心翼翼問道:“少主,您這麽……這麽盯著屬下做什麽.……”
樹影婆娑,淡黃色的月光將幾人籠罩,周遭一片安靜,針落可聞。
終於,祁淩風收回眸子,歎口氣,輕聲道:“果然,傻人有傻福,這句話不曾說錯.……”
“什麽?”
木三沒聽清楚,愣愣的看著祁淩風又問了一句。
“帶路!”
祁淩風懶得再理木三,眸光落在前麵的一片林子上。
“啊?”
木三愣愣的根本就沒反應過來。
木一見此,走到他身邊搖搖頭道:“少主誇你聰明,讓你將我們帶出去。”
“原來如此!早說嘛!”
木三一聽,眸子一亮,頓時眼神亮亮的看向祁淩風,拍拍胸口保證道:“少主您放心!包在屬下身上!”
他終於派上用處了!以往,木一他們總嘲笑他,看吧?現在他能找到出去的路,他們卻找不到,還不是得靠他?
這麽想著,木三又斜著眼睛看木一幾人一眼,輕哼一聲,往前方一處看著是一片荊棘叢的地方走過去。
邊走邊道:“少主,您跟著屬下,這邊小路不太好走。”
小路?
祁淩風聞言看木一三人一眼,見他們三人也是一臉困惑的樣子,他這才鬆口氣,抿抿唇一抬腳跟了上去。
其他三人見此,亦步亦趨。
越來越靠近那處荊棘叢的時候,祁淩風腳步驟然慢了下來,擰著眉頭看著木三往那處荊棘叢走去.……
“少主?跟上啊,幹嘛停下來?”
眼看著就要碰到那處荊棘,木三忽然轉頭看向停在他三步之外的祁淩風三人。見他們傻站著不動,不由得催促了一句。
“咳,你帶路吧。”
祁淩風輕咳一聲,抿抿唇,抬步跟上。
木三聞言,轉身,大步邁入荊棘叢.……
天際邊露出一抹魚白肚,月影暗淡早已不見了蹤跡,但卻仍有幾顆閃亮得星子掛在天際,頑強的不肯散去。
“主子!”
距離普西莊不遠處得一處莊子得主院裏。
少年一身玄衣,輕輕從內將門打開。
門外,墨風一臉恭敬得站在門外,見少年出來,將一封信遞給少年,輕聲道:“方才圭墨來信了。”
“嗯。”
仲涼淡淡應一聲,接過信走到院裏得石凳前坐下。
迅速將信上得內容瀏覽一遍,仲涼眸子微閃,抬頭往普西莊方向看一眼,聲音平波無奇道:“給圭墨回信,讓他想辦法,不能讓穆晟發現靈德寺後院那些人,不計一切後果。非常時期,可以使些非常手段。”
“是。”
墨風聞言,不由得抬頭看自家主子一眼,卻見他目光看向虛空,眸子冰涼,沒有一絲溫度。見此,墨風抿抿唇,恭聲應一句。走出兩步,又回頭看著仲涼欲言又止。
“還有事兒?”
仲涼看見墨風得神情,淡淡問了一句,目光落在他身上。
墨風見此,張了張嘴,半晌才道:“回主子,昨夜,屬下發現暗影去了靈德寺。”
“靈德寺?”
仲涼聞言,微微挑眉,垂下眸子想了一瞬,繼而道:“我知道了。那你讓圭墨見機行事吧,若是安寧郡主有安排,那讓他先別出手。”
“是。”
墨風聞言點點頭,轉身離開。
普西莊,主院。
一大早,所有人就被集結到了主院。
黎婉坐在主院的木椅上打著哈切,眯眼看著跪了一地的人。
眼前的下人老老少少,男男女女跪了一地,每個人都低著頭,不敢看黎婉一眼。
笑話,他們不過是卑微的下人,而麵前坐著的,可是後黎尊貴的郡主。
況且,昨日,王管事與順子雙雙殞命,可就是眼前這個看著單純無害的郡主動的手。
想到這裏,所有人態度簡直不能太謙卑,生怕黎婉一個不順心便落得個與王管事同等下場。
尤其是,跪在人群最前麵的劉老大,他腦袋低的不能再低,恨不得黎婉看不見他。
在昨日之前,他也以為眼前這小郡主,就是一個沒頭腦的草包,所以他昨日對這位郡主的態度可算不上恭敬,若是她秋後算賬.……
想到這裏,劉老大腸子都悔青了,腿肚子不住的在打顫。
看著達到了效果,黎婉這才坐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望著滿院的下人道:“你們可知昨日本郡主為何要處置王管事與順子?”
此話一出,所有的下人靜了一瞬,腦海裏浮現出昨日王管事欲對郡主不敬之事。
“郡主,昨日王管事他以下犯上,所以郡主.……”
人群安靜後,劉老大低著頭猶豫著開了口。
“至於順子,他色膽包天膽敢輕薄郡主的貼身丫鬟,那便是死上一萬次也死不足惜.……“
“是呀,郡主,王管事做管事這些年,沒少在莊子上作威作福,聽說他私下裏還放印子錢,您想想,他為王府做事,萬一東窗事發,那不得牽連王府嘛?”
“對對對,前些日子奴婢還見他身邊的貼身小廝鬼鬼祟祟的出了莊子,也不知要去做什麽。”
“對,奴婢也瞧見了.……”
……
劉老大一開口,那些下人也你一言我一語說起王管事之前所做的事情,好不熱鬧。
見此,黎婉微微抿了抿唇,靜靜聽著下人們的話。
那些下人見黎婉沒有生氣的跡象,膽子大了起來,將王管事之前做過的事情一件一件搬了出來,甚是詳細。
劉老大跪在最前麵,聽著那些下人的話,額上的汗珠越來越多。他穿著褐色褂子,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後背上的汗水越來越多。很快,他後背已經濕潤一片,一片深色的汗漬甚是顯眼……
“劉老大?你很熱嗎?”
黎婉本是在安靜的聽著下人的話,目光一轉看見劉老大滿頭的汗,她眸光微閃,忽然盯著劉老大開了口。
“回郡主,是……不是……老奴不熱,老奴隻是上了年紀……不,老奴這是老毛病了,經常出一身汗,老奴不熱。”
感受到黎婉淩厲的目光,劉老大身子一顫,說起話來都有些語無倫次。
“原來是這樣。”
黎婉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安靜下來,沒再說什麽。
劉老大頓時舒了口氣,卻不知跪在他身後的那些下人眸光隱晦的在他身上看了一眼,隨即才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起來。
安靜的聽了許久,黎婉忽然站起身來,那些下人頓時一靜。
“其實,本郡主處置王管事二人,並不隻是因為他們以下犯上這麽簡單。”
黎婉清澈俏麗的聲音在院子內響起。
下人們跪著,怔怔的聽著黎婉接下來的話。
這句話說完,黎婉目光在劉老大身上瞧了一眼。感受到黎婉的眼神,劉老大脊背一僵,額上的汗水又多了許多。
這時,那道清澈的聲音再次響起,本該稚嫩的聲音裏卻多了幾分淩厲,她說,“本郡主之所以處置他們,是因為他們吃裏爬外,做了背叛王府的事情!”
這番話一出,那些下人們身子一震,就聽黎婉繼續道:“想必大家都見過王管事院裏的那三具屍體了吧?”
“是,見過了。”
“對,見過了。”
……
“嗯。“黎婉點點頭,又問道:”是誰最先發現那三具屍體的?”
“是……是奴婢。”
人群中,一個衣著簡單的婆子戰戰兢兢的抬頭看一眼黎婉,又飛快低下頭。
“冬至,賞五十兩銀子給她。”
那婆子話音剛落,黎婉就對身邊的冬至說了一句。
冬至聞言,端著托盤,將五十兩銀子放在那婆子麵前。
“還不謝過郡主?”
見那婆子愣愣的,冬至提醒了一句,那婆子瞬間回神,連忙對著黎婉叩頭,邊叩頭邊道:“奴婢謝過郡主,謝郡主賞。”
“不用謝,你發覺王管事有背叛之心,提早發聲,理該如此,這是你該得的。”黎婉走到椅子前坐下,目光看向盯著那婆子一臉豔羨的下人們道:“你們也不用羨慕。今後若是發現莊子上有任何異常的地方,及時稟告,你們自會當此獎賞。不過,若是刻意隱瞞,或者包庇的話,那王管事是什麽下場,你們,便也是什麽下場!”
“是!”
那些下人們身子一震,異口同聲回了一句。
“郡主,王婆子到了。”
就在這時,冬華拽著一臉驚慌的王婆子從院外走進來。
王婆子一進來,見院內烏壓壓的跪了一片人,目光觸及跪在最前麵的劉老大時,她瞳孔一縮,膝蓋一軟朝著黎婉的方向跪下。
“王婆子,你可知罪?”
見王婆子臉色蒼白的跪倒在地,黎婉這才淡淡開口。
“奴婢.……”
王婆子悄悄看一眼黎婉,見她目光清澈的瞧著她,她心下一緊,咬了咬唇,低聲道:“奴婢.……奴婢知錯了。”
“錯在何處?!”
這回,黎婉並未再開口,冬華倒是一臉怒火的盯著王婆子。
王婆子聞言身子抖了一下,哆嗦道:“回郡主,奴婢不該聽信王管事的話,當時他說隻要讓奴婢告訴奴婢那守門的侄兒,讓他半夜將側門打開一炷香的時間,並未說要做什麽,奴婢本來也懷疑王管事的動機,可他是管事,奴婢……奴婢錯了……求您大人大量繞過奴婢這一次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就這些?”
黎婉似笑非笑的盯著王婆子,顯然不信她的話。
王婆子哭聲一頓,沉默了許久才從懷裏拿出一封信,哆嗦道:“郡主,前幾日奴婢曾在王管事院外撿到過這樣一封信,可奴婢不識字,不知這上麵到底寫了什麽。”
“當時奴婢撿到信時,那隻信鴿也不知是何原因死掉了,但應該死去沒多久,奴婢撿到這封信時,她身子還是溫熱的。”
黎婉伸手接過,淡淡的掃一眼,就是這一眼,她眸子裏滑過一絲冷意,心裏一陣驚濤駭浪,可麵上表情卻沒有絲毫變化。
“這封信你撿到時,王管事沒發現?”
“絕對沒有!”
王婆子搖搖頭,“奴婢當時雖不知是什麽信,但想著既然落在王管事院外,那必定對他很重要,當時奴婢將這封信私藏起來,也是因為……”
說到這裏,王婆子有些猶豫。
“因為什麽?”冬華狠狠瞪王婆子一眼,王婆子一抖,這才結結巴巴的說道:“因為當時奴婢還想讓奴婢的侄女兒來廚房當差,怕王管事不同意,所以.……”
王婆子後麵的話沒說,可在場之人都心知肚明。
說完這番話,王婆子便跪在地上,低著腦袋,不敢再說話。
黎婉眸光幽暗的盯著王婆子看了許久,忽然揚聲道:“來人!將王婆子帶下去給我打上五十大板!攆出莊子!”
這話一出,王婆子頓時震驚的抬頭看向黎婉道:“郡主!奴婢冤枉,奴婢明明已經將信交出去了,您不能再這麽對奴婢,奴婢……”
王婆子後麵的話還來不及開口,冬華便拿了帕子一把塞在王婆子嘴裏。而這時,也早已有那機靈的小廝上前一人一邊將王婆子抓了個緊實。
“冤枉?”黎婉盯著王婆子冷笑一聲,“你勾結王管事禍害那些來避難的姑娘時,怎麽不說你是冤枉的?你將自己的養女送到王管事院裏時,怎麽不覺得你冤枉?你與王管事合謀,將那些盜匪放進院裏,企圖滅口時,怎麽不覺得自己冤枉?現在覺得冤枉了?不覺得晚了嗎!”
說到最後,黎婉的語氣變得淩厲起來,她上前一把揪住王婆子的領口,厲聲道:“如若不是因為你將這封信交了出來,你以為本郡主會這麽輕易的放過你?”
聽到黎婉的話,王婆子臉色一白,怔怔的看著黎婉,心底一片死灰。
她想不明白,這些事情他們做的這麽隱秘,郡主不過十二歲,也才來莊子上,為何就將這些事情知道的這麽清楚?
她不知道的是,許多事情,黎婉前一世已經親身經曆過,又如何不知?
“帶下去!”
看著王婆子一臉怔怔的模樣,黎婉眸子一冷。
瞬間,王婆子被帶下去,院子裏響起沉悶的聲音,以及王婆子的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