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傷得體無完膚
“夠了!”季昀奕氣得大吼道:“馮蔚蔚,你馬上給我滾!”
馮蔚蔚一怔,不敢置信的看著季昀奕,眼淚就唰唰往下掉:“師兄,你居然吼我,她……她到底哪裏好,給你戴綠帽子……你也可以不在乎?”
“小沈……這不是在乎不在乎的問題,而是……”
季昀奕察覺到自己方才的失態,語氣馬上軟了下來。
他無奈的歎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我的老婆我知道是什麽人,不用你來告訴我,至於你說她勾引趙桓禹,我隻能奉勸你一句,說話做事之前請先動動腦子,好了,你走吧,以後別再來!”
“師兄,難道他們的事你早就知道了?”
季昀奕點了頭,馮蔚蔚竭斯底裏的大喊出來,傷心絕望,盡在其中:“為什麽不告訴我,就我一個人蒙在鼓裏,我恨你們,恨你們!”
馮蔚蔚像被抽走了靈魂,虛脫無力的靠在牆上,然後,緩緩滑坐在地,她嚶嚶的哭聲就像這黑夜的風,說不完道不盡的淒絕。
看馮蔚蔚哭得那麽傷心那麽絕望,童彥婉和季昀奕都於心不忍。
“讓她進屋坐坐吧!”童彥婉壓低聲音對季昀奕說。
再怎麽不情願,也不能不管馮蔚蔚,放任她在他們家門口哭。
就算童彥婉不為自己著想,也必須要為季昀奕著想,馮蔚蔚的父親畢竟對他有恩,於情於理,他也要善待她。
方才馮蔚蔚那一頓叫囂怒罵,估計左鄰右舍已經聽到了。
季昀奕沉著臉,走上去:“小沈,要哭進屋去哭,在這裏哭像什麽話!”
“不要你管,走開!”馮蔚蔚雙臂緊緊的抱著膝蓋,頭靠在膝頭。
她就像受傷的刺蝟一般蜷縮成團,豎起了全身的刺,拒絕任何人的示好,不允許任何人靠近。
“小沈……”季昀奕蹲在她的旁邊,又痛心又無奈,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久久未碰觸到她的頭。
馮蔚蔚一抹臉上的淚,抬起頭,哭腔濃重的說:“我已經給趙桓禹打了電話,他很快就會過來,今天我一定要把這個事情弄清楚,到底是誰的錯!”
說到最後,她狠狠的瞪了童彥婉一眼。
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童彥婉相信自己已經死過很多次!
趙桓禹也要來……好吧,該攤牌的攤牌,該說清楚的說清楚,該解開誤會的解開誤會,她也不想夜長夢多!
童彥婉打開家門,獨自走進去,坐在沙發上,靜靜等待趙桓禹的到來。
有些事,她也很想弄清楚……
“進去!”季昀奕強行把馮蔚蔚拖進屋,然後扔她在客廳的長毛地毯上。
“別哭了!”
季昀奕煩躁的鬆開襯衣最上麵的三顆鈕扣,劍眉緊擰,雙拳實握,呼吸又短又急,盯著趴在地上哭泣的馮蔚蔚,不耐煩的低吼:“我叫你別哭了!”
馮蔚蔚存心和他對著幹,不但沒有止住哭泣,反而越哭越大聲,越哭越傷心。
童彥婉坐在沙發上,沉靜的看著馮蔚蔚,她哀慟的哭聲極富穿透力和感染力,足以讓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心很酸很澀,對馮蔚蔚的敵意在這一刻慢慢消散。
以前,童彥婉總覺得她很有侵略性,而現在,隻覺得她可憐。
可憐,可悲,可歎……
愛情奪走了馮蔚蔚的驕傲與尊嚴,使得她卑微到了塵埃。
趙桓禹的愛情,傷人於無形,而季昀奕的愛情,卻是人世間最有效的良藥。
一片黯然浮於眼底,眸光流轉,童彥婉尋到季昀奕的身影,呆呆的望著他。
他給予她的不僅僅是感動,還有……欣慰,默默的,在心底說“謝謝”。
謝謝他全然的信任,謝謝他強勢的維護,謝謝他果斷的堅持,謝謝他溫柔的撫慰,謝謝他給她這個家。
有家的感覺真好,不會再無助,不會再恐慌,不會再彷徨,不會再找不到人生的方向。
童彥婉心慢慢的下沉,再下沉,靜,很靜,聽不到一絲雜音。
季昀奕從冰箱裏取出冰袋,坐到她旁邊,他拿著冰袋的手慢慢靠近她的臉。
當麵頰的肌膚和冰袋相觸的時候,沁心的舒爽驅散了如針紮如火燒的刺痛。
接到馮蔚蔚的電話之後趙桓禹匆匆忙忙的趕到童彥婉和季昀奕的家。
他站在未關的門外,看看趴在地毯上嚎啕大哭的馮蔚蔚,再看看童彥婉和季昀奕,張了張嘴,卻什麽話也沒有說出來。
他快步走進屋,抓著馮蔚蔚的雙臂,把她從地上拉起來,然後往外拖。
“我不走,不走,今天要把話說清楚!”
馮蔚蔚奮力掙脫趙桓禹的鉗製,衝到童彥婉的麵前,指著她的鼻子,厲聲質問趙桓禹:“是她勾引你,對不對?”
季昀奕擔心馮蔚蔚又打童彥婉,霍的一下站了起來,把她護在身後。
微微側頭,童彥婉看到趙桓禹,他正定定的望著她,好像他的眼睛隻看得見她,任何人,都是虛無。
“不是她勾引我,是我被她吸引!”趙桓禹緊蹙著眉,無比認真的說:“我愛童彥婉!”
馮蔚蔚不能接受這樣的答案,幾近抓狂:“不可能,不可能,你不可能愛她!”
趙桓禹根本不理會馮蔚蔚竭斯底裏的大喊大叫,正色道:“季昀奕,你聽著,如果你敢對童彥婉不好,我就敢把她搶走,隻有我才可以讓她幸福!”
“是嗎?”季昀奕微眯了眼睛,不屑的輕哼:“就憑你那些挖人牆角的下作手段?”
童彥婉怔怔的看著季昀奕,難道他打算和趙桓禹把新仇舊恨一起算?
她看罷季昀奕,再看一臉嚴肅的趙桓禹,兩個男人,一樣的優秀,不分伯仲。
“我趙桓禹看上的女人從來是光明正大的追求,倒是你,自己的老婆生日,你不聞不問,生病住院也不能第一時間趕到,季昀奕,根本就沒有盡到當丈夫的責任!”
季昀奕震驚的看著童彥婉,愧疚悄然浮於眼底。
他從趙桓禹的話中猜到,陪她過生日的人是趙桓禹,生病住院陪著她的人還是趙桓禹。
而他,忙於工作,忙於應酬,忙於接他的師妹,根本把她遺忘在了腦後。
有時候童彥婉自己也很難理解,為什麽他們可以互不關心的過日子,全然沒有夫妻情分。
童彥婉盯著季昀奕寬厚的背,突然很想抱緊他。
“你憑什麽讓桓禹愛,童彥婉,你下賤!”馮蔚蔚妒火中燒,發了瘋般的想往童彥婉身上撲。
若不是季昀奕攔著,童彥婉肯定又被她打了不知道多少下。
“狐狸精,賤女人@……”馮蔚蔚打不到童彥婉,就像潑婦一樣大罵起來。
趙桓禹衝上來,又狠又快又準,在她俏麗的臉頰上留下了紅紅的五指印。
“你打我?”馮蔚蔚捂著迅速腫起來的右臉,踉踉蹌蹌的後退,小腿抵在茶幾邊沿,才停了下來,赤紅的眼睛滿含悲憤,不敢置信的看著趙桓禹。
“馮蔚蔚,你不要總是在別人身上找原因,想想你自己,這幾年你變成什麽樣了,刁蠻任性,不可理喻,你又憑什麽讓我愛,如果你再敢動童彥婉一根頭發,我就讓你百倍奉還!”
童彥婉從未見過趙桓禹如此威嚴的表情,他的手指幾乎頂在馮蔚蔚的鼻子上,警告的語氣,全然是毋庸置疑的狠絕。
雖然趙桓禹的巴掌不是落在自己的臉上,可童彥婉的心卻一股莫名的寒意包裹,這股寒意迅速傳遍她的四肢百骸。
當一個女人愛上一個男人的時候,她便失去了自我,心甘情願的奉上身體和心靈,隻為求得那個男人全心全意的愛。
而正是這樣,才給了那個男人傷害她的權利。
哪怕隻是一句話,一個眼神,也足以把她傷到體無完膚。
更何況是一個耳光,一句絕情的警告。
馮蔚蔚捂著臉跑了,而趙桓禹並沒有馬上去追,而是溫柔的對童彥婉說:“彥婉,如果季昀奕對你不好,你就來找我!”
走之前,還不忘挑釁的瞪季昀奕一眼,表明他不會輕易放棄的決心。
房間裏就隻剩下季昀奕和童彥婉,她靜靜的坐在那裏,等著他發問。
可他什麽也沒說,拿著半融化的冰袋繼續給她敷臉。
他專注的神情沉靜淡然,眼眸清澈明亮,看起來並沒有糾結的心事,也沒有難解的疑問。
經曆了方才劍拔弩張的爭鋒相對,稀薄的空氣中還彌漫著硝煙的味道。
不知道是缺氧還是其他的原因,童彥婉的心始終跳不到它該有的頻率。
躊躇片刻,她怯怯的開口:“你為什麽不問我呢?”
“問什麽?”季昀奕抬眼看著她,沒拿冰袋的手輕柔拂過她額角的劉海。
就這麽一個簡單的動作,卻讓她的心都酥了,跳動的頻率也越來越快。
被他溫柔的眼神注視,童彥婉竟忘了自己想說的話,隻癡癡的,傻傻的回望他,在他的眼中,找尋她最渴望的東西。
季昀奕嘴角微揚,笑了起來:“怎麽不說話?”
“哦!”從神遊從回到現實,童彥婉羞赧的低下頭,看自己緊握在一起的手,不敢再看他:“你為什麽不問……我生日那天是不是和趙桓禹在一起……”
“我已經知道答案了,沒必要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