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加戲
第二天,於杜特地到林序位置把林序拉出來,“不是說三人一起陪籽苑玩幾天嗎?你昨天怎麽那麽著急跑出去?”
“女朋友迷路了。”
“她一個人?”
“嗯。”
“你怎麽不陪著她?”
“誰知道她在學校會一個人跑出去……魚仔,你怎麽回事?”
“?”
“這幾天我們四個除了睡覺都呆在一起,怎麽陪她?”
……
宋雲深感覺到臉上溫度急劇升高,總覺得於杜是在向她解釋。
宋雲深搖搖頭逼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數學題上,別自作多情了!
魚肚白對宋雲深來說是特別的,可要說喜歡……可能真的有一點。
可她同樣很在意於杜,同時喜歡兩個人?
宋雲深和網友聊天時,會按照她們頭像的風格想象對方的模樣,或是直接把頭像當成對方。
然而最近,宋雲深和魚肚白聊天,想象的都是於杜的臉,甚至幻想過於杜就是魚肚白。
可魚肚白的資料上顯示的地區是三又城,漫畫社社長籽籽子也提到過她在三又城,他們又是青梅竹馬,應是同城。
三又城距離木喬城八百多公裏,太遠了。
宋雲深覺得自己要瘋了,自己到底是因為於杜像魚肚白而喜歡於杜,還是因為魚肚白像於杜才喜歡魚肚白?
可是於杜有青梅竹馬,魚肚白也有。
真的隻是巧合?
宋雲深瘋狂猜測瘋狂幻想,終是決定選一個喜歡,她最討厭後宮或逆後宮了,她不想成為那種優柔寡斷的人。
宋雲深不再主動找魚肚白,回複魚肚白時也裝得很敷衍。
上學路上,晨曦初微,暖熙給街道上的樹和路邊的草地增添了許多柔和的活力。
宋雲深很想把這份心情分享給魚肚白,可是她不能,不能再對他有幻想。
宋雲深課間看《柳如是傳》時,看到一句詞“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
這句詞出自辛棄疾的《賀新郎》,大意是詩人無人可喜,寄情山水。
曾經宋雲深也和詞人一樣,無人可喜。
有了在意的人後,孑然自由的她仿佛被纏上千萬根布條,做什麽都會想著他。
宋雲深給於杜發了條微信,“大哥,今晚來我家吃飯嗎?我媽回來了,有人給我倆做飯啦!”
於杜分明坐在自己位置上拿著手機,卻臨近中午才回複,“不了謝謝,我今晚有事。”
宋雲深沒有退出對話界麵直接按鎖屏鍵,心情隨著屏幕暗下,又解鎖屏幕發出“好”。
可能是因為太過在意,反而束手束腳變得敏感。又或許是她對魚肚白太殘忍,上天讓她也體驗一下被人敷衍的感覺。
若不是自己對魚肚白有非分之想,也不會自導自演給自己加戲,失去魚肚白,也得不到於杜。
她太自私,隻顧著自己,忘了站在把她當朋友的魚肚白的立場上想問題,落得個兩邊不討好的下場是咎由自取。
到了夜晚,樓上打麻將的聲音停了,四周安靜得隻能聽到貓狗叫。
聽說貓狗能看見不幹淨的東西,不知道它們此刻是在對什麽東西叫?
宋雲深越想越覺得恐怖,戴上耳機邊聽歌邊看漫畫。
宋雲深聽歌喜歡隨機播放,不喜歡再切,聽著聽著想起,這個歌單是魚肚白分享給她的。
她看著歌詞聽了好幾十秒,不舍得換歌單,點開一部搞笑漫畫,看著看著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下,好似有人用錘子重擊她的心髒。
《成全》和《往後餘生》連在一起聽簡直!天啊,這個隨機播放是魔鬼吧!
直到期末考試結束,魚肚白都沒再聯係宋雲深,宋雲深好幾次差點忍不住想聯係魚肚白,甚至想通過“坦白說”和“好友秘密”道歉,但都被羞恥心拉回來。
她是誰,憑什麽說離開就離開,想回來就回來?
於杜不再來宋雲深家吃飯,和宋雲深的交集也越來越少,還時常請假,一請就是三四天。
林序也一個多月沒來上學,聽說是摔斷腿住院了。
宋雲深無人可問,於是厚著臉皮點開於杜微信。
“大哥,你最近咋沒來上學呀?”
“家裏有事。”
“喔喔,那不打擾你啦”
“沒事。”
喜歡一個人太難了,讓喜歡的人喜歡自己更是難道窒息。
寒假開始,宋雲深和漫畫社的各位在群裏約麵基的時間地點。
籽籽子:要不就在入口的旁邊的乒乓球台等吧,然後一起進去。
俞穀:社長對木喬城很熟悉嘛
籽籽子:去過挺多次嘿~
水竹:好羨慕你們可以麵基呀,我們這裏木喬城太遠了,爸媽不讓
籽籽子:沒事,來日方長~
水竹:社長想把咱們漫畫社發展成實體?
籽籽子:有這個打算~
……
實體啊……
宋雲深有些向往,手機黑屏了都沒發現。
明天就要見到魚肚白了,說不定會很尷尬。
漫展當天,宋雲深很早出門,陪路曉和妝娘麵基,順便給她做一下後勤。
路曉進的是市裏的cos社,有專門的後勤部,但路曉隻是個新人,且隻遊場不參加比賽,沒好意思找後勤部,遂找宋雲深幫忙。
宋雲深因為麵基變得很興奮,一大早醒來也不覺得困,不斷找事做,然而除了在路曉換衣服的時候,幫忙拿個包就沒她什麽事了。
漫展十點半開場,知木漫畫社九點半集合,宋雲深看了看時間,“曉曉,我去麵基啦,拜拜!”
“好好好拜拜!”
宋雲深走過天橋,剛過斑馬線到達公園,就見隔壁檢票的隊伍已排到公園旁邊的遊泳館。
宋雲深的手心開始冒汗,心跳頻率很快,也不知道是緊張還是激動。
會場借用市羽毛球館,附近有露天乒乓球台、足球場和馬場。馬場的馬隻有兩三匹供遊人騎,每次路過都能看到情侶和小孩在馬背上拍照玩耍。
宋雲深越過隊伍,擠入檢票處隔壁的乒乓球台,有三兩老人在打乒乓球,還有一妙齡少女靠在空球台上看。
宋雲深覺得少女有些眼熟,但想不起在哪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