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我自己來
“我不是那樣的人,不要輕易給我定罪”
皇浦溟自認為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平日言辭極少,很少像現今這樣,一口氣說這麽多話,還都是解釋之詞。
哪怕是他的前未婚妻,他都不曾這般跟她說過這麽多話。
完顏菱細細思索著他的話,他要是懷疑自己,確實不用把一個來曆不明的人留在身邊,那樣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這樣想著,她的心漸漸平靜下來,她看向皇浦溟,抿唇呐呐道:“是我想太多了。”
完顏菱是個敢做敢擔的人,既然錯了就勇於承認。
皇浦溟眸子微微一動,緊繃的臉龐線條,柔和起來,“不生氣了”
完顏菱聽著他溫潤柔和的語氣,臉頰微微發燙,她無措地撓了撓臉頰,輕聲道:“你都解釋清楚了,我自然不生氣。”
皇浦溟這才鬆了口氣,嘴角泛起一絲弧度,眸中的凝重散去,帶上絲絲笑意。
他手用勁,將杯子奪了過來,拎著水壺給她倒了杯水,遞到她跟前,“快把藥給吃了。”
她接過水,仰頭喝水的時候,發出一聲輕微的悶哼聲。
皇浦溟眉頭一皺,“可是身上還有傷口”
完顏菱囫圇把藥吞了,摸了摸胸前,“剛才跑太快,撞倒了山壁,剛才沒覺得,這會一扯動,微微發疼。”
說著,她不好意思撓撓頭,試圖擋住發紅的臉頰。
她雖有過未婚夫,但從未跟白瑾瑜有過親密舉動,骨子裏是個羞澀的小女生,很容易害羞臉紅。
完顏菱撇開視線,拿手扇著臉頰,呐呐說道:“房內有點熱。”
皇浦溟的目光一直都在她身上,皺眉抓住她的手,“別亂動,仔細傷口又疼。”
頓了下,他接著說道:“我給你上藥吧。”
完顏菱眼神亂瞄,眸子閃過羞澀,皇浦溟眸子微微一動。
這個女孩是多變的,她的每一個樣子,似乎都別樣的吸引人,帶著獨有的魅力。
他想了想,終究還是覺得不妥,“你自己來吧,我轉過身去,要是夠不到,叫我。”
他溫潤的聲音透著絲絲關懷和細心,讓完顏菱的心微微起了波瀾。
雖然跟他隻是合作關係,可是他偶爾流露出來的體貼溫柔,難免讓人心動。
她突然想到張姨說的話,皇浦溟要是真心愛上一個人,肯定會全心全意為對方付出,給予對方足夠的寵愛。
她看了眼他清俊絕塵的臉龐,微微歎息,以前怎麽就沒把這樣的人搶來呢,倒是便宜了那個女人
她微微穩定心神,這樣的男人,就是再好也不會屬於她,她剛剛是腦抽了,才會臉紅,胡思亂想。
她脫下衣服,拿著智善大師留下的藥膏,給自己上藥。
雖然有點疼,但是至始至終她都咬牙沒吭聲。
這點疼,還在她的忍受範圍內,何況她現在身負仇恨,根本沒有資格嬌氣。
安靜的房內,皇浦溟靜靜聽著悉悉率率的衣服摩擦聲,還有她微微絮亂的呼吸,眉頭皺了起來,知道她這是忍耐著疼痛。
他手指緊緊抓著扶手,卻沒有動,半晌後,完顏菱擦好藥,長長籲了口氣,雖然她一聲不吭,但額頭細密的汗珠能看出她的隱忍。
她清咳一聲,“好了。”
皇浦溟轉過身來,完顏菱跟他說起自己的發現,“殺手中,有兩人我之前見過,是白瑾瑜的人。”
她視線在他腿上掃過,“估計是你在這裏治腿的事情被泄露了,他不想你的腿治好,卻又不能殺你,隻能派人來搞破壞。”
皇浦溟眉頭一皺,拿起一旁的毛巾,抬著手要給她擦額頭的汗水。
完顏菱脖子一仰,猛然後退,避如蛇蠍的動作,似乎把他當成洪水猛獸。
皇浦溟輕曬,向她擺了擺手裏的毛巾,“幫你擦額頭的汗珠。”
“我自己來。”完顏菱匆忙搶過他手裏的毛巾,胡亂擦著額頭的汗珠。
皇浦溟眉頭緊擰,“動作輕點。”
完顏菱一愣,依言放慢了動作。
她不敢接受皇浦溟的好,他什麽都好,唯一的不好,就是心在別人身上。
她若是不小心動了心,最終受折磨痛苦的是她。
她要保持獨立的姿態,清醒的自我,情愛這種東西最不受人心控製,她不想沾染。
皇浦溟瀲灩的眸子閃過一縷幽光,淡聲道:“不一定是白瑾瑜的勢力,也許是有人想要借助白瑾瑜的手除了我。”
他說這話的時候,神色很是平淡,沒有絲毫擔憂,好像在說別人的事情。
完顏菱轉頭看著皇浦溟,不得不佩服這個男人,難怪他經曆了那般嚴重的車禍,還能以強勢的姿態,依然是皇浦家的掌權人,穩坐皇浦少主這個位置。
他撇了眼完顏菱,挑眉,“你看什麽”
完顏菱搖搖頭,這個男人說起仇人神態淡然,眸中染著幽幽霧氣,傾瀉出悠然的氣息,就像白霧籠罩的滿江,隔著一層霧氣,讓人看不清。
她腦子一轉,突然皺眉問道:“你的意思,是你有很多敵人”
“三年前,隨著殿主死亡,蒼茫國四分五裂,大小勢力並存,爭占領域,都爭著擁有更多的話語權。”
“不爭即是爭,礙眼礙事的人都會成為槍把子。”
完顏菱神色一凜,嘴唇緊緊抿著,奶奶耗費一輩子心血經營的國家卻在她手中分崩離析。
蒼茫國變成現今模樣,她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她沒有肩負起這個國家的責任,沒有盡到殿主該盡的職責。
她垂著眸,恍惚般呐呐開口,“殿主她也不希望蒼茫國變成這樣。”
皇浦溟輕歎一聲,眸中閃過複雜的光芒,抿著唇,並沒有發表自己的意見。
完顏菱看了眼旁邊沉默的男人,眼前這個男人要是知道,他曾經避之不娶的人,就在他跟前,不知道他會作何感想
不過,她轉念一想,他們互相沒有見過彼此,隻是聽聞傳言,在腦海中臆想出來的模糊形象。
所以她對皇浦溟來說,不過是一個不相幹的人。
不過,按照婚姻契約,彼此間沒必要互相了解,一年後就分道揚鑣,他根本不可能發現自己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