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那晚以後,隸絕絎一下朝便來璽和宮,雖然他並沒有傳召她侍寢,但卻每晚跑來跟她擠床,任她好說歹說都沒用,時間一長,她也就隨他去了,甚至乎已經習慣他的懷抱。。。
這天,姬無箏醒來時,隸絕絎已經離開。
摸著已經沒有溫度的他的床位,想必他早已離開,想起睡夢中他似乎在她耳旁說過要給她一個驚喜什麽的,她因為太困,所以就蒙混地隨便應聲了事。
“公主?”立兒適時地在門外敲門。
“是立兒啊,進來吧”姬無箏推開身上的棉被,攬起一旁的外袍,外頭已是十二月的寒天,不知不覺,在這又過了一個寒暑。
“外頭下雪了嗎”
“嗯,下了,公主”立兒從衣櫃中取出保暖衣物,服侍姬無箏穿上。
回到隸國後,姬無箏便以往常的方式與遠方的姬正術取得聯係,一開始姬正術還有回信,但是近幾個月,竟失去了與姬正術的聯係。
可能是這邊下了雪,所以送信的鳥兒畏寒吧,姬無箏安慰自己。
午膳後,姬無箏來到長廊盡頭的暖閣,裏頭有把隸絕絎前些日子讓人送過來的血玉琴。
血玉琴是用世間罕有的血玉製成,血玉得一小塊已不易,更何況是製成一把琴。
姬無箏推開窗戶,戶外零零散散地飄著幾朵雪花,對窗奏曲,這是她近些日子來習慣。
今日也一樣,不料沒一會,外頭便傳來了立兒大聲喝止的聲音:“你是誰,在這裏鬼鬼祟祟地做什麽?”
姬無箏從窗戶探出頭去,一名斯斯文文的男子站在庭院門口,神情自若。
“這位姑娘誤會了,我隻聽循琴聲到此,想見見奏琴者而已。”男子溫文有禮地解釋。
“還說誤會,你快出去啊,不然我就親自‘請’你出去!”立兒卷卷衣袖,像是真的要親自動手。
“公子快出去吧”實兒見男子不像立兒形容的‘鬼鬼祟祟’,反倒有股貴氣,但還是勸其離開。
“我。。”男子還想說點什麽,誰料立兒一來便是一腳,男子退避一步,輕鬆躲過立兒的攻擊。
“我什麽我,快出去”見男子躲過攻擊,立兒反身又是一腳,卻又‘不幸’讓男子躲過。
正當兩人你來我躲的時候,姬無箏來到庭院裏,阻止了這場鬧劇。
“立兒,別鬧了”
“公主,你別過來”這人不簡單,立兒心想,隨即又乘對方不備,出手又是一掌,這回無奈還是沒中。
“立兒——”姬無箏見立兒攻擊是又快又狠,但卻沒一下中,著實感到驚訝,於是示意一旁一直呈觀察狀態的實兒上前分開兩人。
好半響,這場鬧劇終於結束。
“公子來璽和宮,不知無箏有什麽能夠幫到你?”
“無箏?你是姬子國的公主”隸絕玡聽到姬無箏的話,不禁訝異眼前的嬌人兒便是前些日子鬧得沸沸揚揚的南征‘主角’姬無箏?
“竟敢直接叫我們公主的名諱?!”本來已經被實兒壓製在一旁的立兒,聽到男子竟直接叫公主的名字,再次躍躍欲試。
“立兒,這位公子並無惡意”姬無箏安撫立兒。
“公子猜想的沒錯,我是姬無箏,沒什麽事的話,公子是否——”可以出去?
“皇兄真是好眼光啊”
一句話,引來在場三個人的注目,頓時,庭院安靜下來。
眼前的男子莫非是隸絕絎的雙胞胎弟弟——隸絕訝?姬無箏打量著他,男子的臉龐與隸絕絎有六分相似,隻是隸絕絎是陰柔而狂傲的,而眼前的男子與隸絕絎有著一百八十度的不同,看到男子手上佩戴的刻有‘訝’字的玉戒,姬無箏頓時了然於胸。
“王爺既然已經知道無箏是誰,那麽便不該再繼續在此停留,請恕無箏先行離開。”確定了男子的身份,姬無箏無意再多做停留,原本她也隻是怕立兒闖禍,才出來阻止。
“公主——”隸絕訝望住姬無箏裏去的倩影,直到姬無箏回到內屋關上門,才謙然與立兒和實兒道別,離開璽和宮。
“實兒姐姐,他就是那個在外城養病的王爺啊?怎麽跟皇上一點都不像”有時皇上一個笑容,她便能嚇出一聲汗,而這個王爺,倒像是個書生,雖然他有兩下功夫,但就算他笑一百下,她都會活得好好的,原來兄弟間也可以這麽不同啊。
“嗯,應該沒有錯”早在立兒和隸絕訝動手時,她便一直在一旁觀察,她發現他的長相很熟悉,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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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晚,正當姬無箏快入睡時,感覺到一道陰影掠過,隨後一雙大手自然地攬住她的腰,將她帶進懷裏,她知道是隸絕絎來了。
姬無箏乖順地依進隸絕絎懷裏,眼睛始終沒有張開。
隸絕絎撫過姬無箏的長發,在發心印下一吻。
隔天
第一縷陽光投進房裏時,姬無箏便醒來,撩開窗簾,抬頭一看,原來窗戶沒關,難怪滿室通亮。
她撐起身子,習慣性地用手探測隸絕絎睡過的位置,以前在她起床時,隸絕絎都已經離開,所以她都會用手感覺他的位子的溫度,來判定他離開的時間。
而今日,她手剛碰下就被人拉住,身體也整個順勢往旁傾,倒入一個寬大溫暖的胸膛。
“你——”她驚訝地看著隸絕絎,後者臉上浮現一個大大的笑容。
“怎麽在這是嗎?”隸絕絎接下姬無箏未說出口的話,隨後在她臉上輕啄了下:“都快一年了,你還是問這個問題。”
“皇上今天不用上朝嗎?”她試圖轉移話題,臉上已是一片霞紅,雖然早已習慣他不時的親密舉動,但仍止不住臉紅。
“噓。。。”隸絕絎擒著抹神秘的笑:“看那邊”
姬無箏不明所以,於是順著隸絕絎指示的方向望去,一幅姬子球的花海竟在一夜之間出現在她房裏,隨著陽光的照射,姬子球漸漸膨脹起來,開得燦爛。
“皇上”
她驚喜地看著隸絕絎,而隸絕絎俯下頭,印上她的唇瓣。
一吻結束,姬無箏偎在隸絕絎懷裏。
“喜歡嗎?”
“喜歡”
這天清晨,兩人都沒再說話,隻有她知道,經過這一年來的一點一滴,她的心多了一個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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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禧宮
“臣妾給太後請安”一班妃嬪和幾個側妃集體來到太後居住的延禧宮:“願太後福壽千千歲。”
“起身吧”文太後是隸絕絎的父親隸絎訝的的原配,說來也奇,隸絕行的父王雖有後宮萬千,但真正育有子嗣的卻隻有文太後一人,文太後年輕時也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被當時還是皇子的隸絎訝看中後,便立了王妃,後來隸絎訝在眾多皇子中脫穎而出,成為皇帝,而文太後也順勢成為皇後,有關文太後和隸絎訝之間的事,外頭眾說紛紜,卻沒一個人真正知道他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甚至在文太後失寵後誕下雙胞胎兒子——隸絕絎和隸絕訝時,隸絎訝與文太後之間的關係並沒有好轉,隻是之後,宮內沒人再懷上隸絎訝的子嗣,即使是在雙胞胎誕生前已有的四個皇子,也相繼離奇地死亡,而死因,至今仍是個謎。
“你們今日來這延禧宮怕不是專程來給哀家請安的吧,有什麽事說吧。”
“太後英明”葉側妃走前一步,今兒來太後這兒請命的事,便是她帶的頭:“太後可曾聽過姬無箏?”
葉琳是隸絕絎在前幾年立的一位側妃,但自那以後,隸絕絎便沒再踏入她所在雲潔宮,於是善妒又失寵的她變得猙獰而可怕。
“姬無箏?”文太後端起茶皿,卻不急著喝,隻是用杯蓋撥開杯裏湧出的熱氣:“聽過”
“太後既是聽過,那麽太後一定知道臣妾今天為什麽來這裏”葉側妃以為自個兒是有理的一方,於是言語間滿是直硬,卻是愚蠢而不自知。
“笑話,哀家還得猜出你的心思不成?”文太後不快將茶皿往桌幾一放,茶水即時溢出。
“太後息怒,太後息怒”葉側妃和一幹妃嬪見狀嚇得跪在地上求饒。
“今兒個的事就算了,都退下吧”
“太後,今日臣妾是抱著求死的決心來的,臣妾隻求太後聽完臣妾今日要說之事,否則,臣妾願長跪不起”葉側妃見太後明顯是吃軟不吃硬,於是急忙改口。
“說吧”
“是,太後,皇上已經有近一年的時間沒有傳召過宮內其它妃嬪,據說,皇上每晚都去璽和宮與姬無箏同寢,但卻未經正式傳召,姬無箏一人霸占著皇上,壞了後宮的秩序,請太後為臣妾們作主!”說到最後,葉側妃還擠出幾滴眼淚。
“請太後為臣妾們作主”一幹妃嬪見時機來了,急忙附和。
誰料,文太後竟笑出聲:“你們抓不住丈夫的心,就跑來找我這兒訴苦,要我怎麽給你們作主?是揪著皇兒到你們床上去嗎?”
“不是的,太後,臣妾並無爭寵之心,隻是那姬無箏確實可惡,隻怕長久下去,姬無箏恃寵而驕,到時在後宮為所欲為,隻怕到時連太後您都不放在眼裏”葉側妃又是一番‘大公無私’的演說,而其身後的妃嬪則再次擇機附和。
“要想獲得我皇兒的寵愛就該自己去爭取,而不是在我這哭哭啼啼,掉幾滴眼淚,聽懂了嗎?”一番無輕無重的話徹底地擊毀了眾人想扳下姬無箏的念想。
“是,臣妾謹遵教誨”猶如鬥敗的公雞,妃嬪們福身退下,而葉側妃雖心有不甘,但還是依言離開。
“玉兒”
一幹人離開延禧宮後,文太後喚了跟在自己身邊幾十年的貼身侍女。
“太後”
“找個時間把那個叫姬無箏的給我叫來”
“是”
對這個傳奇的姬子國公主,她早想會會,若是隻是虛有其名,那麽,讓她安靜地‘消失’,換來宮裏的平靜,又何嚐不是一樁好買賣?
To be continu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