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節 同命的際遇
第二一早睜開眼睛之後,我望著地下室棚頂的那盞燈以及外麵那幾乎見不到光的窗子,我發現,我依舊無法接受自己生活在地下室的事實。我不知道自己還將在這裏住上多久,總之,心情和未來,如同外麵不見太陽的氣,看不到盡頭。
Arauy叫我上樓吃飯。
實際上,像我們這種以合租方式在一起居住的人,吃飯問題都是自己解決的,而Arauy也是特意將早餐帶出了我的那一份。這般舉動,讓我又驚又喜。也許,Arauy是知道,我當時的狀況是沒錢填飽肚子的吧。
對於我的感動,Arauy表現的卻是比較不以為然;“沒事兒,誰還沒有困難的時候。過去就好了。”我苦笑著沒有話。倘若,這人生的低穀能隨便就過去,那可真是皆大歡喜,隻不過,畢竟我們都沒有那種能把陰霾走的魔力。
Arauy做的是那種標準式的西方早餐。實際上,這種早餐我並不太吃得慣,就像想當年在曹家,琴嬸兒每早上準備的牛奶和三明治一樣。可我當時並沒有矯情的資本,在金錢和落魄麵前,別吃慣的問題,填飽肚子就是勝利的。
一起合租的另外兩個人是一對夫妻,加拿大人。兩個人禮貌性地和我打了招呼之後,便匆匆忙忙的上班了。他們走後,Arauy和我:“這對兒夫妻人很好,不過,是丁克兒。”
我疑惑地問:“既然是土生土長的人,為什麽要來租房子呢?他們自己沒有家嗎?”
Arauy笑得肚子都疼:“你太逗了。那不是很正常?難道,你在你的國家所見到的所有人都有房子嗎?”她這麽一問,居然把我問愣了。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呀,短短的兩,我的邏輯思維似乎已經混亂不堪了。
Arauy繼續和我到:“這裏的人,生活得都比較輕鬆。他們很少會將自己的目標定在一些物質的東西上,比如什麽房子,車子,珠寶首飾的。他們會在有限的生命裏去追求對自己而言更有價值和意義的東西,比如,自由,快樂等等。你像他倆,就是丁克。也許在別人眼裏,這樣的人挺沒有責任心的,也挺自我的,畢竟還有雙方的父母長輩嘛。但是,他們自己卻不這麽認為。其實,我倒是覺得挺好。你知道嗎?人要是被情所累,是罪悲哀的一件事。”
Arauy一邊著,一邊吃著早餐。眼前的這個女孩長得不漂亮,卻很耐看。圓圓的臉蛋兒,大眼睛。一張亞裔人的麵孔。她提到情的時候,我忽然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絲的失落感。不禁問她:“你,怎麽搬出來住?是因為,需要獨立?”
她笑了笑:“不是。我爸爸是亞裔人,媽媽是加拿大人。出生的時候,我沒在這裏。聽我爸爸講,我兩歲的時候,媽媽突然想故鄉要回來,便獨自一人回了加拿大。當時家裏都以為我媽媽回來呆些日子便會回去,可結果,卻呆了好久。開始的時候還總是往家裏打電話,問問我,問問我爸爸的。但後來慢慢的,就變得杳無音訊。5歲的時候,爸爸帶我來這裏找媽媽,但沒有找到。很多年之後,爸爸就在這兒的當地又找了一個女人。怎麽呢?那女人吧,對我爸爸很好。但是,卻不喜歡我。倒是沒我們看什麽新聞裏的那種如何如何的,但我總是見不得我爸爸在中間為難。所以,便搬了出來。”
我低著頭聽她著自己的故事。突然抬頭問她:“我記得你你去過中國?”
“哈哈~當然,不然,我怎麽會中國話?大學期間,有一次國際交換生的機會。我就報名了,沒想到,還真批了。當時交換的國家就是中國。我特別喜歡中國,隻不過,你們的語言,哈哈太難學了。我在那呆了近兩年,臨走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忽然開點兒竅兒。我這是遇見了你,這兩還感覺比之前得溜了呢。”Arauy坐在我對麵,開心地著。
“那,那你昨怎麽在旅館?”
“我就在中國的時候,就是當交換生的時候的同學,來這邊兒玩兒。我陪著她們玩了兩,昨臨行之前她們來看我,就隨便找了個旅館住下了。你見到我的時候,她們都已經走了。”Arauy笑笑:“反正,我覺得,我認識你挺緣分的。”
這一句話,實際上,應該我來才對。老讓我遇見她,那可真所謂是賜的緣分。
我能夠看得出來,Arauy的經濟條件還算是可以,而之所以選擇獨處,就是為了清靜。
用她的話來,人到了一定的年紀就特別討厭熱鬧,你會發現,自己在人群當中會心煩,會惱,而實際上,成年人更害怕的,是喧囂之後再次走回自己孤獨影子裏的那種落寞感受。
從她的描述中我發現,Arauy也是一個挺有個性的女孩子。大學期間所學的專業是會計,畢業之後在一間中型公司工作了有近兩年時間,後來,卻因為枯燥乏味而辭職了。而現在的她,在租房子的附近一家蛋糕店裏麵打工。收入還算可以。
但是Arauy也了,她對金錢並沒有什麽太多的追求,她也不想讓自己活得太累,隻要輕鬆開心就好。Arauy這句話的時候,我在旁邊一直沒有做聲。
後來,當我和她談及到我的身世,Arauy表示:“怪不得!我見你第一麵就有想幫助你的衝動。不僅僅是因為都是亞裔人的麵孔,原來,身世的狗血和雷同,也是讓我們兩個走在一起的原因啊!”
我和Arauy提到自己被趙嵩騙了的事兒,Arauy激動得不得了。當即便表示要帶我去報警。但我還是拒絕了。
而直到多年之後,Arauy每次和我提到那個殺千刀的趙嵩,都恨得咬牙切齒,那種感覺就好像被騙的是她一般。
吃過早飯之後,Arauy叮囑了我一番便去上班了。而在她出門的前後腳,我收到了曹歌的信息。
短信中,曹歌問我:“沐夕,你在那邊還好嗎?”簡簡單單的幾個字,瞬間就讓我心裏麵泛上了酸楚。我忍著,一直忍著,但我發現根本不奏效。
直到忍不住的最後一刻,我整個人便趴在桌子上開始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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