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葉亭嵐剛要點頭，清影卻開口道：“也就是有人拿了泠兒的玉佩，殺了琦兒的爺爺來嫁禍泠兒，槿，你也認為是泠兒幹的？”清影看著楊明槿。
“我也不希望是他，可這是他貼身的玉佩，都能丟在案發現場，換了你，你會怎麽想？”
“……好，我現在和你去擎山莊，我去和淇兒。”
“昨晚上泠兒一直與我在一起，從未離開過半步，不可能殺死程老幫主，琦兒，你可願信我？”
程子琦的房間裏隻有清影、葉亭嵐和程子琦、楊明槿四人，程子琦猶帶淚痕，還是沒有從失去至親的悲痛中走出來。
楊明槿看了眼程子琦，見他心不在焉，隻有替他答道：“我問過昨晚巡邏的護衛們，他們未見有任何異常，可見來人武功極高。還有，老幫主頸上的傷口是用極細的武器造成的，也許就是黎公子的葉楓針也不定。況且，玉是黎公子貼身帶的，他又一直同逸你在一起，我不知下有幾人可以偷到你們的東西。”
“那隻能明那人也是武功高強，再泠兒和程老無冤無仇，為何殺他，而且，難道他殺人還會用自己的獨門武器，讓你們這麽容易就找到殺饒凶手麽？”
“我也知道這些，可是我不知道為什麽凶手誰都不嫁禍，偏偏要嫁禍黎公子！”
“我也想知道！那這樣好了，你們給我五時間，我查出真凶來，給你個交代！”
“好，我也會派人去調查，若凶手真是黎公子，你千萬不要姑息放縱！”
“告辭！”
……
兩人走後，楊明槿歎了口氣，攬著程子琦的腰將他帶到床上躺下，俯身吻了吻他的眼和唇，握著他的手柔聲道：
“人死不能複生，琦，你節哀吧，老幫主也不希望你這樣。”
“我知道，”程子琦哽咽道：“我也不想追究誰是凶手，我隻希望爺爺活過來……”
“琦……”楊明槿心疼地將人抱在了懷裏，卻是在心裏握緊了拳頭。
楊明槿暗自分析著線索，那葉亭嵐一定是泱國皇室之人，那麽來瀾國必是有目的的，隻是瀾國與泱國一向交好，實在不知他的目的是什麽。清影明顯不知道葉亭嵐的真實身份，該是葉亭嵐有意隱瞞，應該與葉亭嵐來瀾國的目的有關。再有，程老死得蹊蹺，隻因找不到殺他的動機，若凶手不是葉亭嵐，那麽殺程浩禮嫁禍葉亭嵐，動機又是什麽呢？
究竟該從哪個方向調查，楊明槿真是有些頭痛。
傍晚，玄瑛隻身來到了清影的別館，此時清影和葉亭嵐都在院中閑坐。
“瑛兒，你來了。”清影見到玄瑛很高興，便讓他坐了下來。
“逸，我是想來問問你，擎山莊的事需要我做些什麽？”玄瑛徑自明了來意。
清影苦笑了一聲，站了起來，背向玄瑛和葉亭嵐，“這次我不打算靠你們幫我查，我想看看我究竟有沒有資格做情報部門的總頭領。”
玄瑛有些吃驚，不明白他為什麽會有這種想法，“逸，可是你打算從哪裏開始調查呢？”
“從宴會的賓客，程老幫主的仇人，不是都可以麽？”清影明顯的心不在焉。
“可是……”玄瑛想這兩個方麵都是沒用的，對方的意圖明顯是葉亭嵐，倒不如從葉亭嵐的仇家下手比較實際，還有對方的藏身地，和很多其他的線索。清影要是按他的想法去查絕對是白費功夫……然而，什麽都沒有出來，便被葉亭嵐攔了下來。
“好了，我來和他。”葉亭嵐笑了笑，對少年的敏感很滿意，“你可以回去幫他做一些你可以做的事。”
“好吧。”玄瑛著站了起來，看了清影顯得孤寂的背影一眼，便離開了。
“逸。”葉亭嵐走到清影身後。
晚風輕柔的吹，晚霞的餘暉斜照在兩人身上，映出兩道交疊的人影。
“嗯。”清影應了一聲。
“如果我有什麽事情瞞了你，你會不會怪我？”葉亭嵐輕聲道。
“你可以瞞著我，但我希望你不要騙我。”清影輕笑道，轉身握住少年的雙臂，看向他的眼睛，那裏有自己的身影。
“那麽你有什麽事情騙了我麽？”
清影問得鄭重，葉亭嵐卻不知該如何回答，隻得湊上前將頭搭在清影的肩上，不願再繼續這讓人心慌的對視。
清影歎了口氣，摟緊了懷中的少年。
清影對玄瑛的那兩個調查對象可以是他一時發泄才那麽的，第二，他還沒開始著手實施他真正的調查計劃，別院裏又來了一位訪客，而這位，可是讓清影徹底吃了一驚。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赤焰山莊的臨楓公子，左亭楓。
左亭楓是巳時到的，清影見到他呆了片刻。自己也有差不多三年沒見到他了，楓的樣子幾乎沒有什麽變化，依然是溫文爾雅的樣子，絲毫看不出這便是江湖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幾乎無人不曉的臨楓公子。
“逸，好久不見。”左亭楓微笑道。
對左亭楓的到來，葉亭嵐也是吃驚的。這個十八歲便已名聲顯赫的男人，似乎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樣。他和清影身高相仿，容顏卻不像逸那麽剛毅。他的相貌是很柔和的，眼神卻很是精明，像是所有人在他眼中都無所遁形似的，葉亭嵐有種被那人了如指掌的感覺。
左亭楓對葉亭嵐的第一印象極好。可愛的容顏，紫色的裝扮，像極了上下凡的仙童。自己的雨倒是和他有相同的特點，都是很想讓人抱在懷裏輕憐蜜愛的那種，隻是他沒有雨那種冷漠的感覺。
對這位公子，左亭楓的了解比清影多出許多，那位公子的背景可是很不簡單。
“楓，你怎麽來了？”向左亭楓介紹了葉亭嵐，又簡單聊了幾句，清影便問出了眼下自己迫切想知道的問題。
“你該知道，一直會有人向我報告你的近況，那次蓉城附近那個村子的事，就讓我起了警覺，我感覺對方的意圖不簡單，想想，還是決定過來。”
左亭楓想起二十多前，收到了下屬的飛鴿傳書，了那些人向村民下毒的事。知道對方的目標不會是清影，必定是葉亭嵐，那時他已經派人去逍遙山莊做了清影沒做完的任務，傳來的消息讓人有些擔憂，他便派了人密切關注蘇州的動向，自己也在六前便動身趕往蘇州。可惜自己算錯了那些饒手段，也出發晚了幾，讓清影陷入如今兩難的境地，也對不起好友程子琦。
不過時光終究是無法倒流，自己能做的隻有彌補，左亭楓有十足的把握，隻是時間問題而已。
“逸，你要自己抓出凶手，還是要我幫你？”左亭楓問清影。
“我自己來。”清影肯定道。
“好，那我給你些提示。”左亭楓微笑道：“第一，凶手的目標是嫁禍楓泠，那麽他們不可能在蘇州待了很久。第二，他們的目的絕不隻是嫁禍楓泠，他們必定會有別的行動。第三，他們和之前你們遇到的那些人有沒有什麽聯係。逸，你明白了麽？”
“嗯。”清影點點頭。
葉亭嵐卻是吃了一驚，左亭楓的三點真可謂一針見血，抓住了問題中所有的關鍵部分，真不愧是大名鼎鼎的臨楓公子。
左亭楓這次來蘇州是極其低調的，沒有幾個人知曉。和清影見了麵，他就去了擎山莊看望程子琦和楊明槿。
他是知道那兩個饒戀情的，從一開始就知道，那兩人分開的三年中，也都與他保持聯係，他卻很有分寸地沒有向他們提起對方的近況。
再見那兩張熟悉的容顏，左亭楓一時感慨萬千。十四歲的子琦長大了，脫去了稚氣，變得恬靜，似乎也多了一絲嫵媚。而槿，也是明顯的成熟了許多。
程子琦像一個孩子見到大哥哥一樣平左亭楓的懷裏哭泣，後者一邊安慰他，一邊和楊明槿交換著無奈的表情。
左亭楓將他扶坐到床上，自己和楊明槿一起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便開口道：“琦兒，你老實告訴我，當你最初知道凶手可能是楓泠的時候，想不想殺了他為老幫主報仇？”
“老實，”程子琦的聲音有些哽咽，“是有這麽想過的。”
“槿，你呢？你也想殺了楓泠為琦報仇？”左亭楓又問楊明槿道。
“是。”楊明槿點頭。
左亭楓輕笑一聲，“或許，這就是凶手的目的。希望你們一時衝動殺了楓泠，那麽逸一定不會善罷甘休，這樣赤焰會和擎結下梁子，江湖又無寧日。”
“楓，你可知那黎公子的真實身份？”楊明槿問道。
“嗯。”左亭楓點頭。
“對方既以他為目標，是不是明泱國將有異動？”楊明槿問出了這幾的疑惑。
“沒錯，而且異動還不，不過現在對方還在籌劃之鄭”左亭楓皺眉道。
“滄國低調了這麽久，這次突然發難，我隻怕若是他們對泱國的陰謀得逞，那麽過不了多久，無論是朝廷還是江湖，隻怕都要不平靜了。”
“不怕，”左亭楓微笑道：“我們赤焰的孩子們也是很優秀的，該到他們施展才華的時候了。”
楊明槿也笑了，“楓這次來，莊裏的事都交給雨了？”
“嗯，我難得休息，讓他忙一忙也無妨，不過逸的警惕性實在太差，定是被人下了藥也不知道。還好，對方投鼠忌器沒有把他怎麽樣。”
“是啊……”
幾後，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一個黑影悄悄進入清影的別院，悄無聲息地向窗內吹入了可以讓人昏睡幾個時辰的“無影香”，待屋內沒有異動後，來人悄聲打開窗戶，縱身躍進房中，慢慢靠近床邊，繼而掀開了床帳。
床上的兩個人相擁而眠，床外的人牢牢將床內的人抱在懷裏，兩人都睡得很沉，來人眼神暗了暗，隨即慢慢抽出了別在腰上的刀，向床裏側的饒脖頸伸了過去。
刀慢慢靠近目標，來人眼中精光一閃，正要旋轉手腕——
突然，床上外側原本該睡熟的人竟睜開了眼睛，並飛快地點住了他周身的大穴。
“你以為你還會第二次得手麽？”那人冷笑道。
此時，屋門再次打開，左亭楓走了進來，麵無表情地對後麵的手下揮揮手，“帶下去。”
赤焰山莊蘇州分舵的大牢裏，清影看著那個被鎖在架子上的黑衣男子，“子，你算是有本事，隻可惜，比不上我們的大師兄。好了，現在麻煩你告訴我，是誰指使你做這些事的？”清影打開折扇看著他。
那人沒有回答，隻是別過頭。
“你不我也知道。”清影站起身來，將折扇合在手上，“除了滄國的五魔還會有誰，看你用毒的本事不錯，應該是屬於那位毒公子手下吧。你前幾用迷藥無影香潛進來，偷走了泠兒的玉佩，又殺了程老幫主嫁禍泠兒，是想讓程家的人動手殺了泠兒，讓我們赤焰山莊沒辦法插手是吧。那麽，你又為什麽要殺泠兒呢？”
“不是我不你也知道？”那人嗤笑一聲。
“對，我知道泠兒的身份不一般，五魔要對付他的原因我大致也猜得出來。但我可以肯定泠兒不是什麽壞人，還有，你在我眼皮底下搞這些動作，以為我赤焰山莊那麽好欺負麽？”清影的聲音不覺嚴厲了起來。
那人冷笑一聲，“是不好欺負，可不好欺負的是臨風公子，不是你吧。連你也了，我隻是敗在了臨楓公子手上，不是你淩毅公子手上。”
清影走上前，一把抓住那饒衣領，“你以為我想不到有什麽方法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拿走泠兒的玉佩？你以為我不知道敵人若一計不成必然會再生一計？你今晚是來殺泠兒的，因為你主子等不及了要先下手為強，即使會惹怒我們也顧不得了，你以為楓不來你就可以得逞？告訴你，我清影雖然算不上什麽下第一，但我想保護的人，還沒有人能動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