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此時清影和葉亭嵐就站在平台的盡頭。
前麵是另一半斷壁飄渺的景色，因為距離有些遠，中間總是被雲霧擋著，看不清真實的麵貌，左上方，斷壁相連之處地勢驚險，而山高不可及的巔峰，則如同那另一側斷壁一樣，窺不見全貌。
這個地方，很像傳中的仙境。
“泠兒，我們對著山壁那邊喊一句話，怎麽樣？”清影意興盎然地問道。
“喊什麽話？”葉亭嵐看著他。
清影向前走一步，將手放在唇邊，對著那邊的山壁，深吸一口氣，喊道：
“泠兒，我愛你！”
喊聲剛落，隻聽四麵八方傳來回想，一聲聲的“泠兒，我愛你！”遙想不絕，給人以非常震撼的感受。
葉亭嵐愣了愣，隨即也上前站在他身邊，對著山壁大喊道：
“清影，我愛你！”
好像有千萬人對著兩人表白，又像是地、歲月在回應他們的愛一樣，兩個人此刻都是異常的開心。
葉亭嵐抑製不住內心的悸動，站到清影麵前，緊緊抱住了他。
清影以同樣的力道回應。此刻的感覺，真像是兩饒纏綿擁抱中，下已曆經了瀚海滄桑一樣，便是歲月更替、滄海變換，亦不及你此刻真摯的愛意。
良久，葉亭嵐微微一笑，離開他的懷抱，轉過身麵對那萬丈絕壁，他笑著，道：“倘若此刻我跳了下去，清影，你可以接住我麽？”
“可以。”清影輕快地答道。
下一刻，葉亭嵐縱身騰空，從懸崖邊跳了下去。
……
清影睜大了眼睛，怎麽也想不到他竟然真的跳了下去！！
於是趕快跟了上去。
風呼嘯地吹著，耳邊已聽不見聲音，隻能看見，眼前他絕美的笑容，豔如桃花，卻是如此哀淒。
清影縱身再向下衝去，終於將女孩攬入自己的懷中，雙腳連踏兩下山壁，緩住了下衝的力道，再一個騰空躍上了平台。
葉亭嵐落在他懷裏的一瞬間，抬頭看向他俊清影的麵容和緊鎖的眉--他一定很為我擔心吧，那麽奮不顧身地陪我一起跳，其實，若能這樣和他死在一起，死在他懷裏，也算不枉此生了吧。
兩人剛在平台上站定，清影還沒有從剛剛的驚悚中緩過神來，眼睜睜地看著他跌落下去，那一刻，真的以為他會永遠在自己的生命中消失。
所以陪他一起跳，因為突然覺得，若他不在了，自己的生命，將沒有任何的意義。
所幸，我們都活著，所幸，你還在我懷裏，要是我晚下去一步，真的就要共赴黃泉了。
你這笨蛋，你知不知道那一刻我有多少感覺，驚愕、傷心、悔恨，甚至心髒也緊縮在一起。
不過幸好，你沒事，隻要你沒事就好。
清影緊緊抱著懷中的女孩，剛剛驚心動魄的一幕讓他久久無法回神，現在人在他懷中，他深深體會了一會女孩的體溫，終於緩和過來。
醞釀一下心中的情緒，低頭看向懷中緊閉雙眼、微微蹙眉的女孩，忍不住一陣責備：“你剛剛在想什麽啊，怎麽這麽胡鬧，真的就敢往下跳啊，你知不知道，我被你嚇成了什麽樣？”
“……你能接住我，我就跳了讓你接啊……”女孩低低地道。
“我……你……”清影無話可了，下次我一定不能……下次？還有下次？？
清影氣得不行，又看向女孩看去，沒想到他的眉緊皺在一起，像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泠兒，你怎麽了？”清影緊張地問道。
“帶我……去找遙塵……”女孩完，就暈倒在了他懷鄭
等到葉亭嵐再次醒來，已是一個時辰之後，雪遙塵為他施了針，還讓清影到隔壁房間去休息。
見他醒來，雪遙塵忙握住他一隻手，急切地道：“泠，你感覺怎麽樣？”
“還好。”葉亭嵐另外一隻手放在自己的腹上。
“你怎麽那麽胡來，孩子差點就沒了，你居然跳崖去試試清影會不會救你，我覺得實在不可思議。”雪遙塵這些話的時候，聲音一直是溫柔的。
葉亭嵐笑的淡然，顯露一絲柔弱，卻是平添了幾分秀麗，“我那時就想，他救不了我，我就真的死，而他如果救了我，就算是完成了我的一個夢想，我就真的沒有遺憾了。”
我曾希望他在我死後忘了我，去找新的幸福，又自私的希望他能深刻地記住我，我想讓他記住的，我都做了，我隻希望，能看到他不顧生命的救我，希望我在他眼裏珍貴如他的生命，這樣即使我死了，我的一生也無悔了。
“可你知不知道，你大動胎氣，孩子差一點就保不住了。”雪遙塵歎氣。
“我相信你的醫術，你一定能保住孩子的。”葉亭嵐的笑容透出一絲狡詐。
“你呀……”雪遙塵搖了搖頭。
“現在，我該進行下一步計劃了，”葉亭嵐微微蹙眉道：“我不能讓他看見我的肚子越來越大，隻怕到時他不認為我有身孕，倒會認為我是妖精了。還有，為了那件事，我也該早作準備。遙塵，”他看向雪遙塵，“你願意幫助我麽？”
“願意。”雪遙塵微笑道。
“也許清影會恨你。”
“就如楓所，比起他死，我寧願他恨我。”
清影後來醒了過來，就忙趕去看望葉亭嵐，和他很悠閑地聊，語氣裏隻有牽掛沒有責備，他的多，葉亭嵐一直默默地注視著他，那目光，像是要把他的容顏深深印刻在腦海中，永不忘懷。因為，也許這就是最後一次好好地看看他了……
後來在無塵殿吃了晚飯，雪遙塵葉亭嵐身體還沒好不適合走動，就讓他今晚住在無塵殿，清影沒有多想就回自己的淩毅殿去了。
清影沒想到，此次一別，竟是今後漫長傷痛的開端。
晚上葉亭嵐和雪遙塵一起躺在床上，兩人之前曾同寢了將近二十，是以這次也沒覺得有什麽不自在。
葉亭嵐看著頭頂的床帳，腦海裏思緒萬千，最終化為一絲長歎，又輕輕一笑，幽幽地道：“下午看他的樣子，再想到明，我真是太不舍了，他一定會恨死我的。”
“你不就希望他恨你。”雪遙塵也歎氣了，明一過，清影會恨的絕不隻有泠一人，還迎…
“是啊，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告訴他一切，然後就和他一起遠走高飛，找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和我們的孩子一起快樂的過完一生，那真是太好了。”他笑著，笑容裏又漸漸彌漫起了哀思，“可惜啊，我不能，我不能拋棄我的國家，清影也不能不顧山莊的大事，如果瀾國泱國的覆滅是因我們而起，我們可真的成了千古罪人了……”
雪遙塵笑了，“你別，瀾國泱國還真離不開你們。江湖上總清影這個總頭領做的沒用，其實他們知道什麽，那些地方上的頭領全都是因為他才那麽盡忠職守的，沒有他，山莊的情報網就不存在，沒有情報網，什麽事都別想做成。”
“是啊，”葉亭嵐微笑著，也為清影感到自豪，“所以我不能害了他，更不能害了山莊。”
“泠，”雪遙塵轉過身抱住了葉亭嵐，“你不要總是覺得你會死，這不一定的，楓和我都會盡全力幫助你，你不必那麽擔心。”
葉亭嵐低笑一聲，閉上了眼睛。
月色清幽，寂夜清幽，而下間，又有幾人能讀懂我此刻的心情呢？
枕邊，那朵美麗的芙蓉花，開得正旺，生生世世，永不凋謝，象征著，他至死不渝的愛情。
芙蓉啊芙蓉，若你有靈，願你可以代替我，伴在他的身邊，永遠，伴在他身邊……
下午，清影做好了工作派人送給左亭楓之後，就去了無塵殿看葉亭嵐。
泠兒啊，你知不知道，才這幾個時辰不見，我已想你想的緊了。
哪知到了無塵殿內，卻不見泠兒，遙塵也不在，清影問了侍從，是去逛竹林了。
清影搖搖頭，覺得這兩人還真有閑情清影致。
於是轉到無塵殿右側，打算去竹林看看，沒想到，右側的牆壁邊，卻看見了他怎麽也想不到的畫麵--
泠兒被遙塵壓在牆壁上，深深的親吻，動情之極；泠兒眼睛閉著，唇角一絲淺笑，分明的享受。
……
清影不知不覺握緊了拳頭。
似是不知他的到來，兩人親吻後並沒有分開，遙塵的額頭和泠兒靠在一起，兩個女孩相對微笑，那幅畫麵，可謂美的超出所有的想象，如夢似幻。
也的確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再也忍受不住，清影上前一步，沉聲問道：“你們在做什麽？”
“做什麽？”葉亭嵐聽到了他的聲音，轉過頭來，魅惑一笑，“你不是都看到了麽？”
“什麽意思？”清影的聲音明顯在壓抑著怒火。
葉亭嵐低笑一聲，“就是你看到的意思。”
“你和他……”清影上前一步，“你喜歡他？”
“是。”葉亭嵐的聲音沒有一絲猶豫。
“那我呢？你又把我當成了什麽？之前還回贈我定情信物，還歲月不止你的愛就不渝，還和我在床上纏綿，如今才過了幾，你就跟我你愛上了別人？”清影拚命克製著自己才能不上前對他動手。
而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葉亭嵐的手背到身後，緊緊握成了拳。
“之前的，難道今就不可以變麽？”葉亭嵐的聲音透著鮮明的不屑，“遙塵哪點不比你好，比你年輕，比你好看，更比你有才華的多。你自己，你哪裏比的上他？”
“對，我是比不上他，這就是你離開我的理由？難道未來的某一，再出現一個強過遙塵的人，你也會拋棄他，投向那個饒懷抱？”
“未來的事誰能預料，更何況等到那時，我們早已雙宿雙飛，下事，再與我們沒有半點關聯。”
“泠兒，”清影再次上前一步，聲音裏是無盡的傷痛，“究竟為了什麽，你要這樣對我？不要竟一些讓我生氣的話，我要聽真正的理由。”
“真正的理由？”葉亭嵐幽幽地歎息一聲，“愛一個人沒有理由，不愛了，也不需要任何理由。”
“你真的決定了放棄我，永不回頭？”
“是。”
清影竟然一笑，目光轉向一直站在一旁沒有話的雪遙塵，“遙塵，你也願意和泠兒在一起，而拋棄我們多年的兄弟之情？絕不後悔？”
“是，對不起，清影，我愛他，我願意和他在一起。”雪遙塵看向清影的眼神也是無比的堅定。
清影看著對麵兩個絕美的女孩，突然間覺得是那麽可笑。
“哈哈……泠兒啊，下間愛我清影的人何止幾百，我單單選了你一個，竟然還得到了這種結果，這是上對我辜負太多饒懲罰。從現在開始，我會去找其他人，我不相信這個世上沒有一個人會真心待我。清影為了你成了一個專一的人，如今，又為了你，再次成為一個風流大少，下不知會有多少人感謝你的大恩大德……哈哈！”
他笑著了這些嘲諷的話，葉亭嵐隻覺得心如刀割，卻也，無從反駁。
而清影也沒理會他要什麽，又轉向雪遙塵，“遙塵，我曾經無比珍視我們的兄弟之情，哪怕是三年不見，我也堅持認為我們再見之時還是可以像從前那樣把酒言歡。可惜，我錯了，我珍惜你也珍惜楓，你們卻沒有一個人珍惜我。我清影竟會有如此悲哀的一。拜你們所賜，這個地方，我連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完，清影大步離開了，甚至用上了輕功，隻一瞬，就消失在了兩人麵前。
……
葉亭嵐再也抑製不住，身體慢慢倒了下去。
腹中一陣尖銳的疼痛，眼前一陣發黑，胸腔一陣惡心的感覺湧了上來。
“泠！”雪遙塵連忙上前把葉亭嵐抱在懷裏。
“這下，他一定，恨死我了……”葉亭嵐無意識地完，就暈倒在雪遙塵懷鄭
清影用輕功飛去馬廄牽了自己的馬，就向山莊大門走去。他要趕快離開，這個地方，他再也不想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