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收益與風險
“地圖不來一張？迷路怎麽辦？”張霍笑眯眯地問，又拿了一個玉瓶放在她麵前，“這是解毒用的甘葉丸，東毒穀待一個月至少備三瓶，一塊靈石一瓶，一瓶五粒。這是驅趕毒蟲用的涼膽粉，兩塊靈石一包……”
餘嘯望著櫃台上不停增多的東西，總算是明白為什麽百物堂的生意好了。
張霍完全沒有因為她是個煉氣初期的窮修士就放棄她，熱情地給她推薦了一大堆東西，還都是她能用得上的。
餘嘯再三表示自己身上沒靈石了，張霍還吧唧著嘴，關切地問：“法器不多準備一把嗎？聚水符還要不要兩張？”
終於從百物堂脫身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紅錦樹的葉子亮得發光，反而覺得比白天更熱。
餘嘯從城門的光幕裏鑽出來，猛地想起自己身上一塊靈石都沒有了，必須弄到材料在一個月之內回城一趟，不然入城費都交不上。
她頓時覺得渾身無力，耷拉著腦袋往森林裏走去。
餘嘯往東毒穀走了一陣，邊走邊收集綠水靈。
綠水靈是綠椒樹長出的樹膠，玻璃彈子大小。煉丹的時候有保護靈草不被碳化的作用，每一爐都會丟兩粒進去，屬於煉丹常用品。
綠椒樹雖然常見，但每棵樹最多長一兩粒綠水靈。運氣好也要摘十棵樹才夠一粒升息丸。
但餘嘯這種身無分文的人來說已經很不錯了。蚊子再小也是肉啊，還沒有危險。
她已經看過了介紹妖獸的小冊子。法器店的黑臉大叔要的青麵獅是三階妖獸，還是群居，她還不想死。
利刃蜈蚣是二階，強壯的兩前爪像鐮刀一樣，還有盔甲一樣的硬殼，她的放血法根本沒用。
思來想去，還是去東毒穀采一些毒草什麽的，一路上再弄點別的材料，能賣個一兩百靈石就不錯了。
天完全黑下來之後，她在一片山澗之間，找到一個山洞，用爬壁藤和灌木阻擋了起來。
她也嚐試過跟著南久學法陣，但是一拿起書，那些陣紋、陣點，就像是小蟲子一樣不停地跳，幾天之後她就放棄了。
就她這個修為，做出的法陣人家也可以輕易破開，反而招惹心懷不軌的人，還不如不做，用樹枝做好掩護就好了。以後有靈石了，再買個好點的法陣吧。
散修本來就不容易，更何況是在亂世。
餘嘯把林中雨送給她的陽燧石放在洞裏，把嘟嘟蛋拿出來看了看，吞下一粒升息丸，打起坐來。
兩個時辰之後餘嘯睜開眼睛，從儲物袋裏拿了一粒升息丸在手裏查看，不滿地嘟囔著：“搞什麽！是不是遇到假藥了。”
按理說升息丸服下，藥效至少需要一整夜才可以完全吸收，她兩個時辰就吸收完了。餘嘯以為是丹藥的質量不好，皺著臉又服下一粒。
第二粒升息丸吸收之後，餘嘯站起來升了個懶腰，撥開爬壁藤和灌木，走到洞外。
天空已是鴉青色，隻是山澗裏照不到陽光，還是黑麻麻一片。
餘嘯看著樹枝灌木的黑影，遠處淡紫色的高山，一時間有些恍惚，覺得身在夢中。
她活動了一下身體，跺了跺腳，繼續往東毒穀走去。
東毒穀離金玉城不遠，餘嘯中午就到了。
東毒穀在百獸穀的東部，是一個葫蘆形狀，背靠林中雨說的那道青岩坡。
地圖上顯示有一條河從穀中斜穿而過。
從葫蘆口就能看到穀中濃烈得像牛奶一樣的白霧，樹木都隻能看到一點枝丫。
這鬼地方平時都很少有人來，現在更是人煙罕至。
這霧看上去都有毒，如果能收集回去，不知道能不能賣到靈石。
餘嘯別過頭深吸一口穀外的空氣，拿出一粒甘葉丸服下，又在身上撲了一點涼膽粉，走進了穀裏。
地上一層厚厚的腐葉，踩上去像是踩在稀泥上。不時有小蟲子在地上爬過，鑽進腐葉裏，有的從她腳背上竄了過去，幸好都是些無毒的蟲子。
餘嘯準備先找到那條河，水就是她的武器。
雖然身上有聚水符，能幫助她運化空氣中的水份，但是太貴了，兩張就要一塊下品靈石，能節約一點就盡量節約。
“終於到了。”往穀中走了一個多時辰，餘嘯終於找到了那條河。
河有三丈寬，河上橫七豎八倒著幾段枯木，河麵沒有白霧，河水意外地很清澈。但餘嘯不敢喝河裏的水，誰知道水裏有沒有毒，還是小心為上。
她拿出水袋喝了一口水。既然到了水邊，她準備去找一種名叫睡苦草的毒草。
據說吃了會讓人做噩夢，量大了會產生幻覺。
小冊子上隻說這種草長在水邊，葉上長滿了小毒刺，開白花，連個圖都沒有。
餘嘯正趴在地上，看著一株瘦小的植株，心裏拿不準這是不是睡苦草。
這也太普通了，除了葉上的小尖刺，和隨處可見的野草沒什麽區別。這就算是毒草，也值不了幾個錢吧。
不費功夫得來的當然不值錢，要知道風險和收益是成正比的。
餘嘯心裏歎氣，用棉布包著手把睡苦草拔起來，正要收起來，突然聽到一聲嘶吼，似乎就在耳邊。地麵也微微震動起來。
她猛地跳起來，已經把彎月刀拿到手上。
又是一聲吼叫，比剛才的還大聲，一段枯木被震得從樹上掉下來，落在不遠處。
餘嘯這才看到不遠處有一頭猙言虎，背朝河，衝著林子裏咆哮。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轉身就跑。
猙言虎是三階妖獸，被它抓住了，骨頭渣子都不會剩下。
跑了一段路，餘嘯覺得有些不對勁，猙言虎沒有追上來，也沒有看到第二隻。這裏本來就不是猙言虎居住的環境，難道是誤入了穀中。
剛才那隻猙言虎是對著林子裏叫的，林子裏沒有看到人影，難道是別的妖獸和猙言虎打上了。
餘嘯滿腦子都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故事。
要知道，猙言虎渾身都是寶啊，能和它對打的妖獸等級也不會低。
她站在原地糾結了半天，咬了咬牙，轉身朝剛才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