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一拳撩倒i.
說到這裏,江團索性直接走到秦武德的麵前,目光中帶著鄙夷,冷冷道:“在當伸張正義的俠士之前,還是先打聽清楚真正的事情,不要杠著腦門子當棒槌。
??否則我要懷疑你腦子裏裝的都是鼻涕。”
??江景文早就站在小妹旁邊,聽到江團說腦子裏裝鼻涕,不禁幽怨的瞥她一眼:自己吃過梧君閣趙郎中的藥,早沒有流鼻涕了。
??江團隻圖說得痛快,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的小哥也被誤傷了。
??從小到大,隻有當村長的爺爺才能訓斥的秦武德,哪裏經受過這種挖苦諷刺,此時一張臉已經憋得青紫。
??他捏緊拳頭,手臂一揚,他想……他想打人了,手揚起又遲疑:眼前這個是女娃,自己從來不打女人的。
??手一揮,就狠狠拍向自己身邊的大竹子……卻落了個空。
??江景文已經撲上來了!
??被人攔住冤枉,江景文心裏也是又羞又惱。
??見這個姓秦的抬手想對小妹動粗,他想都沒有想就,揮舞拳頭,撲身而上。
??另一邊,見小哥動手,江團手中的一枚精心挑選的石子也飛彈而出,準確無誤打在秦武德的膝蓋上。
??於是,在江景文一拳打在秦武德胸口上時,都沒有怎麽用力,秦武德就倒下了……
??江景文騎在秦武德的肚子上,舉著手臂楞住:秦武德不是很能打架嗎?今天是沒吃飯?怎麽被自己一拳撩倒,對了!肯定是這幾天一直跟大哥扳手腕練出來了!
??“哈哈哈哈!”江景文得意大笑。
??被人壓住的秦武德麵目猙獰,隻感覺自己一條腿酸軟得像麵條一樣。
??或者說,自己整個人都成了木樁子,被人一碰就倒了。
??竹林邊,江團拍手鼓勁:“小哥好樣的,打他打他!”
??秦武德簡直羞愧欲死,他什麽時候打架這樣不堪過。
??尤其是旁邊還有一個粉雕玉琢,看一眼都感覺心顫的女娃娃在喊使勁。
??若是在替自己鼓勁,他肯定渾身都是力量,馬上就爬起來再打一場。
??可現在這個女娃是替對手喝彩,而自己……倒在竹林裏。
??他想把江景文從自己身上推開,可現在的江景文已經不是剛進學堂時那樣的瘦小。
??而且因為經常跟江景陽江景祥他們摔跤掰手腕,力氣也練出來了。
??一時間,秦武德被壓在地上反抗不得。
??讓他尷尬的事還沒完,就在這時,隨著“啪”一聲樹枝折斷,林子裏響起一聲低沉驚呼。
??緊接著一個人像是滾雞蛋一樣,咕嚕嚕從竹篼後翻到秦武德旁邊。
??江團嚇了一跳,急忙退後幾步,正騎在秦武德身上的江景文也驚得跳起來。
??而躺在地上的秦武德連滾帶爬翻到另一邊,又灰頭土臉爬到竹根下。
??三人也顧不上吵架打架了,齊齊看向那個圓不隆冬的黑團子。
??黑團子動了動,“哎呦!”一聲,伸出兩隻手臂在頭上扒了扒,露出一張披散著發絲的大臉。
??“方婆子!你在偷聽。”
??秦武德一眼認出此人,頓時跳起來怒道。
??這婆子是村裏出了名的長舌婦,幾乎就沒有她不知道的事。
??沒想到自己在竹林裏站一站也會被她撞上,真是晦氣!
??方婆子手腳並用的爬起來,一邊怪笑著一邊拍打身上的灰:“我老婆子哪裏是偷聽,在找雞,我的雞不見了。
??德哥兒,你看見我的雞沒有?
??哎呀,誰偷了我的蘆花雞,要是被老娘找出來,非得扒了他的皮!”
??她這一撲打,江團眼睜睜看著一道灰塵從那件已經辨認不出顏色的大褂子上散開。
??伴隨而來的是一股如同暴雨天時,地溝翻出來的腐爛餿味,或者是大太陽下被曬三天的垃圾堆。
??江團心中一翻,差點被濃濃的汗酸味給熏吐了。
??忙放下帷帽,連江景文也顧不上,往後急退。
??帷帽雖然不能阻擋氣味,至少能讓心裏有絲安慰。
??她這邊放帷帽跑路,江景文則是急忙用袖子掩住口鼻。
??秦武德穿的半袖沒有辦法,隻能用手指捏著鼻子叫喊道:“方婆子,你這輩子就沒洗過澡嘛,要臭死人了。”
??方婆子不以為恥反而嘻嘻笑的:“唉,德哥兒,大家都是莊戶人家,田裏地裏要忙活,回家要做飯掃地,天天都是汗水,半個月洗一次就行了,哪裏那麽多窮講究。”
??她目光賊溜溜從三個人麵上掃過,尤其是把江團看了又看,那目光就好像錐子般,要把江團麵前的帷幔紮透。
??她不是沒有想過上前去撩開看看,有那個因為手賤,被打斷背脊躺床上的秦三狗當例子,方婆子隻敢動眼亂瞧,可不敢惹事。
??可惜江景祥買的帷帽質量很好,她再怎麽看都隻能隱約看見一個臉的輪廓,眉毛鼻子就分不清了。
??不由嘎嘎笑道:“都說江家女娃長得好看,德哥兒,你剛才看清楚沒有?好看不?”
??秦武德的大方臉立馬燒起來:“方婆子,你休要胡說,我什麽都沒有看見。”
??方婆子有些失望,剛才江團側身站著,她也沒有看見具體情況。
??秦武德說沒看見,也就沒看見了。
??見到這個長舌婦說小妹長得怎樣,江景文不由厭惡的啐一口。
??扯過江團在自己身後,自己擋住方婆子的目光,低聲道:“小妹,我們走!”
??屏住呼吸,江團毫不遲疑的轉身。
??兩人不管秦武德,也不走方婆子身邊,而是繞過旁邊的竹兜,直接從竹林中過去了。
??方婆子慢條斯理挽緊自己鬆散的發髻,又往沾滿灰塵的手掌呸呸吐上唾沫,再往發髻上一摸,幾根頑強分離出來的發絲就抿進那一坨發髻裏。
??別人都是用頭油,或者水梳頭,秦武德還沒有見過用口水的。
??他隻感覺喉頭一緊,捂著嘴低頭就跑,他怕自己會當場吐出來。
??“哎!德哥兒,你剛剛還沒說清楚,杏花的嫁妝送去江家又怎麽啦?難道你攔在這裏是要搶回來?也不對呀!你跟杏花那妮子又不是一房人,而且都差著好幾代了,再管也論不到你出頭……”
??話說到一半就戛然而止,方婆子兩眼圓睜,愣了半晌,突然手往大腿上一拍,哎呀:“哎呀媽呀!是秦武德喜歡杏花才故意在找江家麻煩……還是這小子中意人家江家病秧子故意攔路?
??不會,一定不是中意江家丫頭,哪有敢跟自己舅哥打架的妹夫。”
??此時,她仿佛是知道了什麽天大的秘密,興奮得又拍大腿又拍手,對著秦武德遠去的方向喊:“德哥兒,你放心,我老婆子不會給其他人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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