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卷我床榻三層茅
她順著小湖轉了一圈,沒發現有什麽新鮮東西,一咬牙,便進了千機洞。
洞的第一層是個簡易的石室,裏麵有石床和桌椅,都是原始的青石塊搭成的。石床上鋪著一層厚厚的稻草,沒有任何被褥。
齊洛兒苦笑了一下,唉,看來自己就是天生窮命。
剛沒過幾天安生日子,就又要過原始人的生活了……
她在稻草上摸了一把,或許是久沒住人的關係,稻草有些潮濕。
她歎了一口氣,聽師父的語氣,她還要在這裏待上一些日子,她總要盡量把這個地方收拾舒服一點才好。
還是自力更生,艱苦奮鬥吧。
抱起稻草走出洞來,平鋪在湖岸上。
幸喜太陽正好,這麽曬上兩個時辰,估計就能很幹了。
齊洛兒又進了洞中,把裏麵徹底清掃了一遍。
好在裏麵沒有什麽蟑螂老鼠什麽的,比監獄強了一些。
這洞的左角還有一個石門,上麵有一個大鎖,估計就是通過二層,三層的地方。
她正忙著,忽聽外麵霹靂一聲響,一道白光閃過,接著便聽到呼呼的風聲……
啊?她的稻草!
齊洛兒衝了出來。
見剛剛還晴朗無比的天空此時卻濃雲如墨,狂風肆虐,把她那些權充被褥的稻草卷上了天……
有的刮上了樹梢,有的刮進了湖水之中……
“八月秋高風怒號,卷我屋上三層茅……
高者掛罥長林梢,下者飄轉沉塘坳……“
齊洛兒總算體會了一把偉大詩人杜甫老先生的無奈。
這詩寫的真形象!
唉,如果把屋上改成塌上就更形象了……
齊洛兒眼睜睜地看著那些茅草刮的一根也不剩,絲毫也沒有辦法。。
不要看,轉過身去!
“嘩!”大雨終於瓢潑下來,齊洛兒無奈進洞。
坐在涼涼的青石板上。
那青石板也不知是什麽石頭,看上去不起眼。
卻冷的徹骨,直冰到人的骨頭縫裏……
齊洛兒跳了起來,恨恨地踢了那石床一腳!
什麽破床啊這是!
冰死人了!哪裏是人睡的地方?!
外麵大雨如驟,洞內靜寂如死。
除了外麵的雨聲和自己的心跳聲,再沒有其他聲響。
這可怕的安靜甚至比死亡更讓人難以忍受。
齊洛兒想要睡一會,但那床冰冷的難受,又咯得慌,她根本睡不著,隻好打坐練功。
好在雲畫傳授給她的書中,有好多修仙基礎的東西。
她照著上麵所寫修習了半天,自我感覺身子竟然暖和了不少。
肚子又餓的咕嚕嚕叫了。
她站起身,走出洞來,想看看湖岸上能不能找到東西吃。
此時大雨已停,空氣清新,混合著草木清香,聞上去讓人心曠神怡。
齊洛兒歎了口氣,唉,空氣新鮮她又不能當飯吃……
她在附近轉了一圈,也沒找到半個果子。
她一咬牙,總不能餓死在這裏!先到別處轉轉……
她禦劍飛身而起,卻不料剛剛飛起十多丈高,砰地一聲頭頂似撞上一個什麽東西。
幸好她此時禦劍術已經有了些火候,不至於從劍上摔下去。
她揉了揉撞疼的頭皮,抬頭一瞧,卻看不到任何東西。
不死心,又用手摸了一摸,卻原來上方有個透明罩子……
看來這裏是設了結界了!
自然是為了防備受懲罰的弟子逃跑的。
齊洛兒還不死心,又在四周轉了一圈,果然走不多遠便碰到了相同的透明結界,她根本跑不出去!
既然出不去,那就隻能自力更生。
齊洛兒把目光轉向了那個小湖。湖裏應該有魚吧……
跑到湖邊,睜大眼睛看了半天,才看到不遠處有水花一冒。
嗯,不錯,應該是魚!
可是,自己沒有抓魚的工具,難道下湖去抓?
她正糾結,天空中忽然掉下一個袋子。
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洛兒,靜心練功。十日後為師再來看你。”
“師父,你要把我關多久啊?”齊洛兒慌忙對空大喊。
天空中清風渺渺,早已沒有了任何人的影子。
齊洛兒頹然,看了看地上的袋子。
那個袋子是麻白色的,不足一個正常人的手掌大小,癟癟的,看上去毫不起眼。
這裏麵裝的不會是師父送來的十天的食物吧?
暈!這麽一個小袋子,能裝多少東西?
師父不會以為我是貓吧?
嗚嗚嗚嗚嗚,就是一隻小貓,這麽一點東西也不夠吃的……
齊洛兒怨念地撿起了那隻袋子,向裏麵一掏。
咦,居然掏出一個大大的蘋果。
這蘋果的個頭看上去和那個袋子差不多。
這袋子不會是個乾坤袋吧?!
齊洛兒下意識地又向裏麵掏了一掏,嗯,這次是大號的梨!
再一掏,又摸出一個白白的,熱乎乎的饅頭……
哈!丙然是乾坤袋!
齊洛兒的手指在裏麵摸啊摸的,覺得裏麵似乎還有不少東西。
她也不心急向外掏了。將袋子收在身上,心滿意足回洞去了……
轉眼間五天過去了。
齊洛兒因為急於找妖王報仇,所以練功也格外勤奮,每天除了睡覺便就是練功,短短五天的時間,她便有脫胎換骨的感覺。
有吃有喝,風景也不錯,齊洛兒的囚禁生活倒也不怎麽難過。
唯一的缺憾是這裏太靜了,連個說話的也沒有。
這次豆丁雖然在她身上,但那家夥簡直就是個睡神。
一天二十四小時,它足有十七八個小時在睡覺!
說什麽它在‘一睡解相思’,睡著覺它就能在夢中見到它家豆寶了……
這讓齊洛兒很無語,直懷疑豆丁謗本不是什麽上古神物,而是一隻變異的小豬……
“豆丁,你說我師父是不是拿我當猩猩喂了?”齊洛兒坐在湖邊的草地上,一隻手逗弄著豆丁的大腦袋,無限怨念地抱怨。
這乾坤袋中的食物果然很不少,足夠食用的。
可是——可是她在裏麵掏來掏去掏了五天了,掏出來的除了水果就是饅頭,連一片肉也找不到!
雖然這乾坤袋有保鮮功能,所有的食物都很新鮮。
可是她是一個習慣吃五穀雜糧的人,天天水果饅頭的結果就是——她瘦了!
她的嘴裏幾乎能淡出個鳥來!
不行,她要吃肉!她一定要吃肉!
她的目光再次轉向那個小湖。
她決定了,她要抓魚烤來吃!
反正她水性本來就好,現在功夫又精進了不少,說不定赤手抓也能抓個一條兩條的!
前幾天因為身上有傷,她不敢泡水,這兩天隻覺身上刺癢的難受,很想洗澡。
“唔,反正現在身上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就洗一下澡,順便抓幾條魚,反正這個地方也絕不會有人來的。”
她飛快地除去外衣,撲通一聲跳了進去。
水溫正好,不冷也不熱。
她來回遊了一圈,正想潛下去尋找魚兒的蹤跡。
忽覺腳踝一緊,她竟被一股大力扯進了水中!
齊洛兒大吃一驚,尚且來不及有所動作,便覺湖水沒頂。
那些細細的水流從四麵八方無孔不入地湧了過來!
什麽東西?!
難道水中有怪獸?!
瞧這力氣,竟然很不小.
她拚命掙了幾下,竟然沒有掙開。反而被拉入水深處。
急睜開眼睛,想看看到底是什麽東西.
還沒看清,水花一響,她眼前一暗,嘴唇便被一個帶了淡淡清香的物事給堵住。
那物事水潤柔軟,帶了一種淡淡的清香,叫人刹那間迷糊了神智。
齊洛兒失神的片刻,濃濃黑暗水幕中有人伸手捏住了她的鼻尖,不重,卻生生阻絕了呼吸。
讓她情不自禁張開了口,一個柔軟的物事便鑽進了她的口中,在她口唇間肆虐……
齊洛兒卯足力氣要推開這霸道的桎梏,卻換來更加緊密的囚禁.
兩隻手腕都被一隻修長的手握緊固定在一方寬闊有力的地方。
手下強勁跳動的動靜終於讓她於混沌之中意識到這是一方胸膛。
而覆在她唇上的則是兩片薄唇
掙脫不開,她本能地張口想從那人口中汲取生氣。
狠狠地吮吸著那雙微啟的唇,掠奪著裏麵的每一分空氣。
那雙唇之主不曉得是不是亦覺得呼吸困頓。
片刻之後便更加狠毒地張開口,將她嘴唇包納其中,張狂地舔吸
一番抵死交纏!
雖然她竭盡所能地分取了些許空氣,然而越來越稀薄的入氣卻叫她漸漸癱軟,意識逐漸模糊遠去。
“完了!我要淹死在這裏了!”齊洛兒頭腦一陣暈眩
嘩啦!一聲水響,那人抱著齊洛兒輕輕一竄就竄出了水麵。
突如其來的清新之氣叫齊洛兒胸肺之間一陣順暢。
她猛烈地咳著,一邊狼狽地伸手拂開額前糾結的亂發,一麵大口地喘息。
“小洛兒,幾天沒見,你熱情了不少。”
一個十分欠揍的聲音自她頭頂上方響起。
月無殤!這是月無殤的聲音!
齊洛兒猛地跳了起來。
瞪著對麵和她一般渾身濕漉漉卻仍不失風流倜儻,還拿那雙勾魂桃花眼瞧著她,一臉壞笑的男子,一股火氣瞬間躥上她的頭頂。
是可忍孰不可忍!
這家夥一見麵就差點淹死她,真真是她命裏的災星!
“你……你……你……”
她顫抖著指尖,指著月無殤,一時想不起用什麽好詞罵他。
月無殤笑眯眯地看著她,一雙桃花眼似有波光閃動,慢吞吞地道:“小洛兒,你穿的可真涼快,唔,不要再抬手了,我好像看到了很養眼的東西……”
“轟!”齊洛兒小臉瞬間紅了個通透。
這才想起自己身上僅僅穿了一條小內內,幾乎算是赤身裸體的!
她下意識地雙手抱胸:“混蛋月無殤!不要看!轉過身去!”
月無殤笑的像偷了腥的貓:“小洛兒,沒想到你還挺有料的,唔,抱起來手感很不錯。”
“不錯你個大頭!”齊洛兒恨不得撲上去咬他,順便封了他那張壞嘴!
她手忙腳亂地穿上衣衫.
但渾身濕淋淋的,衣服剛穿上就緊貼在了身上,十分的難受。
抬頭一瞧月無殤,忽然一呆,那家夥衣衫飄飄,哪裏還有半分濕意?
“你怎麽進來的?”
師父不是弄結界了嗎?這家夥怎麽跑進來的?
月無殤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雲畫弄的這烏龜殼不錯,我不忍打破,就在下麵上來嘍。”
下麵?難道這湖裏有向外的通道?
齊洛兒狐疑地看著他。
月無殤手臂伸過來,抱著她的肩膀:“嗯,這遁地咒有些費力氣,娘子,為夫累了,讓我歇歇。”
這家夥,還這麽無賴!
齊洛兒推了他一把,想拂掉他的狼爪.
卻沒想到他整個人都貼了過來,幾乎半掛在她身上:“娘子,你好狠的心,為夫千裏迢迢來看你,你連個肩膀也不給我靠靠……”
“月無殤!你正經點!誰是你娘子?你是魔,我是仙,我們現在是對頭!”
齊洛兒氣急敗壞地推他。
“唔,那我們來一段回腸蕩氣的仙魔戀也很不錯。”
月無殤笑的風流肆意,一派春光燦爛的。好心地提了一個餿主意。
“誰要和你相戀?!我喜歡我師父,我要嫁我師父……”齊洛兒要被他氣懵了,連內心深處的想法也叫了出來。
“你敢給我紅杏出牆?!”眼前一張俊臉忽然放大,月無殤斜睨著她,聲音涼涼的。
“喂,我還沒嫁給你好不好?什麽紅杏出牆,我還爬牆呢!”齊洛兒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唔,原來是小洛兒想嫁給我了,用出牆威脅我……”
月無殤一隻手臂壓在她的肩上,微眯了眼睛,笑嘻嘻地看著她。
“你……你……”齊洛兒恨不得一腳把他踹出去!
一轉身,向洞裏走去。她不要理他了,要不然非被他氣死!
他不管是白離,還是月無殤,都有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
她惹不起還躲不起麽?
很好,算他識相,沒跟進來。
齊洛兒關了洞門,舒了一口氣。
“小洛兒,這是你歇息的地方?唔,這床好硬,為夫躺著不怎麽舒服……”
一個很無良的聲音忽然在洞內響起,嚇了齊洛兒一跳。
抬頭一瞧,卻見月無殤斜倚在她的青石床上,微眯著眼睛,懶懶地看著她。
這家夥是地裏鬼啊?!
明明他在外麵不是嗎?
怎麽一眨眼的功夫跑到她的床上去了?!
齊洛兒嘴角抽搐:“月無殤,這是我的床,誰讓你上去的?!”
月無殤眼眸一眨,頗為哀怨地看著她:“小洛兒,你的不就是我的?你我夫妻還計較這麽多?嗯,你忘記我們同床共枕的時候了?”
齊洛兒摸出一個東西就砸了過去:“月無殤,你還有臉提這茬?你這個死人妖,你把我害苦了知不知道?你說你一個大男人,好死不死地變成女人做什麽?!還和我一個寢室!我的清白名聲全被你毀了……”
月無殤順手一接,咦,是個大蘋果。
齊洛兒越說越氣,東西一件一件劈頭蓋臉砸了過去。
月無殤一件件接住,蘋果,梨,桃子,香蕉,饅頭……最後居然是一串葡萄……
月無殤這個咬一口,那個咬一口,唔,滋味還算不錯。
一雙桃花眼中閃著好笑的謔芒.
光是看這丫頭丟出的凶器就知道她嘴巴雖然罵的凶,其實還是真舍不得傷害他……
瞧瞧,洞中有這麽多的石塊她不撿,倒把她的所有‘家當’全扔過來了!
噗!一個白白的東西又砸了過來。
月無殤順手接住,唔,是一個麻白的袋子。
他眼眸一眯,雲畫的乾坤袋!
看來雲畫對這個小徒弟還真不是一般的好,居然把這麽要緊的東西送給小徒弟當食物袋……
齊洛兒直到雙手空空,才發現自己的全部家當在人家手上了。
“東西還我!”她小臉一沉,伸出手來。
月無殤慢條斯理地將那些‘凶器’全裝入袋子中。
在手裏搖了一搖,笑眯眯地道:“小洛兒,你瞧瞧你真是心急,這麽快就把嫁妝全送來了,唔,東西雖然不多,但隻要洛兒肯嫁給我,我不會嫌棄的……”
“嫁給你個屁!我嫁給一頭豬也不會嫁給你這個死人妖……”
二十多年的良好淑女形象瞬間破功,齊洛兒火氣一飛衝天,情不自禁爆出一句粗話。
她一句話還沒吼完,手腕猛地一緊,被一個突如其來的力量擒獲。
那猛烈的力量將她拽了個踉蹌,身子跌進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
月無殤的俊臉瞬間在她眼前放大,他邪魅的眸子凝望著她,溫熱的呼吸幾乎噴在她的臉上。
齊洛兒的整個身子都被他禁錮在懷中,身下是冰涼的石板,身上卻是月無殤火熱的身軀……
這樣的姿態,實在是太過慘不忍睹。
濕得依身而貼的衣裳讓她對周身物什更加敏感,隻覺得後背抵得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她掙了掙,卻被月無殤那妖媚的眸子和周身泄露的火氣給鎮住了,不得動彈。
“你……你想幹什麽?”
好不容易自喉嚨裏擠出幾個字,齊洛兒一顆心緊張的幾乎要跳出喉嚨。
“想幹什麽?你說呢?小洛兒,你不是說我是人妖麽?我想讓你驗驗看……嗯?”
那個上挑的尾音邪魅而又肆意,像一把利刃割斷了齊洛兒心中緊繃的那個弦。
齊洛兒打了個寒顫,連忙推他:“月無殤,你……你起來!放開我,不然我……我再也不要理你……”
月無殤絲毫不為所動,手指放開了她的手臂,一寸一寸,拂上了她的小臉。
手上的動作溫柔到了極致,但眸子裏卻閃過一抹火熱,嗜血而殘酷。
他顛倒眾生地魅惑一笑:“小洛兒,你既然招惹了我,這一輩子也休想再逃開!”
驀然低下了頭,濡濕的嘴唇貼上了齊洛兒潤紅的唇瓣,輾轉反側……
齊洛兒一顆心噗噗亂跳,下意識地想要推開他,卻反而換來他更強有力的壓製。
他撬開她的唇齒,長驅直入。
炙熱的唇舌不知節製地攻城掠池,在她的口中肆意狂放地來回掃蕩。
隨著唇舌的深入,他們幾乎全身上下都緊緊地貼在了一起。
可是月無殤卻覺得不夠似的,更加緊迫的壓著她。
身下是冰涼的石板,而身上接觸他的每一塊地方都是那麽的火熱。
齊洛兒仿佛置身在冰山火海之中,前後夾擊而毫無退路。
齊洛兒頭腦中一片昏然,幾乎喘不過氣來。他的氣息仿佛通過口腔傳到了四肢百骸,抽走了她全身的力氣……
齊洛兒想掙身上又沒有力氣,想再踹他一腳,卻偏偏全身被他壓製的死死的,腿根本抬不起來。
驀然,她身上一涼,衣衫被撩起,他的手掌罩上了她毫無準備的胸……
齊洛兒猛地打了一個寒顫!這樣下去他就要了她了!
不!
她哭叫了起來,拚命掙紮:“你……你放開我……唔……”
她掙紮的太用力了,後背磨在粗糙的青石板上,剛剛愈合的傷口又沁出了血絲……
月無殤如在夢中驚醒,手臂總算是鬆了一鬆。
看著她身下的血漬,眉頭微微皺起:“你的傷還沒有好?”
齊洛兒拚命將他推開,一躍而起,掩緊了淩亂的衣衫。
她的氣息還有些紊亂,一顆心更似要跳出了胸膛。
“你……你……月無殤,你混蛋!我不是你的姬妾,讓你予取予求!”
齊洛兒氣得手指都顫抖起來。
月無殤深吸一口氣,仿佛是壓製了什麽,聽到齊洛兒的叫囂,他眸光一沉,但隨即又微微一笑:“小寶兒。”
啊?齊洛兒一哆嗦,驚異地看著他,不明白這個當口他怎麽會叫自己的本名。
“你……你亂叫什麽?”
月無殤懶洋洋看著她:“我決定了,我還是叫你小寶兒算了,太多人叫你洛兒了……”
“你……”齊洛兒無語了。
算了,他願意怎麽叫是他的事,她不答應也就是了。
“月無殤,你到底來幹什麽?你知道這裏畢竟是紫雲門的地盤,你就不怕被人家甕中捉鱉?”
月無殤伸展了四肢,在齊洛兒的青石床上翻了一個身,那模樣就像一個饜足的豹子,慵懶而又危險:“甕中捉鱉?小寶兒,你瞧瞧你這是用的什麽詞?有這麽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鱉嗎?唔,我困了,你要不要我抱著你休息?”
“你去死!”
她小拳頭握了又握,才忍住沒有跳上去掐他。
但知道自己的武力值和人家相比根本不是一個檔次,撲上去隻有吃虧的份。
她長吸一口氣,拚命告訴自己要冷靜,冷靜,再冷靜。
打,打不過。
罵,她是淑女,自然也罵不過。
罵,她是淑女,自然也罵不過。
和他講理?
她說東,他扯西,根本就是雞同鴨講!
齊洛兒隻覺有些頭疼起來,看著他憊懶地躺在她的床上,一臉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她決定試著和他再講講理,這裏畢竟是紫雲門的地盤,估計他不敢很亂來的。
她咳了一聲:“月無殤……”
“叫我月老大!”
她的好聲好氣中斷與被幹擾。
“或者你叫我相公也行。”
月無殤一副我很好商量的樣子。
吸氣,吸氣,再吸氣!
齊洛兒連吸了三口氣,才壓下就要狂湧上來的怒火。
好吧,說正事要緊,她先不和他計較這些雞毛蒜皮。
“月老大,這裏畢竟是紫雲門的地盤,而且我師父隨時回來,他如果發現你在這裏,隻怕你跑也跑不掉……”
齊洛兒決定來個曉之於情,動之於理,把他不動聲色地趕走。
“所以?”
月無殤好像果然受到了觸動,支起了半個身子,很認真地看著她。
“所以你要趁我師父來之前,趕快走啊!笨!”
最後一個字,齊洛兒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小寶兒,原來你如此關心我……”
月無殤眼眸中有波光在湧動,貌似很受感動。
“是啊,是啊,你好歹也曾經是我的朋友嘛,不想讓你平白無故死在這裏。”
齊洛兒一臉語重心長的樣子。
“唔,小寶兒,你對我如此好,我更舍不得走了。我決定了,從今天起,就在這裏陪你了!”
啊?齊洛兒呆住!
談判居然談出這麽個結果,實在是她始料不及的。
她隻覺頭嗡地漲大了一圈,沒好氣地道:“月無殤,你到底想要怎樣?”
月無殤微微一笑,忽然湊近她的跟前。
笑吟吟地道:“你如果想要趕我走,還有一個辦法。”
齊洛兒一呆:“什麽辦法?”
月無殤一雙眸子看著她,裏麵閃著莫測的光芒。
淡淡地道:“示警!這個地方雖然有結界,但你如果要示警的話,你師父很快就能趕到的……他可以和那些牛鼻子合夥殺了我……”
“這……”
齊洛兒愣住,月無殤纏她這麽久,她還真沒想過要示警……
相反,她心裏還很怕,怕師父他們忽然到來。
月無殤雖然本事大,但隻怕好虎架不住群狼……
汗一個,她竟然把師父他們比喻成狼了……
月無殤眸光加深,神情有些莫測。
心底卻有一絲欣慰。
這個丫頭雖然總是對他凶巴巴的,其實還是舍不得他受傷害的吧?
這樣的她怎麽可能以後會要自己的命?
就算她日後有了這個本事,隻怕也舍不得下手吧?
或許真的是樂池杞人憂天而已……
他活了幾千年,從來不知道自己會有一天被一個人間的小丫頭惹的心神不寧的。
那一天他去追妖王,把他可能會去的地方都搜遍了,甚至毀了夜天問的妖宮。
可是,就是看不到夜天問的影子!
夜天問法力武功雖然不如他,但隱藏的本事那是一等一的好。
他如果想成心躲起來,隻要不做壞事,就露不出行藏,別人休想能找到他!
月無殤自然不肯就此放過他,回蜃樓宮後,便命令所有的魔宮弟子著意巡查。
他就不信,夜天問會做縮頭烏龜一輩子!
轉眼間過去了七八天,月無殤惦記齊洛兒的傷勢,便偷偷來到紫雲山。
紫雲山上自然有極強大的結界,他沒找到齊洛兒前,可不想驚動了雲畫,自找麻煩。
上麵通不過,他便走地下。
沒有人知道,他還有一手遁地咒。
即便是他的死對頭雲畫也不知道。
雖然雲畫和他交手數千次,可是從來沒見過他使用這個法子。
月無殤一向心高氣傲。
這鑽地的法子,如非今天實在不得已,他是絕不會使用的!
他就這麽潛進了紫雲山,在紫雲山下鑽來鑽去,隻為了尋找齊洛兒的氣息……
所有的雲浮爆大殿他全轉了一遍,卻根本找不到齊洛兒的影子。
正著急的時候,忽然想起了袖中的豆寶和齊洛兒身上的豆丁。
果然,豆寶對自己老公的氣息無比敏感。
指引著月無殤來到千機洞,在那個溫泉湖裏鑽了出來。
卻沒想到剛一出來,便看到齊洛兒誘人的身子在水中遊動。
那一霎那間他熱血上湧,情不自禁就抱住了她……
才有了齊洛兒差點被他淹死那一幕。
“小寶兒,你在做什麽?”
月無殤看到齊洛兒在湖岸上找來找去,將一根根的幹柴拾起來,堆在一起。
“不用你管!”齊洛兒沒好氣地應他。
哼,她都n久沒吃葷了,這廝來看自己居然也沒給她帶食物來。
既然攆不走他,她還是自己抓魚烤來吃是正經……
月無殤幹脆不說話,看她忙活。
柴堆好了,齊洛兒看著湖水發愁,她就這一身衣裳,進了水就沒穿的了。
可有月無殤這個大電燈泡在這裏,她又不能光著身子下去……
看了坐在一旁悠然自得的月無殤一眼,心中忽然一動:“你想不想吃魚?”
月無殤很幹脆地點了點頭:“想吃,可我不想抓。”
“你!哼,不想抓就別吃!”
齊洛兒恨不得一腳把他踢下水。
月無殤打了個哈欠,幹脆伸展開四肢躺在了草地上,眯著眼睛曬起太陽來。
齊洛兒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就知道這家夥靠不住!
唉,關鍵時刻,還是靠自己算了。
她一咬牙,穿著衣服撲通一聲就跳下了水。
小湖雖然不大,卻極深。
裏麵生長著一種白磷魚,極為滑溜。
齊洛兒在水裏轉了好幾圈,才總算抓到一條。
這一條有一斤多沉,勉強夠她開葷的了。
她心裏一喜,抓著那條魚冒出了頭。
剛剛遊到岸邊,還沒爬上岸,頭頂上就像下雹子似的。
劈裏啪啦掉下來十幾條魚,個個膘肥體壯的,都比她手裏這個大的多。
這些魚砸在湖岸上,在草叢中亂蹦亂跳。
“小寶兒,你真笨,這麽半天才抓了這麽一條,還不如我閉眼抓的……”
月無殤躺在那裏還沒有起身,隻是左手虛虛一抓,就有無數魚前仆後繼地上岸……
該死!
他抓魚這麽容易居然就眼看著她在湖裏遊上遊下的忙活!
成心捉弄她是不是?!
成心捉弄她是不是?!
齊洛兒一雙漂亮的大眼裏噴射著火光,幾乎要在月無殤身上燒個窟窿。
“唔,小寶兒,你別這麽熱情地看著我,人家會害羞的……”
月無殤笑吟吟地看著她,臉上卻哪裏有一點害羞的樣子?
齊洛兒嘴角抽搐。
害羞?
這丫的臉皮比城牆還厚,他如果知道害羞,豬都會上樹了!
齊洛兒氣得幾乎想撓牆。
為了自己的心髒著想,決定對他無視。
將自個的那條魚洗剝幹淨,生著了火,串在一根樹枝上烤了起來。
她學過野外生存,烤魚自然十分拿手,不大一會,就有一陣清香冒出。
這魚也不知是什麽品種,味道奇香。
齊洛兒已數日不知肉味,此刻聞到魚香,饞涎也幾乎流出來……
眼看這魚終於烤好,她也顧不得燙,閉了眼睛聞了一下魚的香氣。
呼,真香!
她那個忍受了好幾天猩猩級別待遇的胃,終於可以得到了一點點安慰了……
張開口,啊嗚一口咬下去!
嘎嘣!
咦,她咬到什麽了?
硬硬的,有些硌牙……
怎麽也不像那嫩嫩滑滑的魚?
齊洛兒睜開眼睛,這才看到自己的魚已經不翼而飛。
自己這一口,正咬在串魚的樹枝上!
那根樹枝不堪她利齒的熱情,嘎嘣一聲斷了……
“唔,味道真不錯,小寶兒的手藝還真不是蓋的……嘖,嘖,好吃。”
身後傳來某個不良人士的聲音,
齊洛兒身子一僵,回頭一看,牙齒一瞬間咬的嘎嘣蹦直響!
那個人手中的,不正是自己剛剛烤好的魚?!
“月無殤!還我的魚!”
齊洛兒頭腦中嗡地一響,淑女形象再次破功,不管不顧就蹦了起來,向著月無殤抓了過去!
月無殤根本不抬頭,依舊吃魚吃的津津有味。
眼看著齊洛兒的小狼爪就要抓上了那條魚。
他忽然探手一抓,就將她兩隻小手都抓在手裏。
順勢一帶,齊洛兒撲通一聲就坐在了他的懷裏。
他趁機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唔,小寶兒,你真熱情,這麽快又對我投懷送抱了……”
說話的功夫,他又連吃了幾口,一條香噴噴的魚隻剩下一根魚架……
齊洛兒看著那光禿禿的魚架幾乎要風中淩亂了!
恨不得在月無殤那帥的天怒人怨的臉上印上一座五指山,
順便再踩上幾腳證明她大小姐到此一遊。
可是,可是……
打,她打不過。
搶,她又搶不過。
又沒有人家無賴,……
氣怒攻心,卻又偏偏一點辦法也沒有。
齊洛兒眨眨眼,再眨眨眼,眼淚就這麽毫無預兆地落了下來。
月無殤不可置信地看著她的臉:“你……哭了?”
廢話,你看不出來嗎!
月無殤歎了一口氣,說了一句很欠揍的話:“你哭起來比笑起來好看。”
齊洛兒抬眼看了一下他那張近在咫尺的臉,真想一拳掄過去把他的臉打歪。
和她相處了這麽久,極少看到她哭。
月無殤摸了摸鼻子,似乎受的震動不小。
這丫頭一向骨頭很硬,訓練那麽苦也沒見她哭。
夜天問把她幾乎沒打死,她也沒哭。
卻沒想到如今為了一條魚,居然哭了!
看著她的眼淚一對一雙的向下掉,眼睛紅紅的,像個小兔子。
他的心中驀然一疼,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抱緊了她的肩膀:“你……你別哭……”
齊洛兒沒好氣地推開他,自顧自哭的更傷心了。
她好歹命啊,從穿越過來就沒好事,幾次差點丟了小命不說,還處處遭人軟禁。
被當成大猩猩喂了幾天,好不容易抓條魚,還沒來得及入口,就被這個無良的人給搶走了!
齊洛兒越想越冤,觸動前塵往事,哭的越發心痛。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大不了我賠你幾條就是。”月無殤有些頭疼起來。
齊洛兒根本不理他,坐在那裏隻管低頭落淚。
過了好半晌,都聽不到月無殤的動靜。
這家夥不會是一見不好,跑路了吧?
齊洛兒正有些狐疑,忽然聞到一股焦糊味兒。
不由一愣,無意間一瞥。
卻見月無殤手裏也串了一條魚,正架在火上烤。
齊洛兒從來沒見過月無殤做飯,沒想到他動起手來這麽彪悍!
那條魚即沒有刮麟,也沒有去內髒,就這麽圓滾滾地串在了樹枝上,架在火上烤。
一邊烤一邊看齊洛兒的臉色,卻不知道將魚翻上一翻……
砰!一聲悶響,那條魚不但烤糊了半邊,又炸開了……
月無殤滿臉的無辜:“你瞧,我烤的和你不一樣。”
看月無殤出糗是件極難得的事情,沒想到一向無所不能的魔君大人也有白癡的時候。
齊洛兒一時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當然不一樣,因為你是個白癡,沒見過你這麽烤魚的!”
順手抓過一條魚,刮麟,開膛,去內髒,串樹枝幾乎一氣哈成。
月無殤這時候倒乖,有樣學樣,也抓過一條魚來收拾。
他打架雖然第一,這宰起魚來卻有些笨手笨腳的。
可憐他那無堅不摧,飲人無數鮮血的墨玉劍,此刻無比委屈地充當了宰魚刀的角色。
刮麟刮的坑坑窪窪的,魚鱗倒是刮幹淨了,魚肉也被削去了一半……
一條魚終於處理好,月無殤收起墨玉刀。
很滿意地看了看齊洛兒:“怎麽樣?還好吧?”
齊洛兒看了看被他折騰的慘不忍睹的殘魚,不忍心打擊他的積極性,違心地點了點頭:“還好。”
“那麽,下一步怎麽辦?我再處理幾條?”
齊洛兒瞧瞧他手中的魚,太陽穴隱隱有些疼了起來。
雖然現在魚不少,但也不能這麽糟蹋吧?
“算了,我宰魚,你烤魚,記得,要勤翻轉,不然很容易烤焦的。”
“嗬,這容易!”
月無殤拿過一根枝條,微微一戳,很輕鬆就穿透,架在火上烤了起來……
齊洛兒低頭宰了幾條魚。
算算已足夠兩個人吃的了,便住了手。
心裏有些納悶,月無殤烤魚已經有一會了,這次怎麽連個魚味也聞不到?
抬頭一瞧,忽然就被雷到了!
月無殤這次烤魚果然在翻轉,可是……可是,他翻轉的也太勤了吧!
翻的那魚像風車似的在火上旋轉……
“月無殤,你在幹什麽?!”
月無殤得意地看了她一眼:“笨,沒看到我在烤魚嗎?我有翻轉哦,這次一定不會糊了……”
齊洛兒嘴角一陣抽搐。
確實不會糊了,可是像這個樣子,他再烤上一天,估計這魚也熟不了!
齊洛兒隻覺頭似乎大了一圈,她看了看月無殤,有氣無力地道:“月無殤,你原先沒吃過烤魚?”
月無殤瞪了她一眼:“當然吃過!不過一直是別人在弄,我負責吃就是了。”
果然!
這家夥就是個五穀不分,四體不勤的二世祖!
齊洛兒認命地歎了口氣:“算了,我自己來吧,你還是負責吃就好了。”
月無殤微微一皺眉,看了她一眼:“小寶兒,我說過,要陪你一條魚的,不然你又要小氣吧啦地哭給我看。”
齊洛兒眼角跳了一跳,是他太氣人了好不好?!還說她小氣!哼!
齊洛兒索性也不再理他,自顧自串了一條魚烤了起來……
剛剛翻轉了兩下,手中的枝條就被月無殤奪走:“去,你歇著吧,讓我來。”
一句話未落,齊洛兒身子憑空後退了三尺。
“你……”齊洛兒哆嗦了,這家夥到底還想不想讓她吃上魚啊?!
“哼,小小的烤魚而已,能難倒本王?”月無殤眼眸微眯,似乎和這烤魚卯上了!
或許是看了剛剛齊洛兒烤魚的關係,此時月無殤的翻魚速度慢了許多,勉強算是正常了……
一陣久違的魚香飄了出來,
“喏,嚐嚐本王烤的魚。”一條烤魚伸到了齊洛兒嘴前。
齊洛兒下意識地向後一躲,開玩笑,他烤的魚,能吃嗎?
月無殤勾住她的肩膀,笑眯眯的:“來,快吃吧,很好吃的。”
齊洛兒一直以為,略帶沙啞的低沉男性的聲音,是用來勾引女人(或者男人)用的,沒想到,其實它也可以用來哄騙別人吃東西。
可惜齊洛兒現在對待美色的覺悟已經比以前大多了,所以即使他操著這麽魅惑的聲音引誘她,她也不吃。
月無殤不罷休,低頭在她耳邊幽幽地說道:“你要是不吃,後果會很嚴重的哦。”
齊洛兒白了他一眼,冷哼““比如說?”
紙老虎,我就不信你能把我怎麽樣!
““比如說,”月無殤喃喃著,笑眯眯的:“比如說我吃掉你……”
齊洛兒一個冷戰,差點沒跳起來。
月無殤,算你狠!
月無殤親密地摸了摸她的腦袋,笑眯眯地說道:“來,吃吧,乖,很好吃的。“
齊洛兒哆哆嗦嗦地張開嘴,咬住了那塊黑糊糊的,看不出什麽顏色的魚……。
出乎意料的是,那東西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麽難吃,雖然賣相差了點,但味道還算可以,好歹還能下咽。
“好吃不好吃?”
齊洛兒幾乎是含著淚點了點頭,她敢說不好吃嗎?
好吃,好吃,好吃個p!
月無殤笑了,笑的很開心,滿意地點了點頭,把手中的魚遞到齊洛兒手中:“好吃就多吃點,我再去給你烤……”
月無殤又去烤魚了。
齊洛兒看著他的側影,心中無來由地湧上一股熱流。
能讓這位超級臭屁,超級自戀的大魔王烤魚,隻怕自己是第一人吧?
這家夥有時候嘻嘻哈哈的,有時候又邪魅古怪,倒不知道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
他對我忽冷忽熱的,也不知到底為了什麽?
他整天和我說些不著調的混話,到底是出於真心,還是就是窮極無聊,逗我玩呢?
齊洛兒微微有點出神。
也不知她是因為太出神,還是因為太餓了,餓的有些饑不擇食,不知不覺中竟然把月無殤烤的那條魚啃幹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