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三堂會審

  齊洛兒冷哼了一聲,不善地瞄著它的大頭。


  心裏卻是一顫,雖然早就懷疑,但到底沒人為自己證實。


  原來那一天自己真的走火入魔了,自己的仙骨也真的是月無殤幫自己打通的!


  唉,我聽說打通仙骨極耗靈力,月無殤這次為救我,隻怕耗損不少吧?

  再加上喝了神仙一日醉,也怪不得他會落在淩虛子的手中……


  豆丁耷拉下腦袋:“豆寶先喝多了,我本來想讓它先歇歇,卻不知怎麽的,我也睡了過去,等醒了,就到了現在了……”


  齊洛兒眼前自動閃現兩隻圓球似的豆丁豆寶喝的醉醺醺的,走路東倒西歪的樣子。


  囧!看上去是不是像兩顆皮球在滾?

  “死豆丁,你們到底喝了多少酒?居然睡了六七天!你知道不知道豆寶的主人這一次差點掛掉?!”齊洛兒敲了一下它的腦袋。


  “也沒多喝,也就是一人十杯,平時我們喝一壇也沒事的。沒想到這酒會如此霸道,喝了這麽點竟然讓我們睡了六七天。”


  豆丁辯解。


  “笨蛋!這酒我喝三杯就醉的找不到北了,你們居然喝了十多杯,沒醉死你們就算不錯了!哦,對了,豆寶呢?”


  “豆寶去找它的主人去了。我們出來後,才打聽到你們的事,圍著紫雲山轉了好大一圈,我才找到這裏,豆寶不放心它的主人,也回蜃樓宮去了。”


  豆丁有問必答。


  齊洛兒點了點頭,這才微微放下一點心。


  忽然像想起了什麽,問道:“豆寶知道蜃樓宮的位置?”


  豆丁搖了搖頭:“不知道。可是它和月老大有心靈感應,能用心術交流,它去了,月老大會派人把它接進去的。”


  “心術交流?”


  齊洛兒詫異地睜大眼:“你怎麽從來沒有和我心術交流過?”


  豆丁一撇嘴:“這隻能怪你原先靈力太低了,自然不能了。害的我找你總那麽費勁……”


  齊洛兒汗了一個。敲了一下它的腦袋:“我靈力上升的夠快的了,現在我得了仙骨,靈力可是夠強的了,你怎麽還不會和我用心術交流?”


  豆丁白了她一眼:“笨!靈力高有什麽用,你又不會使!心術交流是需要修煉的。”


  原來如此!

  齊洛兒總算是明白過來。


  “你和豆寶也能心術交流?”


  齊洛兒有些好奇。


  豆丁很臭屁地一仰頭:“當然能。我們是夫妻嘛,夫妻一向是同心的。”


  齊洛兒一愣,:“這可未必!夫妻也有同床異夢的,有的甚至天天吵架,弄的跟仇敵似的。”


  豆丁撇了撇小嘴:“普通的人類怎麽能和我們夫妻丁想比?我們可是天地生成的靈物。”


  齊洛兒敲了一下它的大頭:“說的你們多高級似的。”


  豆丁被她敲的抱著頭,哀怨地看了齊洛兒一眼。


  這才意識到自己的主人也是個人類,忙用話補救:“主人你可不是普通的人類,你是夫妻丁命定的主人,凡是被夫妻丁認定的主人都會很幸福的,夫妻和美,白頭終老……”


  夫妻丁認主的時候,月無殤尚化身為白離,是女身,所以齊洛兒從來沒放在心上。


  此刻聽豆丁一說,心中猛地一動。


  猛地想起夫妻丁認主人的寓意,心中猛地一跳:“難道我和月無殤真的是命定的夫妻……”


  月無殤那似笑非笑,邪魅的眸子又浮上了心頭,心在這一霎那間亂成了一團麻。


  豆丁忽然跳了起來:“有人來了!”


  哧溜一聲鑽進了齊洛兒的衣袖。

  門突然打開,刑罰堂的幾個弟子走了進來。


  齊洛兒心中咯噔一跳,審判她的時刻終於到了!


  刑罰堂的弟子都是李夢吉座下的,這次李夢吉幾乎被月無殤削成一個人棍,兩條手臂都不見了蹤影。


  偏偏雲畫明明有接續白骨的本事,卻不肯給他醫治。


  隻讓手下弟子孟雲遠為他止了一下血,上了一些藥物,命雖然是保住了,卻成了一個廢人。


  這還不算,他也被關入仙牢之中,據說也會受審。


  經此一事,刑罰堂的弟子對齊洛兒可以說是恨之入骨,此刻見了她,自然是沒有什麽好臉色。


  “齊洛兒,兩位尊上在紫雲殿會審。快走吧!”


  齊洛兒苦笑了一下,該來的總歸會來的。


  死就死吧。早死早托生!


  她隨著刑罰堂的弟子走了出去。


  外麵的太陽很高,曬的人身上暖洋洋的.

  齊洛兒多日不見陽光,此時不由眯了眯眼睛。


  唔,這麽好的陽光不知道她以後還能不能享受到?

  她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第一次發覺,原來活著是這麽美好的事情。


  紫雲殿的大門緩緩被推開,齊洛兒走了進去。


  大門在身後轟然關閉,讓齊洛兒心微微一沉。


  大殿中的人並不多,能參加會審的都是本門資曆較深,輩分較高,或很有威望的。


  李漁,孟雲遠,葉淩菲等也都在,都一臉擔憂的望著她。


  坐在最高處正上方的是雲畫和淩虛子。


  淩虛子麵色十分的蒼白,身上的傷想必是很不輕。


  但好歹能很威嚴的坐在那裏了,雲畫的功勞不小。


  再兩側是七大長老。


  四周鴉雀無聲,氣氛十分嚴肅壓抑。


  到了此刻,齊洛兒已經豁了出去。


  上前走了幾步,朗聲道:“齊洛兒拜見兩位掌門,各位長老。”


  “大膽!”


  暫時任刑罰堂堂主的歐陽長老一聲斷喝:“罪徒齊洛兒,跪下!”


  齊洛兒苦笑了一下,她來到這裏兩三個月了,還是忘記時常需要跪拜這件事。


  被人這一喝,才想起來。


  抬眼看了一眼雲畫,雲畫目光淡然,似乎在看著她,又似乎在看著別處。


  聽到歐陽長老的那一聲喝,他幾不可聞地皺了一下眉頭,卻並沒有說什麽。


  孟雲遠拚命給她使眼色,讓她快快跪倒。


  齊洛兒無奈,隻得跪拜下去。


  “罪徒齊洛兒,你可知所犯何罪?”


  歐陽長老大聲問了一句。


  齊洛兒嘴角一牽,淡淡地道:“知道,私放魔教教主月無殤,讓紫雲門損失慘重。”


  “哼,知道便好,你還忘記了一條,私通魔教妖人,和魔教頭子月無殤有染。意圖顛覆紫雲門……”


  歐陽長老又加了一條。


  齊洛兒一愣,猛地抬起頭,不卑不亢地道:“我和月無殤是在白雲山認識的,而我們之所以會認識,我想諸位也清楚明白的很,不需要我再進一步說明。後來我被他擄去也不是我自願的,一切的前因後果都清楚明白的很。這私通二字從何說起?這有染二字又有何憑證?”


  “大膽齊洛兒,你還要狡辯!你和魔教頭子月無殤在千機洞私會,不是私通又是什麽?!如非有染,你怎麽會拚命救他?!”


  “私會?我被關在千機洞,是月無殤自己來看我,並不是我勾他來的!我之所以救他,就是因為我瞧不慣你們的所作所為!我們既然是仙門眾人,理應做事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無愧於心才是。可是你們利用月無殤對我的信任,騙他喝下‘神仙一日醉’,然後趁他酒醉時來捉拿他,捉住後,又用消靈鎖對他百般折磨,這麽做,又和魔教有什麽區別?”齊洛兒一向口才不錯,現在反正已經這樣了,她幹脆說出了堵在胸口的一番話。

  “啪!”


  歐陽長老一拍桌案:“滿口胡言!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誅之!怎麽對待他們也不為過!再說那神仙一日醉是他自己喝下他。沒有人逼他喝!”


  “哈哈哈哈!”


  齊洛兒冷笑:“你這話騙鬼啊?這神仙一日醉的事,本來就是你們做的一個局,騙我這個呆子向裏跳而已!這神仙一日醉,普通人喝三杯就會醉的東倒西歪,我在千機洞的時候,還沒有得到仙骨,每日喝一杯便不勝酒力,可你們卻給我送來了兩壇!又是什麽原因?”


  她忽然轉頭看向李漁:“李師兄,我一向信任你,尊敬你,可是沒想到你也會騙我!你敢說你給我送酒不是有人授意的?”


  李漁臉微微一紅,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送酒的事確實是淩虛子授意的,可是他總不能把仙尊供出來吧?

  看了一眼齊洛兒,目光中有些歉然,卻也有些佩服。


  沒想到這丫頭這麽快就把裏麵的關竅想通了。


  真是個聰明的孩子……


  雲畫微微皺了皺眉,看了淩虛子一眼。


  淩虛子蒼白的臉有些泛紅,冷哼一聲道:“確實是本座授意的。那又怎麽樣?所謂兵不厭詐,兩國相爭,本來就無所不用其極,是月無殤自己蠢,又有什麽辦法?”


  “那麽——用消靈鎖也是師兄授意的?”


  雲畫清冷的聲音在大殿中回響。


  淩虛子一窒,搖了搖頭道:“這倒不是……”


  雲畫微微點了點頭,看了看齊洛兒。


  他目光如冰如水,看的齊洛兒心中一跳,低下了頭。


  “齊洛兒。”


  雲畫緩步走到齊洛兒跟前,居高臨下地望著她。


  “弟子在。”


  齊洛兒低應了一聲,師父很少這麽連名帶姓地呼喚她,這一次,他一定很生氣很傷心吧?


  “齊洛兒,月無殤雖然不是你主動找來,但你身為紫雲門首座弟子,和他私自有交往就是不對。而劫仙牢,私放他出獄更是為紫雲門招來了塌天之禍,共有三百二十二紫雲門弟子在此一役中戰死,二百零八名弟子受傷,你還不認為你有錯?”


  雲畫聲音依舊清冷如水,但語氣卻是前所未有的嚴厲。


  聽的在場諸人都是心頭一震。


  齊洛兒低下了頭,她自然知道自己這次闖了多大的禍。


  無論理由是什麽,錯了就是錯了。盡避這錯她並不後悔。


  “弟子知錯了,請師父責罰!”


  雲畫麵無表情,看了一眼歐陽長老:“歐陽長老,齊洛兒按律該如何處罰?”


  歐陽長老答應了一聲是,看了一眼齊洛兒,朗聲道:“紫雲罪徒齊洛兒,你身為掌門弟子,卻私放魔教妖人,犯下了欺師滅門的大罪,

  愧對紫雲門,是為不忠,愧對你師父,是為不孝,愧對同門,是為不義。


  愧對天下百姓,是為不仁。


  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人,紫雲門再也容你不得。


  按照紫雲門律,應處於雷霆之刑六六三十六道。


  但念你年紀尚幼,入門甚晚,暫時剔去你的仙骨。


  留你一魂轉世投胎……


  一語既出,滿堂俱驚。


  李漁,孟雲遠都是臉色慘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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