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顧忌

  “父皇，此事的話，怕是很難防範，我們隻有靜觀其變，盡可能的多做準備。軍隊是一個國家的根本，因此，我們首先要保證的，便是這個。如此一來，就算修羅門想要造反，也無計可施。”趙易隻有這麽說了，實在是修羅門隱藏太深，甚至可以說，他們一直以來，都在經營著。


  換了是他，如果早就有了造反的想法，也肯定會早就布置了。


  趙宗皇帝點了點頭，看向趙易，神色十分鄭重的說道：“老九，你要記住，無論如何，即便是犧牲自己的血肉至親，也要保住江山社稷。這個江山社稷，是老祖宗們打下來的，不能毀在我們的手裏。不然的話，即便是死了，也沒有臉麵，去麵對列祖列宗了。”


  趙易聞言一愣，他對江山社稷，對九五之尊的位置，確實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因而幾句對這個江山社稷的歸屬感，根本就沒有那麽強烈。


  可看到趙宗皇帝如此鄭重的模樣，他的心裏，卻受到了十分強烈的衝擊，這是一種為了祖宗基業，視死如歸，甚至是可以犧牲所有的一種精神。


  “父皇，兒臣銘記在心！”趙易躬身行禮，他深有感觸。


  “你這一年多來，所作所為，朕都看在眼裏，十分滿意。有些事情，也該讓你知道了。”趙宗皇帝的表情，突然從欣慰，變得有些痛哭起來。


  他的目光有些迷離，似乎是想起了不好的事情來。


  趙易卻是心中一震，難道是趙宗皇帝要告訴他一些隱秘了嗎？

  就在這個時候，聽到趙宗皇帝悠悠的說道：“太子去了神機閣，花了重金打探你的消息，當真是大手筆。”


  “呃……”趙易臉色一變，估摸不準，趙宗皇帝內心的真實想法。


  “父皇，兒臣……兒臣有罪，不應該對太子如此……”趙易急忙請罪，這坑了趙瑞一事，他理虧。


  誰想到趙宗皇帝卻擺了擺手，目光閃爍著鋒芒，冷然道：“老九，這件事情，你沒有錯。倒是太子太過混賬了。竟然要對自己的手足同胞下手，實在是混賬！”


  對太子儲君的表現，趙宗皇帝十分氣惱，這簡直是一點身為儲君的胸襟都沒有。


  如此之人，又怎麽能夠將天南國發展強大起來？


  先不說趙易究竟會不會去搶奪皇位，便是以趙易的能力，就不應該不拉攏，反而去得罪，甚至還要除之而後快！

  在趙宗皇帝看來，太子趙瑞簡直就是一個廢物，一點腦子都不會動的酒囊飯袋。


  若是當年他也這樣的話，那永安王趙林早就死了，又怎麽會有天南國的邊疆穩固？


  一個成功的帝王，其能力所在，並不是殺多少人，而是能夠用多少人。沒有禦下之能，沒有識人之明，隻有妒忌賢能之心，那麽就是一個廢物！

  “三萬兩黃金，還真是大手筆。朕連三萬兩白銀都舍不得拿出來，這個孽障，為了殺你，連三萬兩黃金都拿出來了。”趙宗皇帝的眼眸中閃爍著厲色，對於太子所做的這件事情，十分震怒。


  趙易急忙說道：“父皇，還請息怒……”


  “也就是他所做的這件事情，讓朕倒是想明白了。”趙宗皇帝的眉頭微微有些舒展，看向趙易，目光倒是柔和了許多。

  趙易低垂著腦袋，不敢去看趙宗皇帝，自然也就不知道，對方正在用什麽目光看著自己。


  “朕也知道，你一直都想知道，當年你的母妃，究竟發生過什麽事情。”趙宗皇帝的聲音有些哀痛，這是他一生的遺憾，也是一生都不願意提起的事情。


  “父皇……”趙易猛地抬起頭來，雖然他並不是真正的九皇子，可這具身體，也是這個從未謀麵的母妃十月懷胎而來。


  “老九，先不要打斷朕，朕今天要和你說明白。”趙宗皇帝不怒自威，聲音帶著一股寒意。


  “遵命。”趙易身子一顫，他從未在趙宗皇帝的臉上，看過這樣的表情。


  趙宗皇帝無疑是一代明君，手段高明，可卻在這個時候，表現出了一股恨意和哀傷。


  “那一年，我十八歲，還隻是太子。微服出巡，在江南，遇到了你的娘親。她隻是一個尋常人家的女兒，那時候，我二人一見鍾情。可卻不想，被父皇的一道旨意，召了回去。因為事情匆忙，沒能來得及帶走你母妃。朕與她約好，處理完京城的事情，就立刻回來，將她接回去，然後懇請父皇賜婚，娶她做太子妃。”


  趙易聽的一愣一愣的，倒是沒有想到，這故事和他所想的一點都不一樣。


  外麵流傳的版本，是趙易的母妃，隻是皇後的一個貼身宮女，而皇上也是因為一次醉酒，才讓他懷了龍種，有了趙易。


  然而聽到趙宗皇帝所說的這段故事，趙易發現，這其中的曲折，比想象中的還要複雜。


  趙宗皇帝卻沉浸在回憶之中，沒有去管趙易的反應，而是繼續在那訴說。


  “當時父皇召朕回京城，並沒有說什麽，隻有到了京城，見到了父皇之後，朕才知道，他給我安排了一門婚事。便是聯姻當時的張丞相的女兒，也就是現在的皇後。朕那時候年輕氣盛，就想要違逆父皇的意思，因為那時候，朕的心裏，隻有你的母妃，誰也裝不下了。”趙宗皇帝的目光，變得柔和無比，似乎透著那目光，可以看到，當年他愛著的人。


  趙易下意識的問道：“父皇，那接下來，又發生了什麽？”


  不知不覺間，趙易都已經被這個故事給吸引了。


  他還真的沒有想到，他一直想去查明的事情真相，有朝一日，會由當事人趙宗皇帝親口說出來。


  “父皇見朕執拗，便發了狠心，查到了朕和你母妃的事情。”趙宗皇帝的目光變得嚴厲起來，回想往事，還是有一股怒意在其中。


  趙易可以感覺得到，趙宗皇帝的心中，充滿著憋屈，和恨意，甚至在說話的時候，身體都在微微的顫抖著。


  趙宗皇帝的眼眸透著血絲，竟然是在這一刻，有些急眼了。


  隻見他喘著粗氣，重聲道：“父皇說，若是我不娶了張嫣，他便立刻命人，殺了你母妃！”


  趙易聞言一怔，隨即便也有些怒火中燒了。


  作為一個來自現代的人，他的思想觀念，是開放式的，在男婚女嫁上，也是提倡男女自由，而非父母包辦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