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夜談
孫瀚文的故事，也講完了。
“瀚文，這是真的嗎？”朱旭斌有些不敢相信的說。
孫瀚文笑了笑：“當然是真的，我騙你做什麽？”
“那，那張紙條上寫的到底是……”金鵬好奇的問。
“喂，你這個小子，你想讓我死嗎？”
“不是不是，當然不是！”
“接下來給誰講故事了？”向明的聲音陰沉沉的，從下鋪傳來。
“那這次換我講吧！”金鵬搶先說道。
大概是高一那年吧，有天晚上我去參加同學的生日派對，一直玩到深夜才回家。
和我一起回來的，還有同住在一棟樓的老同學。因為他的胡子總是長的特別快，而且還刮不幹淨，顯得邋裏邋遢的，所以我們幹脆就叫他胡子了。
“靠，電梯怎麽又壞了？”胡子氣呼呼的說。
“老小區了，壞不也是很正常的嗎？走吧，咱倆爬樓梯去！”
“唉，走走走，爬樓梯去！”胡子沒好氣的說。
“對了，我看新聞說今天晚上有月食，不知道能不能看見。”
“月食！”胡子有些興奮“說是幾點有啊？”
“好像是十一點多吧。”
胡子抬手看了看手表：“喲，那不就是這時候嗎！走走走，走快點兒，去咱樓道看看能不能看見。”
樓梯通道裏沒有窗戶，我們摸著黑艱難的向上爬著。
一層要拐兩個彎兒，大概我數著拐了二十個彎左右吧，我們兩個都走得有些累了：“歇會兒吧，歇會兒吧，我們去外麵看看月亮！”
我提議到，胡子也欣然同意了。
到了走廊裏，我們趴在窗戶前盯著外麵：“看，月亮！”
胡子指著月亮，興奮的說：“靠，真的是月食，長這麽大第一次見！”
我忙把胡子的手打掉：“不要用手指月亮，有一句老話沒聽過啊，白天指月亮割耳朵，晚上指月亮碰見鬼！”
“還有這麽一說啊，我還真是沒聽過……等等，你家大白天有月亮啊！”
“哈哈哈……”我捂著肚子大笑起來“逗你玩兒的你也信啊！”
笑了一會兒，我發現這裏好像隻有我的笑聲。我抬頭看向胡子，他隻是趴在窗框上，把頭探了出去，可是他並沒有在看月亮，而是在看樓下的什麽東西。
“怎麽了？”我的手拍上胡子的肩，胡子身體猛的一抖，抬起頭回過身來。
“下……下麵有個東西！”
“東西？”我一愣“什麽東西？”
胡子搖搖頭，一顆汗水滑了下來，不知道是剛才爬樓太累還是被嚇出的冷汗：“我……我說不出……”
說不出來？是什麽就是什麽，怎麽還會有說不出來的？
“切，嚇唬誰呢？”我隻當是胡子報複我剛才開的玩笑，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真的！不信你把頭伸出去看看！”
“看就看！”
我滿不在乎的瞄了下麵一眼，小區的路燈還亮著，隱隱約約還是可以看清下麵的。
我眯著眼睛仔細分辨著，在一樓的地上，散落著一大灘類似水漬的東西。微風吹過樹葉，樹影微微晃動著。我環顧一周，好像並沒有看到什麽奇怪的東西。
我滿不在乎的收回頭：“有什麽好怕的，你說，你是不是吧什麽樹影之類的看成怪東西了哈哈哈！”
胡子沒有回答我，我也停止了笑聲，看著他蒼白的臉和顫抖不已的手，感覺，他應該不是騙我的。
“胡子，你……你真的看到什麽了？”連我自己都沒有發現，我的聲音也在顫抖著。
“我形容不出來……”胡子依舊搖著頭“我不知道該怎麽說……它到底是人，不，它一定不是人。它是我從沒見過的生物，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
胡子已經緊張到語無倫次了。
我也越發的好奇起來，好奇他看到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我走到了窗邊，打算把頭探出去再看一下，胡子突然伸手拉住了我：“金鵬！你要幹什麽？”
“我想要看清楚，下麵的東西到底是什麽啊！”
胡子的眼睛震動了一下，他撇過頭去：“不，你不會想看清楚那是什麽的。太晚了，我們回家去吧。”
我跟胡子是初中三年的同學，據我對他的了解，他並不是什麽膽小怕事的人。能嚇到他的東西，到底長什麽樣子呢？
好奇心像是一根柔軟的羽毛，一下又一下的挑逗著我的神經。我下定了決心，不論胡子說什麽，不管下麵的東西有多麽的可怕，我都要看個清楚！
“胡子，你先回去吧。”我轉過身麵朝著窗戶“我一定要弄清楚……”
“絕對不行！”胡子竟然抱著頭蹲了下來“不行！絕對不行！你受不了的，你絕對接受不了的！”
這次，換作是我愣住了。
突然，我感到屋裏的光線暗了下來。我條件反射般的抬頭望了望窗外的月亮，月亮已經被完全遮蓋住了，天地沒有了月光的照射顯得黑暗了許多。原來這就是月食啊，我心裏這樣想著，隨即收回了目光。
就在眼睛瞟向一樓一棵大樹的樹梢的時候，我仿佛看到了什麽，雖然隻是一瞬間，但我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到，我確實看到了什麽很平常，很常見卻又有點陌生的東西。
等我回過頭去，胡子已經站起了身，他的臉上竟然還帶著淚痕。他一步一步的逼近我，一字一頓的逼問道：“金鵬，你看到了是嗎？”
說真的，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看到了什麽。
難道是……
我想到了眼睛略過大樹時看到的東西，那個畫麵在我的腦海中拉近，放大……我知道了，樹下站著一個人！
可是，一個人而已，有什麽可怕的呢？
我又趴到了窗邊，意外的，這次胡子卻沒有攔著我，放任我趴在那裏，探頭向下看去。
天空在月食的影響下變得漆黑，小區大樓裏都停了電，在這一片漆黑中，樓下被路燈照亮的小路，反而看的格外的清晰。
“我記得，是左邊的那棵樹……”我喃喃自語，目光朝著左邊看去。
找到了！那個人還沒有走，依舊站在大樹下。
不就是個人嘛，有什麽好怕的！等等，那個人好像有點眼熟……
我眯著眼睛，探出了大半個身子，仔細的盯著那個人。
灰色的短袖t恤，黑色的五分運動褲，白色的球鞋……這，不正是我現在的打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