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八）
我感到一口老血卡在了嗓子裏，隨後我又安慰著自己，沒關係，我是英雄，英雄在做好事的道路上是免不了被質疑的。
隻要有人看過那個傳單就可以了，至少看過了之後，下次再到這個時間的時候，他們就會注意到這一奇怪的一點。
當越來越多的人注意到這奇怪的一點時，這件離奇的事情，應該也就快被他們發現了吧。
很快，夜晚再次降臨了。
每到這個時候，就是他們保安每天照例巡邏的時間，保安老王走在走廊上，沒走幾步，就看到了一家房門外，擺放著的一袋濕漉漉的垃圾。
“哎呦，說了多少次了，還是把垃圾放在走廊裏！”
老王捏著鼻子，朝著那袋垃圾走了過去。看起來應該是廚房裏的垃圾，並且已經變了質，垃圾下麵流出了一大灘發黃粘稠的液體，散發著一股刺鼻的異味兒。
“嘖嘖，真沒素質！”
老王從胸口的口袋裏掏出了一個小本本，從本子的側麵抽出了一隻筆，看了看門上寫著的房間號，低頭記在了本子上麵。
“啪嗒……啪嗒……”
老王正低頭記錄著情況，耳邊突然傳來了有人光著腳踩在水泥地上的啪嗒聲。
“這是誰呀？大半夜光著腳走在樓道上？”
老王把本子收起來，抬起了頭，入目的是一雙赤裸著的雙腳，在往上看，是一個穿著紅裙子的女人。
“你……你是……”
老王像是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東西一樣，整張臉變得煞白，嘴裏結結巴巴的，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口。
“滴滴滴滴！”
我拿起手機，關閉了鬧鍾，十點五十九分，再次到了。
我站在客廳的陽台上，朝著對麵的公寓看去。盡管我付出了很大的努力，可那棟公寓的燈，在這個時間剛到的時候，就像約點好了一般，整片熄滅了。
我沮喪地坐在了客廳裏，結果，我還是沒有幫上任何的忙。
盡管一大早我就挨家挨戶的發展傳單，可是住在對麵公寓的哪些人，一到那個時間就像中了邪似的，熄滅了家中所有的燈。
“燈還是熄滅了，等於今天我沒有幫上任何人的忙，也許之後還會有人死去……”我低著頭，提不起一點幹勁。
我感到自己非常的渺小，我感到了自己的束手無策和無能為力，我感到了心痛。我突然覺得自己始終一事無成，說不定，我本身就是個窩囊廢罷了。
我猶豫不決的性格再次湧了上來，要不然就忘記這件事吧，畢竟我也已經努力過了，但是我也沒有辦法改變這個事實啊！
就把他當做都是巧合好了，將這一切都當做是理所應當發生的事情。
我不願意承認自己的懦弱，我隻能把它當做是一件我努力了，但是卻做不到的事情。
本來在心中已經暗暗下好了決定，可是我的心裏卻還惦記著那個身穿白色長裙的女孩兒，我的心中想著，無論怎樣，我還是要把那個女孩子給拯救出來。
“盼盼，出去的時候記得把垃圾給捎下去！”
“好的，我知道了媽！”穿著高中校服背著書包正準備出門的顧盼，扭頭朝房門內答應著。
就像每一個平常的早晨一樣，一大清早，顧盼整理好書包，準備出門去上學。
但是，那天卻又和往常有些不一樣的地方。
“盼盼。路上慢點兒啊！”
“我知道了！”顧盼一麵答應著，一麵打開了房門，一步跨了出去。
“哎？”顧盼覺得有些奇怪，她的腳底下似乎踩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是什麽東西呢，門口應該隻有一袋垃圾的啊！
不知道為什麽，顧盼從心底裏產生了一種毛毛的感覺，她感覺自己的心跳得越來越快，越來越急促，她的額頭上不由的滲出了汗珠，她緩緩的低下了頭，朝著自己腳下看去。
是一隻人手！
顧盼的臉色立刻變得鐵青，她又順著那隻人手向上看去，她看見的是一個穿著保安製服的人。
“保……保安大叔？保安大叔……”
顧盼輕輕呼喚著保安大叔，可那個保安隻是坐在地上，歪著頭，用空洞無神的雙眼望著她。
一瞬間，顧盼感到了一絲涼意，從她的腳底，直躥上她的骨髓。
“媽……媽媽……”
顧盼的眼淚控製不住地湧了出來。她想收回自己踩著他的手的腳，可是她的全身都僵住了，完全不能動彈。
顧盼沒有想到，死亡竟然會離她如此的近，她感覺他自己的思維已經停止轉動了。
但是，讓她更沒有想到的是，那天的事情，隻是一個開始而已。
“啪！”江國成把手上的檔案袋扔到了桌上，憔悴的臉上頂著兩個濃重的黑眼圈，胡子似乎也有好久沒有刮過了，看起來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好好休息過了。
“唉，又發生了第四起案件……”江國成用手手肘支撐著桌子，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嘴裏喃喃的嘟囔著“淩晨……還是那個公寓……這次是心肌梗塞是麽……”
追查連環殺人凶手已經有三個多月了，時間分分秒秒的過去，可依然沒有線索。
那天，閑來無事的江國成無意間翻閱起來案件記錄，盡管這不屬於凶殺案件，但是這次極為普通的案件卻依舊引起了他的注意。
江國成又拿起了那本檔案翻看起來，越看他越覺得奇怪。
“我說小崔啊，這怎麽回事兒？這起案件前幾天不是上報過嗎？”
江國成拿著檔案扭過了身，對著身後正在做筆錄的小警官說著。
小崔立刻停止了詢問，扭過頭看了一眼江國成手中的檔案，解釋道：“不是的，這次和那次不同，昨天又有一個人心肌梗塞發作死了，普通案件而已，沒什麽值得注意的。”
江國成皺起了眉頭：“你看一下地址，又是那座公寓。最近怎麽在他們公寓裏接二連三的發生意外事故？而且已經連續發生了好幾起了！”
“這個嘛，都是自然死亡罷了，心肌梗塞，怎麽也算不上是是自殺啊！”
“話是這麽說，可都集中在這幾個月裏，未免有些太過於蹊蹺了吧……”
“江警官，你想想他們那座公寓樓裏住了多少人？人口基數大了，偶爾幾個月發生幾起死亡的案件，不也挺正常的嘛！”
江國成沒有說話，用手撐著下巴，仔細思考起來。
在同一棟公寓裏發生的事故，如果說是巧合，那次數未免也有些太過於頻繁了吧？
忽然，電光火石一般，江國成忽然想到，這棟公寓就是前幾天那個來報案的年輕人所說的那棟公寓。
“等等，前幾天來警局報案的那個人，是不是也是住在這座公寓裏的？”
“哪個人？”小崔一時間沒有聽明白江國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