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木語長老?這和計劃的不一樣。”樂羽雨盯著悠然步來的綠袍老者。
“怎麽?你一小姑娘都可以打亂計劃,我這個老頭子反而不行了?”木語獰笑幾聲:“南茫尋作繭自縛,把自己封死在地牢裏了,倒省了我一件大事。”
“唉~”樂羽雨勾了勾手,李密同異域殺手圍回她的身旁。
“哈哈哈,樂姑娘已經玩得這麽盡興了,時遷的人頭還是交給我來吧。”
“也罷,木語長老開心便是。”
木語點了點頭,衝著著木龜喊道:“時門主!我知道你在裏麵!咱也沒啥惡意,你別躲著啊!”
“老賊!你莫要得意忘形!你以為帶些雜兵就能剿滅我等嗎?”銅語氣得胡子都要豎起來。
“哼哼,死到臨頭了還要嘴硬?本想著你還有點腦子,自覺遠離此事,沒料到你寧願當條時遷的狗。”
“哈哈哈哈.……狗?也不知是誰,在今夜之前,低頭哈腰,跟前跟後,連條狗都不如!”
“你!哼哼.……我也不和你計較了。”時遷伸起右臂,上百張弩齊齊對向眾人。
“且慢~”樂羽雨搖了搖手指。
“哈哈,老夫都忘了,不要管那些外派之人,其餘人等一律不留!”木語揮下手臂,百餘人齊齊衝向木龜。
“這.……這麽多人……”南月華翻身騎上木質野豬,兩手輕動,隻見那木豬臀部張開,兩隻小豬掉了出來。
銅語長老看在眼裏,奇在心中,現在傀儡堂的人都喜愛這種風格嗎?看來自己是真的老了啊,他一把抓起最近的一人,輕鬆地扭斷了那人的脖子,甩向人群。
南月華的木質野豬嘴部伸出兩隻實鐵打造的利牙,一路喊叫著衝殺過去,兩隻圓滾滾的小豬跑著跑著在地上翻滾起來,在滾入敵群的刹那爆開。
爆炸的煙塵還未散去,叛亂者中又發出痛苦的慘叫,隻見十餘隻木質小老鼠在地上竄來竄去,它們爬入目標的衣中,瘋狂啃咬著。
銅語趁機橫衝入敵群,一陣揮拳甩肘,被他擊中的叛亂者輕則骨骼斷裂,重則內髒俱碎,骨裂聲中似乎融進了傀儡的碎裂聲。
糟了,似乎不小心把那姑娘的老鼠打爆了.……銅語苦笑。
“他們的目標似乎不是我們.……”洛言目瞟了瞟周圍跑動的人影,向一臉戒備的蘇筱辰說道。
“但我的目標是他們。”蘇筱辰槍身的火焰燃起,他在身旁揮舞出火花,熱浪將繞過他跑開的叛亂者們衝倒。
南月華一邊操縱著傀儡絲一邊興奮的尖叫,野豬的尖牙每頂開一人,她的叫聲就要喜悅一分,自從奪權以來,她從未經曆過可以如此放開殺戮的戰鬥。
她隻顧拉扯著上十個傀儡的絲線,卻未注意到前方張開的數麵鐵盾,野豬的尖牙洞穿了第一麵盾牌及它的持有者,卻被第二麵盾牌生生阻攔下來,人仰豬翻。
南月華好歹是身經百戰,她在摔落的一刻便施展了遁形術,趁著對手愣神的時刻匆匆跑開。
野豬壞掉了,木鼠的數量也在逐漸減少,看來隻能掏出那玩意了。
南月華遁形跑到木龜身旁,那周圍已經圍聚了不少叛亂者,他們對著龜背又砸又砍,卻始終未能破開那一層防禦。
她抽出匕首欲解決那幾人,卻被突如其來的熱浪嚇得連滾帶爬地跑開。
火團於木龜旁炸開,圍在旁邊的幾人瞬間被烈焰吞噬,木龜也熊熊燃燒起來。
糟了,時門主貌似在裏麵……
蘇筱辰對著現形而出的南月華幹笑幾聲,又揮槍嚇退了欲上前的敵人。
南月華雖有些不悅,卻絲毫不擔心,那木龜的龜殼內部有很好的防火層,而防火層下還有一層堅硬的金屬,即便是四肢和頭部都燒得一幹二淨,龜殼裏的人也不會有事的。
說是不會有事,南月華還是默默同情起時遷,她曾經嚐試過待在裏麵讓人焚燒,那其中仿佛大暑午後,酷熱難耐,加上內部空氣很悶,她沒待一會兒就求著人放自己出來了。
“樂姑娘,你說,現在有一隻蚊子,我本大發慈悲不願傷它,它卻反過來吸我的血,”木語遠遠地盯著戰場:“那它是該殺還是不該殺呢?”
“既然那隻蚊子不願活命,那您老隨意吧。”樂羽雨笑道。
“哈哈.……那好!”木語說罷,飛身而起,腹前的木箱中伸出數十支短小木箭。
雖說塗了桐油,但如此劇烈的火焰還是把蘇筱辰的雙手上的不輕,握槍的每一刻都是牽扯到雙臂神經的劇痛,汗水不斷從蘇筱辰額上冒出,不時又蒸發不見。
他已經到了極限,然而敵人卻怎麽也清理不完,他深吸一口氣,雙手握槍倒插於地,四道火柱以他為中心飛速擴開。
“快……快跑!”圍在附近的叛亂者被火柱追著四處亂竄,火焰過處,便連百年巨樹也化為灰燼,更別說人了,被追上的敵人皆在頃刻間喪命。
這招蘇筱辰僅僅用過一次,疼痛讓他幾乎眩暈過去,瞳孔逐漸發散,他終於堅持不住,雙手離開槍身,火柱隨著槍身火光的散去而消失。
“蘇筱辰!蘇筱辰……”身後傳來康淩鈴嘶啞的喊叫。
他直直地倒在地上,肘關節以下已無一處完好的皮膚,血泡從他被燒爛的肌肉間冒出。
就在這一瞬,遠處數十根木箭飛速射來,已經失去意識的蘇筱辰毫無反抗之力。
“小心!”南月華扯動傀儡絲,已經被燒得不成形的木龜滾到二人身前,木語長老不知何時出現在她的側麵。
糟了……南月華根本來不及反應,便被一刀砍在肩上,她慘叫一聲,卻用另一隻手死死地將刀按在自己肉中,木語長老見抽不回刀,腹前木箱中的利箭又緩緩冒出。
南月華已經脫力,她企圖自保地踢出不疼不癢的一腳,眼睜睜地看著小木箭準備完畢。
身前的人忽然被一把拎起扔飛,銅語長老連忙扶住倒下的南月華,這姑娘身上的毒素已經發作,意識不清了,右手卻還死死按著那把刀。
場上的站立著的隻有他銅語一人了……
木語從地上爬起,吐出一口血沫,露出猙獰的笑。
“我絕對要一點一點,剜掉你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