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殘酷的真相
歡悅完全不記得之前的事，如抱著雪桐樹後就睡著了一樣，隻覺得全身渾身暖洋洋的很舒服，可當她醒來之後忽然發現自己竟然被古月來環抱在懷裏，這還是她第一次被人如此抱著，有些不知所措，此刻就如同小白兔般一動也不敢動。
如果說歡悅還是女扮男裝時的樣子，古月來這樣抱著她還不會覺得有什麽，甚至可能快速轉幾圈或者將其拋上天狠狠嚇一嚇她，可她現在是女兒身啊！且還擁有足以驚豔任何人的美貌，這就完全不一樣了，對歡悅，古月來第一次產生出一種男女授受不親的感覺。
特別是看到歡悅那純真無邪的眼神，再想到以前對她做過的種種惡作劇，古月來的心中竟然有了一種自己很過分的感覺。
“剛剛發生的事你不知道？”古月來定力還是很好的，將其輕輕放下，一邊說著。
歡悅站起身，眨了眨眼睛，模樣很乖巧，問道：“什麽事？”
“你先看看你自己。”古月來眼睛一撇，避開她的視線，暗道她以前幸好是女扮男裝，不然，就遠遠不隻是被逼婚那麽簡單了。
歡悅一愣，看了看自己後，立刻驚呼起來：“啊！我怎麽變回來了？”
古月來認為這是一個解釋的機會，立刻將剛才的一幕幕都道了出來。
歡悅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然後轉了一圈，笑嘻嘻道：“這樣也好，現在舒服多了！”
“你也不知道剛才是怎麽回事？”古月來問道。
歡悅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呀！我隻是按照家鄉的習俗向雪桐樹打招呼，從來沒聽說過會這樣的。”
“家鄉？”古月來一愣，還是第一次聽歡悅說起這個詞。
“對啊！”歡悅再次走到雪桐樹前，眼中帶著思念，抬手摸了摸大樹，“在我的家鄉，遍地都是雪桐樹，甚至還有一顆會說話的樹，我叫他樹爺爺，小時候，我最喜歡陪他玩了，隻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見到他了。”
樹……會說話？古月來有些不信，可又不得不信，因為歡悅從來不撒謊的，若是真的，那樹怕是已經成精了吧！
“你的家鄉在哪裏？”古月來問道。
“在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
“很遠是多遠？”
“就是很遠啊！”
“……”古月來無語，在一些問題上，歡悅的口真的很嚴。
“啊！”歡悅突然驚呼一聲，激動中，滿是不可思議的神色，“這……這是靈力？”
開始的時候歡悅還沒有注意到，直到此時，她才感覺到體內多了一股稀薄的能量，她很清楚，這就是靈力！歡悅原本乃是鴻鵠聖女，擁有極為強悍的修為，因為被送到仙界才不得不散去所有修為。
可來到仙界後，不知道是為什麽，她發現這裏的靈力竟是無法吸收，無論她怎麽嚐試結果都是一樣，沒想到這次誤打誤撞之下，竟然在體內凝聚出了靈力，這就說明，她已經可以開始修行了啊！隻要早些達到自己原來的境界，說不定就可以快些回家了啊！雖然這可能會耗費很長的時間，但至少找到了希望。
可是很快歡悅又泄了氣，她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該怎麽修行，原本的修行方法在這仙界根本行不通。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
古月來已經離開了雪桐樹那裏，行走在上黎山下，抬頭，萬丈黎山直衝雲霄。
歡悅則如同小仙女一般跟在古月來身後，口中時不時還念道著，蹦蹦跳跳的很是輕快。
“古月來，你都教我修行之法了，就順便收了我這個徒弟吧！”
“閉嘴！”古月來瞪了她一眼。
“哼！閉嘴就閉嘴。”歡悅狠狠瞪了回去。
可是沒過多久，歡悅又開口道：“你要去山頂上麵嗎？”
“沒錯，怕累就自己在這等著。”
“別想偷跑，你去哪我就去哪！”歡悅生怕跟丟了一樣，說著還靠近了兩步，就差沒在古月來身上套根繩子了。
古月來撇了她一眼，很是無奈，“你就不能變回男裝嗎？”
“不要！”歡悅果斷回答，“又沒有其他人看見，現在這樣輕鬆多了！”
古月來暗歎一聲，若是以前，還能嚇唬嚇唬她，可現在有種下不去手的感覺，最後隻能是任由著她去了。
想要登上大黎山之巔，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但山路陡峭，在它的上半區更是完全被終年不化的冰雪所覆蓋，足以讓凡人望而卻步，但是古月來有靈力護體，無論是耐力還是抗寒能力都遠非常人所比，雖然想要上去依然不容易，可也不會太難。
至於歡悅，兩年前她就徒手上去過一次，如今也是有了靈力，自然也不會太難。
和上黎山相比，他們如同是兩隻小小的螻蟻，一點點不斷前行。
而此刻在他們看不見的山巔上，兩道身影站立著，一同俯視下方，似隔著冰雪、隔著山石，看到了剛上山不久的古月來，也看到了歡悅。
這兩道身影一男一女，正是古月歌的恩小艾。
恩小艾靠近挽著古月歌的手，輕聲開口：“你真的不告訴他真相嗎？”
古月歌看著下方怔怔出神，許久後才歎息開口：“你讓我如何去告訴他？告訴他母親其實是為他而故？告訴他大哥其實是為他弑母？告訴他不應該恨我？如此殘酷的真相，他會崩潰的！與其這樣，還不如永遠都不要告訴他，就讓他恨我吧！”
恩小艾輕柔的聲音中多了一抹憂傷，道：“可是你沒有錯，這些不是你應得的！”
“是啊！我沒有錯，但這就是我應得的，畢竟弑母……也是真相！”古月歌摟住了恩小艾的肩膀，不再去看下方，而是仰望著天空，“其實世間之事，就是如此，沒有對錯，隻求因果，她養我是因，我殺她是果，同樣的，我殺她也是因，阿來平安就是果，阿來恨我同樣是果，這些本就是我應得承擔的。至於是非對錯，不過是世人的指摘，往往做一件自認為的對事，也做了十件於他人而言的錯事，都隻是相對的。”
恩小艾把腦袋埋在了古月歌的肩上，“你呀！越來越喜歡講這些奇辭奧旨的大道理了。對了，老跟在阿來身後的那個小姑娘，查清她的來曆了嗎？說真的，我還從未見過如此美貌之人。”
古月歌搖了搖頭，深邃的眼眸帶著疑惑，“查不到，她就如同是憑空出現一樣，此女……絕非尋常。”
“就這麽任由她跟著阿來？”
古月歌麵色閃過一絲古怪，“有著他們去吧，我能感覺到，她對阿來沒有惡意，反而吃虧的總是她。”
恩小艾輕輕一笑，說道：“你這麽一說我倒是突然覺得他兩還挺般配的。”
“阿來已經長大了，感情的事就讓他自己折騰去吧！”
恩小艾看著古月歌臉上開心的笑容，一時間神情有些恍惚，她已經好久好久沒有見他這麽輕鬆地笑過了，驀然間，她發現古月歌也看向了自己。
“隻是這些年……辛苦你了！”
“你知道我不喜歡聽這類話。”恩小艾雙眼微紅，靠進古月歌懷裏輕聲說道，緊接著，她突然覺得身體一輕，驚呼間，才發現自己被古月歌抱了起來。
“那你喜歡聽什麽？”古月歌看著懷中的美人兒，笑吟吟道。
古月歌目光灼灼的樣子，讓恩小艾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然後也是笑了起來，“你猜！”
“你說我們的因都種下那麽久了，是不是也應該結結果了？”
“不正經！”恩小艾又白了他一眼。
“阿來一會可就上來了，不能被他看見，我們……回去吧！”
“嗯！”恩小艾將頭埋進了古月歌懷裏，發出一聲如蚊子般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