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紅塵一瞬
啊！”
賀小石猛然睜開眼睛，他環顧四周，發現自己竟是置身於大學宿舍中，隻是很明顯還在半夜，四周一片黑暗，隻有床下的電腦屏幕之上，亮著悠悠的白光。
原來是自己的舍友，在熬夜打王者榮耀。
賀小石感覺自己頭很疼，應該是不久前喝的太多的緣故，看來剛才在那個世界發生的一切，都是一場夢。
隻是，這場夢，也太過真實了一些。
想到這裏，賀小石覺得內心有些空虛，不過一想到自己還是在這個繁華的幸福的盛世，便內心無比的幸福。
“這個夢，明天天亮之後，一定要告訴最好的朋友。奧，還有她……”
“但是，她好像拒絕我了。”
亂七八糟的這樣想著，賀小石感覺很困，便無比幸福的、舒服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清晨，賀小石早早起床，去找自己的兄弟、哥們，將昨晚的夢，講給二天清晨，賀小石早早起床，去找自己的兄弟、哥們，將昨晚的夢，講給了他們聽。
賀小石說的繪聲繪色，無比詳細具體，隻是他的朋友們，雖然認真聽著，但是聽完之後，卻紛紛嘲笑著他是玄幻看多了。
賀小石看到這些朋友的反應後，覺得很是正常，隻是內心深處，卻是空蕩蕩的。
似乎胸口有一個大洞，不斷的在漏氣一般。
隻是一場夢罷了。
賀小石安慰著自己。
周末時節，賀小石回了一趟家，那個貧窮卻溫馨的家，見到了自己的母親和可愛的弟弟，他不知為何，熱淚盈眶。
最後，他在父親的墳前，嚎啕大哭，口中胡言亂語……
那個夢，真的太真實了。
——
回到寧靜的校園，已然大四的賀小石，開始戒掉了自己的所有毛病，努力學習，刻苦奮鬥。
他想考上公務員，報答母親，照顧弟弟，以此來平靜的過完一生。
時光流逝，大四的生活白駒過隙，當他順利通過國家公務員麵試時，大學畢業的日子，如期到來。
畢業日，青春葬送日。
賀小石喝多了，他眼神迷離的看著相處了數年的同學朋友，高歌而狂。
畢業離校的那天，賀小石背著沉重的行李，在等擁擠的公交車時，他看到那個冷漠拒絕他的女神，坐上了一輛豪車。
豪車的車門緩緩關上，接著絕塵而去，隻給賀小石留下一個鄙夷的笑容。
賀小石咧嘴一笑，內心微苦。
青春崩塌。
這一年，賀小石二十三歲。
步入社會，一切變得世俗了許多，賀小石幸苦打拚，沒日沒夜的加班，職位有所上升。
他成了母親的驕傲，弟弟的榜樣。成了母親的驕傲，弟弟的榜樣。
忙碌日子，時光過得格外的快。
三年過去了，他二十六歲了。
賀小石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的結了婚，過年回家，母親也開始帶著他到處相親。
他見了好多個姑娘，隻是每次相見，總覺得比心中的那個她，少了些什麽。
二十八歲那年，本來事業還能再上一層樓的他，因為一個偶然，便停在了原來的職位。
賀小石心裏知道，那個與他競爭的人，是有背景之人，他被理所當然的淘汰了。
不過他沒有失望，依然努力，甚至拚命。
二十九歲那年，他再次得到了升遷的機會，隻是因為得罪了領導，考評不合格，三年級不得晉升。
而那個領導，就是他在大學時期的那個女神。
從此之後，單位多了一個混吃等死的中年老男人，少了一個踏實肯幹的熱血青此之後，單位多了一個混吃等死的中年老男人，少了一個踏實肯幹的熱血青年。
三十歲，賀小石遇到了一個和他遭遇相差不多的女孩，他們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女孩說：“你還不錯，好像那個曾經的他。”
他說：“你也不錯，很像那個我心目中的他。”
……
兩人這般平淡如水的交往著，賀小石還不確定他喜不喜歡她，兩人雙方的家長便已經確定雙方結婚了。
賀小石沉默。
結婚前一周，他和最好的兄弟去喝酒。
喝醉了。
他說：“我還不想結婚。”
兄弟說：“你啊，就是想太多，一輩子，誰不是這樣過來的？”
賀小石結婚了。
婚禮不大不小，來人不多不少。
婚禮上，司儀帶著標準化的商業微笑，對著親朋好友大憾道：“要不要讓他們親禮上，司儀帶著標準化的商業微笑，對著親朋好友大憾道：“要不要讓他們親一口？”
親朋好友起哄大喊道：“親一個，親一個。”
賀小石向前，簡簡單單親了一口，然後兩人回到了不久前站立的位置。
他說：“我愛你。”
她說：“我也愛你。”
賀小石不知道這是不是對她說的，就像他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對自己說的。
婚禮一點也不浪漫。
洞房花燭夜，賀小石看著新娘在認真的數個份子錢，不知怎得，他想到了那個讓他至今都難以忘懷的夢。
賀小石三十三歲了。
此刻，他站在母親的墳前，看著旁邊父親墳上長得一人高的野草，淚流滿麵。
父親出了意外，已經去世好多年。
母親老了，於是也離開了這個世界。
雖然隻是生命的自然凋謝，但是賀小石依然覺得是如此的悲傷。
再悲傷，日子總還是要過。
更何況在無情冷酷的時光麵前，所有的回憶終將會變淡，一切的痛苦終究會忘卻……
賀小石三十七歲了。
這一年，他妻子懷孕，便辭掉了工作，在家養胎。
賀小石開始擔起家中所有的重擔，為了生存，他再次開始沒日沒夜的加班，隻為那少的可憐的加班費。
每次加班到半夜，妻子總是在電話那頭抱怨與委屈，但是賀小石不能辯解什麽，隻能沉默。
三十八歲，孩子落地了，前前後後在醫院的花費，是很大的一筆數目，幾乎花光了他加班的所有錢。
不過這不算什麽，當賀小石看著懷中睜著清澈明亮大眼睛的孩子時，心裏無比的喜悅。
看著孩子，仿佛他自己的新生。
這這一年，是最痛苦的一年，孩子的每隔一個小時是的吵鬧，工作的巨大壓力，讓他每天隻能睡三個小時。
每天迷糊著大腦去上班，領導說他上班不幹活，妻子說他下班不幹活。
賀小石總是在想，可是怎麽想都不明白。
“到底他媽是誰在幹活？”
這一年，那輛車似乎才成為了他真正的家。
這一年，賀小石不再抱怨道路擁堵，不再害怕工作地點距離家太遠，他甚至希望車再堵一會，回家的路再長一點兒。
這一年，每天下班後，坐在車裏抽煙的那半個小時，才是屬於他自己的時間。
車前是功名利祿，車尾是柴米油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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