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煎熬
化為人形的鳳驚緣,居高臨下看著身體半陷入山腹中的青衣真仙,臉上表情冷漠,口中淡淡說道:“有什麽不可能的?你若是知道他的前世,便會明白在他身上發生任何事情,都會是正常的。”
青衣真仙氣息衰弱,真仙修為十去七九,不甘問道:“為何當然我開啟空間通道時,你們不敢接觸通道,難道不是害怕傳送到天門後,被我利用天門陣法將你們禁錮?”
鳳驚緣認真回道:“我的確有些忌憚你與陣法相合的威力,但是那位……”
鳳驚緣看了一眼目光望向摘星樓的玄篁竹,繼續說道:“那位的想法,可不是你我所能揣度的,我奉勸你此時老實些,或許還能撿到一條命,否則……”鳳驚緣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青衣真仙雙目微閃,沉默了下來。
片刻後,此仙臉上帶著幾絲期盼之色的望向摘星樓。
鳳驚緣見此,心中微動,同樣望向了摘星樓。
摘星樓能將整片凡界的星辰之力引過來,可說是真正的奪天地造化,天門大陣得星辰之力加成,儼然超出了整個凡界天地規則限製的上限,可攻可受、可威脅到真仙級別的強者,端的是神奇無比。
若非玄篁竹實力超凡脫俗,近乎可以抵抗凡界天地意誌的地步,作為神獸火鳳的鳳驚緣,在天門陣法和青衣真仙的合力之下,真的很有可能隕落!
摘星樓不僅僅是一個建築物,更是天門大陣的核心、也是凝練著某種神奇事務的異寶。
凡界的天門修士再驚才豔豔,擁有的資源再多,也不可能構建出摘星樓這樣的建築物。
作為帶天庭巡視凡界、執行天地意誌的天門,在凡界當然並非人類獨有,妖族蠻荒大陸、遙遠的被稱為迷失大陸的精靈族中、與中土神州隔著十萬大山的西漠佛國,皆都有天門的大本營,皆有摘星樓!
這些建築物,都蘊含著一絲仙帝氣機!
若非如此,天門大陣的威力,又怎可能如此強盛?
玄篁竹側轉過過身體,望向送入雲中,似要刺破漆黑天幕的摘星樓,雙目之中厭惡之意大起,他厭惡的不是天門的修士、也不是青衣真仙,而是蘊含在摘星樓中的那縷仙帝氣機。
這縷仙帝氣息,屬於天門至尊,最強大的仙帝之一——蔚藍仙帝!
覺醒了上古記憶的玄篁竹,記憶深處的那位真正的大敵,便是蔚藍仙帝。
作為一代神祖,玄篁竹的前世可說是強大到了極致,除了那幾位高高在上的聖人,他幾乎算是無敵了,然而最後依然落了個差點身死道消的下場,最重要的原因,便是同樣強大的蔚藍仙帝,聯合了數位仙帝級別的強者,偷襲並且圍攻了他。
想到這裏,玄篁竹很欲狂,他感應著那縷讓他熟悉而又厭惡的氣息,心中生出一個念頭,那就是先毀了這座摘星樓,待飛升天界,恢複全勝之後,再找蔚藍仙帝算賬。
隻是……
在毀滅摘星樓之前,玄篁竹必須先要完成那件正事。
這件正事,與鳳驚緣冒險來此,乃是同一件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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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樓最頂層。
濃縮在一起的千萬顆星辰虛影,拱衛著同樣虛幻的心髒模樣的巨大星辰中央,形成一個濃縮的簡易般誅天星辰陣法。
如水般的星光,無比精純無比濃鬱的朝著下方流淌而去,近乎無窮無盡。
如水的星光在摘星樓頂層的半空中,與蔚藍色的奇形怪狀的立體光罩相遇,發生讓人眼花繚亂的折射,最後鑽入了蔚藍色的立體光罩裏麵,在蔚藍色光罩內規則的排列、凝練之下,化為上千根針眼粗細的星光細管。
上千根星光細管,鑽入了那隻奄奄一息、閉著雙目的金色猿猴的竅穴之中。
金色猿猴的胸脯微微起伏著,體內隱隱間有淡淡的溪流流動的聲音,那是鬥戰聖血在體內翻滾。
翻滾的神猿精血,以及金色靈海內的靈力精粹,全部從金色猿猴的竅穴之中流出,順著插滿身體的星光細管中,流向誅天星辰大陣中央那個心髒模樣的最大的星辰之中。
金色猿猴的眉心,懸浮著一座迷你型的九層金色小塔,小塔周圍散發著強烈的時光之力,這些時光之力欲要進入金色猿猴的眉心,但是卻被濃鬱的星光禁錮,不得如願。
九層小塔下方,那根兩端血紅、中間黝黑的黑棍,靈壓全無,顏色暗淡,劍鬼化成的器靈,更是快要消失。
這金色猿猴,自然是賀小石。
他已經在誅天星辰大陣與蔚藍色立體光罩之中,陷入不生不死的狀態近一個多月的時間了!
當時,賀小石與諸位修士,從上古妖皇殿出現之後,那位青衣真仙突兀開啟了空間通道,直接將他與青衣真仙本人,挪移到了天門的摘星樓最頂層。
賀小石出現在摘星樓頂層的之後,頭腦極為清楚的便打算進入九層妖塔之中,這是他能夠有可能在天門祖殿活著的唯一辦法。
然而賀小石這樣的念頭剛剛起來,摘星樓頂層的空間內,彌漫著的濃鬱星光,便在第一時間穿透了他身體關鍵的竅穴,隨後頭頂的誅天星辰大陣,自行形成,周圍那個蔚藍色的多邊形蔚藍色光罩,宛如早就布置好了一般,驟然將他的身體籠罩。
賀小石當然不會坐以待斃,然而他身不能動、神識被完全禁錮在體內,根本無法立體,有靈性的九層妖塔竟也被禁錮,而黑棍剛一出現,便被定在了原地。
賀小石心中第一次浮現出了無力,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身體被星光細管穿透,金色靈海被陣法之力禁錮。
宛如淩遲的疼痛,在竅穴被刺時,便無比清晰的折磨著他的心神,接著,賀小石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體內的精血,順著那些插滿了身體的星光細管,流向頭頂那個心髒模樣的巨大星辰虛影之中。
精血的緩緩流逝,使得賀小石能夠清晰的感應到自己的生命,也在隨之而緩緩流逝,清晰的感應著死神的漸漸接近,和無時無刻的痛苦,這種煎熬,實在是世間最恐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