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天道
何為天道？
蒙昧紀元之前，這片大世界誕生之初，天道、或者說天地意誌也是隨之而生，其並非嚴格意義上的生命個體，乃是大世界規則的集合體，用來維持這片這世界的永恒存續。
天道無處不在、不所不能，然而終究沒有自己的意誌，無欲無求，故而才能被聖人們所利用。
畢竟，哪怕是至高的聖人，也是這片大世界的原始生靈，屬於世界的一部分，隻要不危及這片大世界的存續，天道縱然被禁錮，也絕不會反彈。
聖人們不可能讓他們賴以生存的世界毀滅，而天道的終極目的，也是維持世界的永恒長存。
故而，聖人與天道，根本上並無衝突，故而，從蒙昧紀元到現在，被禁錮的天道，並未出現過過激的行為。
聖人實在太強大了，動輒便是日隕月沉，萬靈絕滅，若是全力出手，絕對會危及整片大世界！
故而，哪怕是天道，也對此有所忌憚。
然而此刻，被禁錮的天道，那團玄黃氣體，竟然直接越過了聖人，定格的整片世界！
同時，玄黃氣體竟然有種衝破聖人們聯手的封鎖，欲掙脫九色母金的趨勢！
“鏗鏘！”
悅耳而可怕的，足以讓一切失音的金屬碰撞聲，不斷的響起。
上蒼之上，衝起了九道可怕的光束，竟然要射向更高的地方，衝破這片大世界的界壁。
被定格的大世界，每一寸空間，開始有種將要崩塌的趨勢。
在聖人的目光中，甚至能看到每一寸空間裏麵，將有寂滅而無垠的虛空氣息，將要傳遞進來。
那是這片大世界之外的氣息，一旦真個鑽入這片封閉的世界內，後果不堪設想。
那些數千年都不動一下的聖人分身們，難得的心緒浮動起來，他們紛紛施展出手段，阻止那九道可怕的九色光束，衝向更高的地方。
同時，負責守護天道的創始元靈，那如同整片世界一般大小的聖軀，竟是合身撲了上去，雙手劃動處玄奧的軌跡，擎天巨柱般的手指之間，流淌著九色母金的光華，帶著絕滅六道輪回之力，射向了禁錮玄黃氣體的九色母金之上。
幾乎同時，有幾位遨遊在外的聖人真身，同時出手了，他們本身代表著世界的終極，一舉一動都可逆亂時空。
隨著數位聖人真身的出手，以及創始元靈那宛如宇宙般浩大的神識鑽入玄黃氣體之內……
玄黃氣體，終於安靜了下來。
隻是，哪怕是聖人，在全力應對天道的異常時，在擾亂了時空、逆亂了陰陽的那一刹那，一道無形的偉力，遮蔽了天機，在某位聖人的可以掩飾下，砸向了天門山，被業火映照了賀小石前世今生的光鏡之上！
所有關於賀小石前世的因果，關於另外一個世界的一切，皆被磨滅了個幹淨，至少再也無法顯化而出。
而那團純白色業火，更是被分解成了天地本源的顆粒，歸於了規則之內。
“轟隆隆”，這片大世界一陣劇烈的震動，一道青光，占滿了整片大世界的蒼穹，在所有生靈、以及大世界的每一寸空間內，亮了一瞬，接著，這道橫貫世界的宛如眸子的清光，驟然消失。
仿佛從來未曾出現過一般。
聖人們的手段，全都落在了玄黃氣體之上，九色母金散發的可怕光束，在衝向界壁的刹那，詭異的倒轉而回，射入了玄黃氣體之內。
無聲無息，玄黃氣體周圍，出現了一片混沌空間，那是這片世界誕生之初的一片原始小世界，屬於最古老的聖人創始元靈。
這片原始小世界，也是天道的樂園。
在聖人之力下，在九色母金和混沌石的作用下，在創始元靈的聖人意念中，這團莫名覺醒的玄黃氣體，代表著天道的本體，緩緩融入了原始小世界中。
最終，這段玄黃氣體，消失在了上蒼之上。
那幾位隱藏在大世界不同角落的聖人真身，聖念與創始元靈交流了起來，想要洞悉天道突然覺醒的緣由。
然而，哪怕是無所不知的聖人，在涉及到相關天道的因果後，依然無法推測前因後果。
“吾，總覺得先前發生了一些什麽，隻是，無法探測！”一位隱藏在地域的聖人，聖念之中滿是憂慮。
“創始至聖，你意念與天道部分相合，難道也無法明曉先前的異常？”另外一道聖念，跨越了無盡的時空，響徹在所有聖人的心海中。
所有聖人，全都沉默下來，等待著創始元靈的回答。
“自古至今，天道並非一味安靜，每當天地資源損耗甚巨時，天道便會出麵警告。吾以為，天地大劫，應該提前些時日了，唯有如此，損耗的天地資源，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回歸！”
創始元靈的聖念，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
“隻是……吾亦察覺到，先前發生了一些什麽，然而吾等絕不可費力查探，否則，天道必將暴怒，代價太大，便是吾等，也不能承受。”
眾生依然沉默，雖心思各異，但表麵上無人反對。
接著，創始元靈的聖念，投向那位最年輕的聖人，幾乎同時，所有聖念都轉了過去。
聖人終究是聖人，哪怕有天道遮掩，他們依然本能有所察覺。
那位最年輕的聖人，構築了六道輪回，創造了曆史的神話，為諸聖修為的更進一步，立下了汗馬功勞。
然而，當諸聖的注意力，全都投放到這位最年輕的聖人身上後，這位佛門聖人，依然感覺到了壓力。
“吾明白諸位的意思，隻是……他本體為混沌靈石，本身與天道相合，不死不滅，再加上他的修為，已達到半聖級別，距離吾等亦是相差不遠，想要再次鎮壓，代價太大！”
“而且，諸位莫要望了，並不僅僅是那位在暗中反對你我，還有幾位強大的家夥，在支持著他，吾若是強行行事，因果實在太大，”年輕的佛門聖人，浩大的聖念，在諸聖心海中響起。
“無妨，此次行動，吾等皆會支持你！”創始元靈毫無情緒波動的聖念，傳遞出無比清晰的意思。
諸聖紛紛表示讚同。
佛界，鬥戰勝佛洞府內。
孫悟空豁然站起身來，望向頭頂的上蒼之上，沉默許久。
哪怕是天道，也不曾將他真個定住。
他如此強大，方才依然感覺到了一股生死危機。
片刻後，孫悟空笑著搖了搖頭，再無任何反應。
聖人各自歸位，聖人分身各行其是。
先前的一切，仿佛並未發生。
隻是，這片天地間，肅殺之意，卻是愈發的濃鬱了。
創始元靈揮了揮手，時光倒退，天地規則秩序重新排列。
那些因為聖人情緒波動，而殞命的生靈，被一隻規則巨手從六道輪回中抓了出來，放回了原地。
接著，那些崩塌的山嶽、倒流的滄海，乃至炸裂的星辰，全都恢複了原先的模樣。
無聲無息，定格的世界，恢複了正常。
上到仙帝，下到凡人，對定格的世界，一無所知，像是一切都未曾發生過。
唯一不同的是，賀小石度過了業火焚身的天劫，先前在那道光鏡上呈現的一切，在天門修士與鳳驚緣的記憶中，甚至連所有的因果，都全都抹掉了。
便是賀小石，都忘記了先前的一切，隻記得他熬過了業火焚身的階段，在眾修士的眸光之下，他全身上下閃爍著寶光，氣息無比的純淨而又強大。
度過業火焚身的階段，他獲得好處，無疑是巨大的。
“師叔，這隻妖物居然如此輕易，便經受住了業火的炙烤，想來天劫依然結束，我等……”，一位結丹境界的天門修士，朝著隱在暗處的元嬰大能傳音傳了一半，便被那位天門元嬰修士阻止了。
“這隻妖物已然入魔，又滅殺天門修士，而且天資如此之高，為了天道運行正常，我等自然不能讓他活太久，不過，天劫還未結束，而且那尊真仙級別的大妖，肯定會阻止我等，等一下，我等應當……”。
那位天門元嬰修士，很明顯已經與其他幾位同階修士，商議好了對策，此時開始默默的吩咐了起來。
鳳驚緣臉上浮現出淡淡的嘲諷表情，目光瞥了一眼虛空，接著表情微異的望向賀小石的周圍。
經曆了幻境，熬過了業火焚身之劫的賀小石，他的身體，突然不受自己控製的，朝著頭頂巨大的墨雲漩渦，輕飄飄的飛了上去。
“嘩……”
一道明亮而巨大的閃電，猛然亮起，將賀小石金色的身影，映照得極為明晰。
身體招搖而上，刹那便立身在半空中、巨大而可怖得墨雲下方得賀小石，其身體周圍，突然浮現出了一股強烈的毀滅之力。
似乎隻是一眨眼的時間，賀小石眼前，浮現出了一個似乎完全由閃電構築而成的擂台，擂台四周，烏雲翻滾、電絲閃爍、雷聲滾滾。
無形的天劫之力，壓迫的虛空顫抖不已。
這種天劫之力，實在超出了接丹境界應有的強度！
接著，無邊無際的天劫，毫無征兆的劈落而下，雷電茫茫無際，近乎無邊無沿。
同時，血紅色的雷光與閃電合一，淹沒了站在雷電擂台上的賀小石。
一股讓築基修士都艱於呼吸的氣機，擴散而出，那些低階修士，更是感應到了期間的可怖，戰戰兢兢，驚懼到了極點。
無窮無盡的閃電降臨，賀小石立身其中，渾身金毛愈發璀璨，雙目中金光灼灼，不屈服的接受著上天的考驗和責罰！
在漫天雷光與閃電中，賀小石被劈的皮開肉綻、骨斷筋折，然而鳳凰涅槃術自行運轉，所受的肉體之上，自然能夠快速的修複。他的軀體之上，開始流轉出瑩瑩的寶光，每一寸肌膚，都流轉著神猿一脈特有的金光。
血肉蠕動，雷電交織中，賀小石在錘煉著強大的聖軀、洗禮著神識和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