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靈寵(下)
梧桐樹沒了,幻靈沒了,眼下的人都與普通人沒什麽區別了。雖然說這一切都是他們咎由自取,可收益者卻是楊卿,如果還讓她眼睜睜看著他們煙飛灰滅,她於心不忍了。
“哼,愚昧的賤民,本來就不該活著。”小彩兒鳳目一眯,冷冰冰地真的好冷酷,好殘暴呢。
楊卿的心肝兒雖然一抖又一抖的,但還是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小彩兒有能力拯救眼前即將發生的災難。
隻是沒想到這個玄鳳睡了十五萬年,起床氣竟然這麽大。身為主人的她表示鴨梨山大,還真的有點吃不消呀。
可是想想人家也是隻神鳥,能認她為主已經是上上輩子修來的福分。更何況人家可是真的能拯救生靈塗炭的主兒呢,她可不敢也不忍像對待小玉兒似地對她呢。
“嘻嘻~”,楊卿賠著笑臉,柔聲道:“小彩兒乖啊,別生氣哦。你看看呀,這下麵還有你主人我的三個同門師兄師姐在呢,若是天地一旦顛覆,那你主人可就是千古罪人了呢。”
“哼!”小彩兒扭著小身子,給了楊卿一個小屁股。
“呃。。。”楊卿眨眨眼睛,有些無語了。
“轟隆隆~”一聲巨響。
終於地動了,霎時,暴雨如注,天地一片漆黑。
山崩在即,地裂已現。
“楊師妹,楊師妹~,快跑啊。。。”
山下的沈瑜,揮舞著手臂,焦急的呼叫聲,聲聲在耳。
麵對著山陵崩塌的危險時刻,他們還能等著她一起逃,楊卿有些小小的感動。
但也更急了,她一頭閃進了空間,顧不得眼前的小丫頭是個神祗,她擰住了小彩兒的耳朵,肅然命令:“立即解救他們。”
“嚶嚶嚶~。”小彩兒哭了。
淚水滂沱,小身子顫抖著,似乎很害怕,又似乎很委屈。
楊卿心一軟,趕緊抱了她,揉揉她的耳朵又安慰又誘惑:“乖彩兒,寶貝小彩兒,如果眼前之人因我而喪生,主人我於心難安,一旦產生了心魔,今後的修為可能再無進益了。小彩兒是想主人成為一個廢人嗎?”
“嗯。不。”小彩兒擦擦眼淚,連連搖頭。
“對呀”,楊卿趕緊點頭,幫著她擦眼淚,繼續哄:“你不是在救他們,而是在救你主人呢。”
小彩兒掛著淚珠兒的小腦袋一歪,想想似乎也對哦,於是她嘟著小嘴兒道:“小彩兒還小,修為不夠,施展一次幻靈,要睡十日。”
“啊?要昏睡十日?”楊卿一聽心疼了,也鬱悶了,她抱著小彩兒不知道如何是好。
這個小彩兒估計和小玉兒一樣了,都要隨著她修為的提升而提升。
原來以為她的靈力晉升到了十階,應該已經很強大了,可是一走進恒海村之後,她才發現,其實,也如同麵前的小彩兒一樣,是個嬰兒呢。
“轟隆隆隆~”,震動聲更厲害了,楊卿猛地站了起來,臉上出現了堅毅之色:“小彩兒。。。”
“小彩兒隻能保證他們十裏方圓安然無恙。”知道楊卿想說什麽,小彩兒幹脆搶先說了。
“好好好,十裏就十裏。”一聽小彩兒願意拯救了,楊卿也顧不得地域大小,再看看她的小身板兒,也隻能心疼地抱抱她,表示一下寵愛之意吧。
“恩。”小彩兒一把擦幹了眼淚,衝出了楊卿的空間。
呃。。。
真的玄幻,我門還沒開呢,你就能跑了?
楊卿再一閃神回到了山頂之上。
隻見重重烏雲之下,一隻小鳥兒一圈一圈盤旋飛轉。
隨著她旋轉的直徑不斷地擴大,直徑內的動靜也立即靜止了下來。
烏雲漸漸地消散了,隆隆之聲越來越低。
倒塌的房屋都恢複了原狀,道路還是那麽的整潔,河流似乎還是那條恒海,稻田又在清風中頻頻點頭了。
楊卿看見老祖宗顫巍巍地站了起來,她盯著小彩兒的眼睛,漸漸地有了神采,一頭白發先是成了灰白,後又是花白,當她又成為了那位身板筆挺,神情凝重的老夫人後,小彩兒飛向了楊卿,漸漸地,她化成了一縷幻靈,無聲無息,也無痕跡地一頭鑽進了楊卿的寬袖中。
陽光明媚,山清水秀,恒海村還是那個恒海村,村民,則不是原來的那個村民了。
他們全都拜伏在了地上,對依然站在山頂之上的楊卿,充滿了敬畏之心,誠心誠意地懺悔他們曾經對她的不敬。恭敬地膜拜著,拯救了整個村子,還給了他們一方祥和之地的神女。
楊卿攜著沈瑜幾人踏上了歸途,當她再次站在進村前的路口時,恍然如夢。
可看看空間的小彩兒正睡的人事不知,小玉兒看著她一臉懵逼的情形時,她微微一笑。
雖然她暫時還不明白,等了她十五萬年的小彩兒與她之間究竟有什麽瓜葛,也不明白那時節的神祗為什麽能算出她能在昨日進村,但隱隱約約地信息都說明,她的來曆恐怕沒有這麽簡單。
或許,等著她慢慢強大,等著小彩兒和小玉兒漸漸長大,一切謎團都會迎刃而解。
她不急,才十六歲。在這個五階以上就能活上幾百年,神境界的幻士可以活萬年以上的世界裏,她還很小,小到才不過邁開一小步。
一片白雲飄了過來,漸漸地無限擴大,直到將整個恒海村又隱匿了起來。
那是小彩兒留下的一抹幻靈,將方圓十裏都籠罩了。他們從此可以安居樂業,再無糾紛了。
楊卿飄然而下,在走過老祖宗的麵前時,她已經沒了怒火也沒了怨恨。
“走吧。”楊卿淡然一聲招呼,衣袂飄飄,腳不沾地往前而去。
“。。。。。。”
沈瑜挪了挪腳步,敬畏地看著楊卿的背影,趕緊跟上。可再也不敢靠近了,始終和她保持著一段距離。
桑玉玉和程安也有樣學樣,三個人分成了三個方向,呈扇形護在了她的身後,一路默默無言。
其實他們的心裏正如翻江倒海一般的難受,這個難受可不是什麽不舒服,而是如同一團亂麻找不到那根頭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