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 再見
隻聽得“嘎嘎嘎”從地下傳來一陣陣巨響,這動靜實在太駭人了,蘇陽直覺要出事了,他縱身一躍,想要飛離了此處,但在又一次以足點地借力之時,腳下猛然一空。
山體忽然開裂,形成了一個方圓百裏的深淵。
蘇陽和楊卿所處的位置正好是山體開裂的中心位置,此時,就算蘇陽修為再高,也不可能一步踏出百裏之遠。
落地無著,一腳踩空,再也沒有機會讓他們逃離了現場,毫無懸念地成了入鍋的餃子。
當然,不僅是他們,其他人也一樣,任誰都沒能逃過這場厄運,餃子們紛紛而下,驚懼聲此起彼伏。
耳邊風簫之聲獵獵,亂石飛舞。
蘇陽的身體因為還抱著楊卿之故,下墜的速度比任何人更快一些。
好在蘇陽很快從變故中醒過了神,知道下墜裂穀的命運已經無法改變,唯一要做的就是做好落地的安全。
便是如此也危機重重,前途不明。但如果任其這麽直接墜落,不出萬一,性命肯定堪憂。
蘇陽急促地左右睃視,希望能找到一個可以借力的地方,緩解下降的速度。
蘇陽很快左右一環顧,一看之下心中暗暗擔憂。
他們掉下來的地方乃是地裂的中心地帶,身邊除了紛紛而下的亂石之外,根本找不到任何一塊可以讓他駐足或是借力的地方。
毫無懸念,他們將麵臨直接墜落地麵的危機。
但又不知道地麵是個什麽所在。
若是一塘泥潭,可以化解一些下墜之力,那倒也罷了,不定運氣好一些,與性命無礙。若是一方山岩,那隻能隻求多福了,最不幸就是摔在了起伏不定、還帶著尖錐的牙石上,那落在了上麵肯定就是一命嗚呼了。
隻求多福的蘇陽,便是處在這樣危急的狀態,他也抱緊了楊卿,並且還在努力地調整身體。就算萬一不幸,他也希望在落地的時候,能夠背部著地,他的腹部可以讓楊卿起到緩衝的作用,免於被直接摔死的厄運。
隻可惜楊卿依然昏迷不醒,一點點都不知道蘇陽已經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唯求她能活命便心安了。
也不知道真的到了那一刻,楊卿還會不會原諒他曾經對她造成的傷害,或是感念他的舍身成仁的恩德,從此放下仇恨。
當然,蘇陽的任何打算,從來沒有想過要楊卿如何的來回報,救楊卿,要她好好活著,這是他潛意識裏一種十分本能的反應。
蘇陽已經是聖境八階的修為了,本來在自由落體的過程中,要調整身體安全落地並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兒,但問題是他的懷裏還有個人事不知的楊卿在啊。
份量越重,下墜的速度越快,慣力越無法控製。況且他的一雙手還不能一起運作,這難度可不是一般的大了。
難度雖然很大,然蘇陽也不是個輕言肯放棄的人。
好在他的修為已經是聖境七階了,在他強烈地意念和努力下,身體的位置總算開始變動了。
就在他最後一步準備將背部往下靠的時候,忽一眼,看見霖麵離著他隻有百餘米之高,落在地麵不過就是幾息的功夫了。
危險已經呈現在了眼前,蘇陽一見不覺得悲催,反而一喜。
他立即停止調整身體,眼睛盯著地麵快速地算計著距離,就在即將接觸地麵的時候,他凝聚了全身的靈力,努力地將懷裏的楊卿往上推了出去。
而他自己反而因此下墜的更快了,隨著一道巨大的“砰”聲響起,蘇陽五體投地趴在霖上,毫無意外地沒了動靜。
緊接著“噗~”,又是一道落地的悶聲響起,隻見蘇陽毫無知覺的身體猛地一震,緊接著大口大口的鮮血從他的嘴裏噴湧而出,之後,頭一歪,生死不知了。
楊卿,自從蘇陽出現之後,不管是他一招製勝婉兒,還是之後與李清揚等饒糾葛,還有最後的火山噴發和地動,她一直都非常安靜地昏迷在蘇陽的懷裏。
而當她最後跌落在了蘇陽的背上後,不知道是因為動靜太大了,還是因為再一次牽扯到了她的內傷被劇痛折磨了一下,她反而醒了過來。
當睜開一雙秋水一般的明瞳,空中的白雲躍入她的眼瞼時,楊卿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還活著。
活著?婉兒沒能殺了她?怎麽會呢?她以為自己萬劫不複了呀。
萬分驚訝的楊卿正想翻身坐起,查探一下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忽然她看見了一抹月白色的衣角。
再往地上一看,我的呀,她竟然仰躺在了一個男饒身上。
這,這,這太意外了,也太驚悚了。
楊卿大驚,趕緊忍著腹內劇痛,翻身落地,仔細查看身下之人究竟是誰。
在她下意識中,她認為,此人極有可能就是在千鈞一發之際救了她的人。至於為什麽會躺在她身上,倒是十分不解。
然,一看之下,楊卿猶如遭到了晴霹靂,又正好霹在了她的頭頂心上,頓時就驚呆了。
蘇陽,竟然是蘇陽啊。
楊卿的眼中霎時盈滿了淚水,眼前的景致一時模糊了起來,連著蘇陽那張雪白的,好無半分血色的臉,都在她眼前晃動了起來。
蘇陽。這個名字,曾經讓她感到溫暖與幸福,是拯救她從一個廢材走上如今聖境三階高手的恩人;但也曾經讓她心冷如冰,憎恨萬分,差點置她於萬劫不複之地的冷酷殺手。
要將一個饒名字鐫刻在心中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但,要將已經烙在了心中的名字再重新剔除,則比之前更加的痛苦。
那如同一把尖刀挖進了心口,再血淋淋地一刀又一刀,將其磨滅了。
這樣的痛苦有過一次已經足夠了,她不要再一次承受這樣非饒折磨。也因此,她從心痛如絞慢慢道心如死灰,如今都差不多要忘記了他。
她以為,從那時起,她再也見不到他了也不願意再見到他;她以為真的不幸再次見到他時,心情已經不再會起漣漪了。
可是,這才過了多久啊。他們竟然以這樣方式再次見麵了。